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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葉雙    


  淡淡的、雋永的,總能在不知不覺中撼動一個人的心,就如同被他丟在家裡的新荷一般。

  沒錯,在過去八年的時間見只要他想起新荷,他就會來這兒坐一坐,放縱自己讓歌聲、酒精和回憶將他整個人淹沒。

  「喂,你大半夜的把我從回家的路上攔了過來,難道就是要我來這裡看你喝酒的嗎?」

  羅星羽看著默不作聲的席幕城把酒當成白開水一樣的灌,有些不悅的咕噥著。

  「她回來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羅星羽幾乎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誰回來了?」羅星羽反問,看著他今日的怪模怪樣,好奇不已。

  原本被公事操得疲累的身子也因為這股子的好奇,立時彷彿又活了起來。

  「她!一個我曾經深深愛過的女人。」席幕城的雙眸透過澄黃的酒液落向了遙遠的地方,那縹縹緲緲的眼神,完全不似平時的犀利。

  「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啊?」從來也沒有聽過席幕城愛過哪個女人,他總是優遊在花叢之中,不曾停歇,除了八年前……

  羅星羽腦內的靈光一閃,不敢相信的眸光筆直的射向席幕城,猶豫了好一會,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說的該不會是好幾年前那個尚不滿二十,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吧!」

  其實他的猶豫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這幾年,這個名字就像是個禁忌,誰若提起通常都會被席幕城那殺人般的眼神給大卸八塊。

  所以他剛才的問題連名字都沒敢提,就怕席幕城一怒之下會將他給丟了出去。

  沒有羅星羽想像中的怒火,態度更平靜的像是在談論天氣。席幕城嘴裡平和的吐出了一個肯定句。「沒錯!」

  「你在開玩笑?!」壓根就不相信這種事,如果那個女人回來了,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平和的坐在這邊和他喝酒。

  那時方新荷走的時候,他幾乎有一個月的時間都浸泡在酒精裡,任何人只要提到她的名字,就會惹來一陣野獸般的咆哮。

  「我不會拿她來開玩笑的。」席幕城搖了搖頭,否認了羅星羽的臆測。

  「她……呃……為什麼回來?」知道只要事關方新荷,自己的問題隨時會惹來席幕城滔天的怒火,可是敵不過內心的好奇,羅星羽還是問了。

  仰頭飲盡杯中澄黃透明的醇液,讓那一陣的燒灼刺激著食道,就在羅星羽翻著白眼,以為他不會回答之際。他卻道出一個差點讓羅星羽跌了個倒栽蔥的答案。

  「她是為了要帶我的兒子回來認祖歸宗,所以才回來的。」

  險險被口中的酒液給嗆著,羅星羽怪叫的重複著這兩個要命的字眼。「兒子?!你說你有一個兒子了。」

  「沒錯!」席幕城點了點頭,幾乎是從新荷說出口的那一剎那開始,他就毫無懷疑的接受了自己有兒子的事實。

  「你……呃……你……」

  羅星羽腦筋一轉再轉,就是轉不出一個比較好的說法,只好你啊你的好半天。

  終於席幕城的耐性被磨光了,忍不住的低吼道:「有話就說,你不是一向意見最多的嗎?」

  猶豫了半天的羅星羽被他這麼一吼,便不加修飾的將自己腦海裡的疑問全問了出來。「呃,我的意思是你確定那孩子是你的種嗎?」

  畢竟席幕城對許多女人來說,是一座超大的鑽石礦,攜子認親這種事也不是今天才發生過,所以他的懷疑其實很合理。可偏偏自己合理的懷疑聽到席幕城的耳裡,著實刺耳的緊,儘管被新荷氣得要死,但他還是不容許旁人懷疑新荷的人格。

  「廢話!」

  瞪了羅星羽一眼,席幕城開始有些後悔自已為什麼要找他出來,本以為精明的腦子,此刻全派不上用場。

  「那她有什麼要求?」羅星羽不怕死的再問,畢竟事情都已經過了幾近八年的時間,她那時不說,卻選在這個時候說,只怕是有什麼目的吧!

  「沒有!」席幕城氣結的說道。

  也就是因為她沒有,他才會那麼生氣,因為她那種巴不得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聯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一把掐死她。

  「沒有?!」

  羅星羽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口,一個女人在八年後帶著兒子來認親,竟然沒有半點的要求。

  這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趣,一個對席幕城別無所求的女人,還真要算是個女人裡頭的稀有動物了。

  在此刻開始,他竟有些瞭解席幕城之所以會對那個小家碧玉這般瘋狂的原因。

  「那你打算怎麼做?」收起了玩笑的本性,羅星羽認真的問道。他在想或許這是讓席幕城安定下來的機會,畢竟這個女人不貪求,他們之間也有一定的感情,或許有些誤會,但解釋開了也就沒事了。

  羅星羽的問題讓席幕城沉默了一會,這個問題也是從剛剛到現在他一直自問著的問題。

  他想怎麼做?!

  兒子他是一定要帶回來,畢竟總是席家的後代,所以他不能任由他流落在外,可是對新荷呢?

  讓她離去嗎?從此他們只是孩子的父母,然後再也沒有其他的關係嗎?

  不!那是不可能的。

  席幕城立時在心中否決了這樣的想法,她曾經是他最愛的女人,讓她翩然離去一次已是極限,這一次她必須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思緒到此.席幕城已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只見他深鎖的眉頭忽地開展,臉上也漾起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看來你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羅星羽終歸是席幕城的好友,一下子就點破了好友的心思。

  「是想兩個都要吧!」

  沒有正面的答覆,席幕城只是意有所指的說道:「我想你會很有興趣去籌措一個盛大的婚禮吧!」

  八年前沒做到的事情,他現在要做到,所以這次他孩子和新荷通通都要。

  兩個男人相識一笑,羅星羽朝著席幕城舉杯,算是他小小的祝福。

  可偏偏羅星羽的酒杯還未就唇,一道隱含著興奮的柔細女聲已然硬生生的壞了原本輕鬆的氣氛。

  風情萬種的款步輕移,秦烙梅巧笑倩兮的不請自來。

  「幕城,怎麼這麼巧,你和羅先生也來這喝酒嗎?」

  微微抬頭看了秦烙梅一眼,席幕城臉上的笑容隨即被不耐所淹沒,只可惜他這生人勿近的表情沒嚇退了秦烙梅,反而讓她愈挫愈勇的不請自坐。

  「秦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眼見席幕城的笑容在轉瞬之間褪去,為免氣氛太僵,羅星羽只好硬著頭皮問道。

  揮了揮塗滿艷紅指甲油的纖指,秦烙梅笑著說道:「沒什麼事,只是見你們倆談得這麼愉快,忍不住過來插上一腳罷了,你們是在聊什麼呢?」

  話是對著羅星羽說的,可偏偏她的眼神從頭到尾都落在席幕城的身上。

  在她的眼中,席幕城是這世界上唯一配得上她的男人。

  別說他刀雕斧鑿的俊臉,就說他那挺拔的身材,和富可敵國的財富,就足以讓天下的女人趨之若騖了。

  所以儘管他一再表示對自己的無意,她仍不願意放棄,猛在席母身上下工未,讓她承認自己足以端起席家媳婦的飯碗,只希望能入主席家。

  可偏偏席幕城就是不肯看她一眼,不斷的躲著她,即使她用盡手段槍走幕城集團的生意,他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真是氣煞她了。

  「沒什麼,我們不歡迎不請自來的人。」毫不給人留些顏面,席幕城變相的下起逐客令。

  他就不懂這個女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他都已經一再的拒絕她的感情,她還這樣糾纏不清的,真是讓人生厭。

  「喲!你怎麼這麼說呢?」纖纖的玉指肆無忌憚的爬上席幕城厚實的胸膛,想要挑起他的情慾。

  毫不客氣的一把打掉秦烙梅的手,席幕城的臉色更是鐵青。「秦小姐,請你自重!」

  「自重?!」

  彷彿是聽到了天方夜潭一般,秦烙梅掩嘴輕笑起來。「我們就快成為一家人了,偶爾的親密有什麼關係呢?還有,喊我烙梅吧!秦小姐聽起來挺生分的呢!」

  羅星羽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怎地這個號稱大家閨秀的女人這般的輕浮,也難怪幕城看她不上眼了。

  「秦小姐,我想幕城今天的心情不怎麼好,著實不適合被人打擾,你還是先離開吧!」羅星羽試著打起圓場。

  再怎麼說秦氏在商場也算是個角色,非到萬不得已,還是別得罪人家才好。

  「喲!」

  又是拔尖的一聲高喊,被人拒絕得這麼徹底,秦烙梅臉上的笑容已然褪去了五分。

  「方纔不是聊得挺開心的嗎?怎麼我一來心情就不好了呢?該不會是你們在聊什麼秘密不讓我知道吧!」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我請星羽幫我辦場婚禮罷了!」為了徹底趕走秦烙梅這個花癡,席幕城索性不再隱瞞的說道。

  既然他已經決定要和新荷結婚了,最好也早點讓秦烙梅絕了對自己的癡心妄想,免得整天像只蒼蠅似的,怎麼也趕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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