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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有容    


  任革非上了車之後一路無語,她等著官容寬向自己解釋方纔那位沈小姐究竟是誰?怎麼會找上他們?

  顯然的,那位沈小姐方纔所說的話有太多曖昧的地方,她和容寬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層關係?為什麼說話的語氣似是容寬對她始亂終棄?

  方纔那女子真的很美,哭泣的時候仍美得如同梨花帶淚,這不禁令任革非很不安,她偷瞄了一下官容寬,只見他抿著唇似乎正想著事情。

  任革非清清喉嚨,試探性的開口:「剛才那位沈小姐……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她想起沈淳妃方纔的模樣。對方身著一件寬鬆的連身裙,是孕婦嗎?

  「她沒什麼需要幫忙的。」像她那種出身豪門的大小姐會有啥需要幫忙的?

  對於沈淳妃今天的突然出現及表現,他真有滿腹的疑問,她演了那一場鬧劇究竟想達到什麼目的?這似乎只是個主題的前奏部分而已。

  「你和她認識很久了?」

  「官、沈兩家一直都有生意往來,我和她一直都是不錯的朋友。」官容寬專心開著車子,有些不願意談沈淳妃的事情。她的出現及胡亂的表現壞了他原本不錯的心情。「革非,待會兒到百貨公司你打算買什麼樣款式的衣服?」他唐突的轉移了話題。

  「什麼?」任革非愣了一下後,才說:「到時候再說吧!我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衣服才適合我。」從他轉移話題看來,他並不喜歡再繞著方纔那女子談下去。

  他為什麼不想談她?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我知道嗎?任革非靜靜的想著自己的心事,心情也跟著沉了下來。

  ☆  ☆  ☆

  官鳳君推開書房的門,今天下午沒牌局正好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年紀大了就是麻煩,從年輕時候就不熱衷運動的她,對於朋友的運動邀約總是敬謝不敏,所以嘍,當她卸下環泰總裁的大任後,所能用來打發時間者只有三種了——打牌、看書、研究花卉。

  今天心血來潮的想翻閱《容齋隨筆》,記得前些日子好像在兒子的專用書櫃裡看到這本書。

  一陣梭巡之後,她把書從櫃子裡拿了出來,厚厚的一本容齋隨筆抽出時,赫然發現後頭好像還放了一本什麼,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把隱在書本後頭的書拿了出來,原來是本日記,這看人家的日記未經當事人允許是不道德的!官鳳君幾經思量還是把日記打開。

  從前頭翻起,看了半天官容寬的日記還真的是乏善可陳,所記的不外與公司的事務有關。多可憐的工作魔!她又往下翻了十餘頁才看到任革非三個字。唔……有了感情滋潤,黑白的生活果然成彩色的啦!

  看了記載兒子與任革非認識的日記之後,官鳳君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兒子對於這份感情的認真程度,從日記中不難看出他似乎是打從一開始就把任革非當成未來的對象。

  看兒子的Lovestory還真有如在看一本纏綿悱惻的愛情小說一般,看來任革非這個女孩想必有她特別之處吧,要不身旁一向不乏美女環繞的兒子又怎會對她情有獨鍾?該找個機會要兒子把女友帶回來給自己瞧瞧才行!

  官鳳君想到一事心中不覺鬆了口氣,看來「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兒子還真的是有那麼一點辦法的。

  三個月內容寬看來是結不成婚的,可是他也真的有了結婚的對象,只要他有對象,且不是和從前那些僅限於好友程度的女子,都夠她這為人母感到欣慰的了。

  又翻了一會兒日記,她突然聽見有車子駛近別墅的聲音。「今天是星期六,不會是容寬回來了吧?」官鳳君作賊心虛的慌了手腳,手一滑日記往後翻了一大疊,正欲把日記闔上放回原處時,忽見「南宮修塵」四個字!

  正當她要仔細看內容時,門外突地傳來傭人的聲音,「夫人,少爺回來了。」

  「哦……我……這就來了。」她慌亂了手腳,立即闔上了日記本,隱約的看到一行字——「南宮修塵真的……真的是我父親?」

  剎那間官鳳君刷白了臉,她顫著手收拾好東西,把日記本歸了位,這才坐到書房內的沙發椅上調整情緒。

  不行!我必須保持冷靜!慌亂著心緒去見容寬一定逃不過他那雙近乎天生訓練來看透人家心思的利眼,那個小鬼太精明,太像他爸爸了!

  一想到南官修塵,官鳳君的心思更加紊亂,甚至連拿個杯子喝口茶的手都會不聽使唉的顫抖著。

  沒多留些時間讓她平息心中的紊亂,官容寬的聲音很快的在書房門外響起,「媽,你在裡面嗎?我進去嘍!」話沒說完,門就推開,他一臉笑意的來到母親面前。「媽,我有話告……」看母親的臉色不對,他關心的問:「不舒服嗎?」

  「呃……是有一點。」眼睛不敢和兒子的對上。他太精明!精明到連她這個為人母的都怕!

  「我通知家庭醫生過來一趟。」說著官容寬就拿起桌几上的電話筒。

  「呃,不用了,我只是胸口有些悶,沒啥要緊的。我……我想喝杯熱開水休息一下便沒事了。」官鳳君擠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不太自然,她以為官容寬沒注意到,卻很不幸的淨落到他眼底。

  媽媽到底怎麼了?她似乎是有事想瞞著我!究竟是什麼事情想騙我,可是又無法成功的掩飾住她內心的不安?她到底也是個見過世面的女人,不可能為了小事而亂了方寸!官容克在心中暗暗的推敲。

  看到官鳳君手上的容齋隨筆,一個直覺掠過腦海,他的視線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自己的專用書櫃,發覺書櫃的門並沒有推好,莫非……

  看母親一臉不安的樣子,莫非她已經知道他懷疑南官修塵是他父親,而且是風雲組織的「頭頭」?看來她是偷看了日記!

  只是在日記裡頭他只是猜測,母親又何須一副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模樣?他可不記得曾寫了些什麼?當下官容寬不動聲色,想知道母親接下來的動作是什麼?

  「容寬,今天下午怎麼有空回來?不陪陪任小姐嗎?」

  「你說的話怎麼和她一樣?她告訴我,星期日該好好回去陪陪家中的老人家。」

  「喔……真是個好孩子,有空把她帶回來吧,我想見見她。」想到兒子日記的點滴,提高了她對任革非的興趣。

  「好。」官容寬在回答的同時,心中又想著另一件事,他偷偷的深吸了口氣,似乎打算做一件以膽搏膽的事,事敗,母親可能以後都會提防著他問這件事,更嚴重的是,她會斷絕他所有調查此事的線索;相反的,事若成,他也可能因此而確定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考慮了一會兒他終於開了口:「有件事不知……不知該不該說……」語氣中充滿著猶豫。

  官鳳君看了兒子的表情,心中忽現不安,她挪了挪位置,強作鎮定的說:「什麼事?連咱們是母子也不便說嗎?。

  「最近常有個匿名人士打電話給我……他說……他是風雲組織的人……想和我說說話。那聲音有點像……『頭頭』」。

  「他找你談天!?」官鳳君音量提高了起來。「他跟你說了些什麼沒有?」模樣頗為緊張的樣子。

  「他說……」官容寬驚覺母親眼裡的慌亂。「知不知道一個為人父思子心切的感覺?他還問我,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不待官容寬把未說完的謊言說完,官鳳君立即激動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這個該死的死老頭,他忘了當年的承諾了嗎?他說過不會來干涉我們母子的生活的!二十餘年來,他在那個該死的組織裡奉獻他高人一等的才能,把咱們母子倆踢得遠遠的,現在……現在還有什麼顏面要你認父親?我……我去找他算帳!」

  母親的反應太激烈,官容寬一言不發的聽她傾吐藏在心頭多年的秘密,他冷靜的讓母親把話說完,這才開口:「南官修塵現在在國內?」這倒令他吃驚。

  一聽到官容寬注意到這點,官鳳君立即接腔,「他在哪兒都與你無關,知道嗎?」

  「他……他真的是我的父親嗎?」

  「他不配!」一想到南宮修塵把組織看得比他們母子倆還重要,此事一直令她耿耿於懷。「不是你父親的話,以他一個國際組織上司的身份,可能紆尊降貴的與咱們這些市井小民打交道嗎?。」她語氣中充滿諷刺。

  「嗯——」目前為止,他還不想拆穿自己的謊言。

  這幾天他必須好好注意母親的行動,以她剛烈的個性一定會忍不住的想去找那個「食言而肥」的父親大算帳,而這場好戲沒跟上豈非有些可惜?

  只是……南宮修塵,也就是有過數面之雅的「頭頭」真的是自己的父親嗎?怪不得!怪不得他會如此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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