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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陽光晴子    


  他還以為是刺容呢!沒想到居然是好一陣子沒來煩他的溫藍!

  溫藍瞪大了雙眸,喘著氣兒,從他仍濕灑灑的髮絲往下,凝睇著在一旁斜射進來的陽光下,綴著點點水珠燦光的俊美五官……

  她對男人一向沒感覺,縱然巧兒、敏兒及百花殿那些等著選妃的美人們,都曾在她面前說過皇上多俊,她都嗤之以鼻,可這會兒兩人的臉靠得極近,看他劍眉鳳目、俊雅出俗的,她一顆心怎麼全然不聽指揮的卜通卜通狂跳起來?

  金鎮宇早就知道溫藍有多美,但兩人從沒靠得這麼近,她嬌俏的鼻子幾乎與他的懸膽鼻相觸,不僅感受到她的氣息,也感覺到她此刻的體熱,甚至還聽到她那快如擂鼓的心跳聲……

  莫名其妙的,他的心跳也跟著加快,氣息不穩起來。

  「呃,皇、皇上,太皇太妃?!」

  劉得庸的錯愕聲打破此刻的氣氛,金鎮宇回過神來,放開扣在她頸間的手,退後一步。

  而溫藍也從翻轉的思緒中回過神,卻在他退後一步,看到那赤裸裸的雄渾身體時,「啊——」一聲尖叫出口,她雙手蒙住眼睛,動也不敢動。天啊,她還是黃花大閨女耶!

  「該死!」金鎮宇這才想到自己全身一絲不掛!他感到窘斃了,沒想到後頭竟還傳出劉得庸的悶笑聲。

  「笑什麼?還不快幫朕著衣。」

  「是!」劉得庸連忙上前將手上的衣服為皇上穿起來,待穿戴完畢,正半彎著身打算退下,跟太皇太后打小報告去時,卻被皇上喊住。

  「這事要是傳到皇奶奶耳裡,日後你也不必伺候朕了。」

  「呃,是!得庸不敢,得庸下去了。」他捏把冷汗,趕忙退了下去。

  這時的氣氛可真尷尬,金鎮宇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眼前這個還將雙手蒙著眼,杵立著不敢動的溫藍。

  他沉沉吸了口氣,轉過身背對著她,「朕身上有穿衣裳了,你可以走了。」

  她嚥了口口水,慢慢的放下手,果真看到他已一身皇袍,頓時鬆了好大一口氣。

  他轉過身來,眼睛卻沒對上她的,「下回進這兒別再用沖的,免得出事,朕剛剛若來不及收手,你可能已經死了。」

  「我、我哪知道大白天的,皇上會在洗澡。」她的眼睛也不敢看他,真是糗到不能再糗了,她臉兒發燙,心還怦怦跳呢!

  「大金皇朝有規定皇上不能在白天洗澡?」

  「呃……」她哪知道?但她真的待不住了,她的心怎麼卜通卜通的,像要跳出胸口似的?「我、我走了。」

  早忘了是為何事而來,溫藍拉起裙擺逃了。

  金鎮宇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一想到剛剛的情形,他的臉也微微臊紅,身子跟著熱起來。

  罷了,再去洗一次澡好了。

  *

  兩天後,金鎮宇等一行人出宮前往白月河,預計三天的路程抵達目的地。

  前幾年他尚未繼位時,僅由劉得庸陪同,兩個人兩匹快馬,往益州西北的白月表而行,但過鎮不入,而是奔赴另一方的峻嶺,隔著環山的白月河,遙望白月鎮上的萬家燈火,其中一盞就住著他的母親與弟弟……

  沉沉的吸了口長氣,坐在轎內的金鎮宇看著窗外的天空,在一輪皓月與點點星光下,這座綿延的山巒成了深藍色,蜿蜒的白月河則像條銀白色絲帶,輕柔的環抱群山。

  這樣的景致他年年都看得到,但今年感覺卻格外不同,似乎不再像往年那般寂寥,有一股溫暖直透心底,或許是今年還有皇奶奶、沉慧師太及溫藍為伴……

  「到了、到了,終於到了,連坐三天轎,我是腰酸背痛的!」

  王容鳳的聲音從前方傳進轎內,金鎮宇勾起嘴角一笑,感覺自己的轎子也停了,劉得庸立即拉開轎簾恭請他下轎。

  他下了轎,環顧眼前山光水色,再做了個深呼吸,壓抑心中莫名混亂的情緒後,這才將目光移到前方,遙望白河鎮的點點燈火。

  溫藍原本臭著一張小臉兒走下轎,但見眼前這自然美景,倒是眼睛一亮。

  她十六歲前,在揚杭城老家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閨女,十六歲入宮至今,活動範圍也只在皇宮內,長這麼大,她是頭一回到荒山野外看夜景,沒想到風景如此美麗。

  天上的明月、繁星與人間的燈火相互輝映,再映照在那條清澈蜿蜓的白月河上,天上人間彷彿融為一體,讓她有身居仙界之感。

  由於皇上到此賞月並不想驚動臨近的白月鎮,因此這次雖因王容鳳與溫藍同行而改乘轎,但隨行的奴才仍盡量減少,除了轎夫外,只有劉得庸一人。

  因此,這會兒,劉得庸一人走進山崖右側的一處天然山洞內,準備將長年都放置在這兒的桌椅搬出山洞外,突地,他的後背被點了一下,下一刻整個人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奇怪,得庸拿個椅子會不會太久了?要我們站著賞月啊?」

  王容鳳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可讚賞這個老太監,懂得給皇上跟溫藍製造獨處的機會,要不,這兩人也不知怎麼搞的,從皇宮出發到這兒足足三天了,目光就是對不上!

  她強烈懷疑那天溫藍闖進朝天殿時,一定有看到皇上洗澡的畫面,但不管她問皇上、小藍抑或是劉得庸,這前兩個是若無其事的回說:「哪有看到什麼?什麼也沒看到。」

  劉得庸卻是摀住嘴巴,任憑她威脅利誘,什麼也不敢說。

  思緒百轉的她邊想邊走進洞內,沒想到竟看到劉得庸倒在地上,同時,一陣掌風從她背後襲來,她暗呼一聲不妙,連忙轉身匆匆擊出一掌,但來人的功夫不弱,兩人各退後一步後,那名壯碩的蒙面黑衣人立即又欺上前打出另一掌,她冷哼一聲,再次與他對掌打了起來。

  沉慧在外聽到打鬥聲,趕緊躥入,沒想到四五名黑衣人跟著躥出,她邊出手與他們對決,邊對外大喊,「有刺客,快離開。」

  但金鎮宇不但不離開,反而跟著躥進洞內,加入戰局。

  由於來人身份不明,但武功不弱,王容鳳立即要皇孫出洞去,「快走,小藍還在外頭,她不會武功!」

  這句話可驚醒了他,他一掌斃了一名黑衣人後,隨即轉身衝出洞外,卻正巧撞見溫藍讓兩名黑衣人推入白月河中。

  「啊!」她驚惶的尖叫聲刺入他的耳膜,他毫不考慮的跟著往下一縱,墜入河中。

  在上面的幾名黑衣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目光,隨即揚高手,另一群埋伏在河岸邊的弓箭手,倏地從黑暗的樹叢間躥了出來,對著河里拉弓放箭。

  白月河中,金鎮宇扣住昏過去的溫藍後,原想浮出水面,可沒想到一片的箭雨由天而降。

  他接住幾把飛箭,打飛那些射向他們的利箭,但箭如雨下,他又僅能單手回擊,因此不得不先放開溫藍,雙手回擊。

  再這樣纏鬥下去不是辦法,他若僅有一人,要邊打邊躥離這片箭雨不難,但溫藍呢?

  他無法對她置之不理,在看到她一直往河底沉去時,他放棄纏鬥,潛入河底抱住她,快速順著河流往下游,偶爾浮起水面吸口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不見箭羽滿天飛。

  他喘了一口氣,抱著她游抵岸邊,沒想到等著他的卻是兩把陰森森的長刀

  一把指著他,一把架在昏迷不醒的溫藍身上。

  瞠視著那兩名蒙面黑衣人,金鎮宇知道自己不得不認栽了!

   

  第五章

  金鎮宇跟溫藍被帶到一個隱密的山洞裡,裡頭靜悄悄的,連點聲音也沒有,而金鎮宇被點了穴,全身動彈不得,連說話也不成。

  惟一自由的是他的雙眸,就著傾瀉進來的月光,他凝睇著業已轉醒的溫藍。

  她跟他一樣,全身穴道被點了幾處,直挺挺的靠坐在洞壁旁,那雙在這幾天因尷尬而不好正視他的水漾明眸,這會兒倒與他對視了。

  只是她的眼眸帶著一貫的淡漠,無憂無懼,反倒讓他好奇起她在想什麼?

  溫藍直勾勾的看著在月光照耀下,僅看得到半面臉的金鎮宇,心中其實嘀咕、臭罵他好半晌了。

  若不是他,她這會兒不是好好的待在宮中賞月嗎?有人伺候著吃、有人伺候著喝,舒服極了,他卻硬要皇奶奶拉著她來,好了咩?

  害她處在一個冷冰冰的洞穴中,全身濕淋淋的,像根木頭動也不能動,連話也無法說,只見月光不見月亮,這算什麼爛中秋?!

  金鎮宇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他這會兒耳朵又痛又癢的,八成有人在咒罵他,他便毫不考慮的推測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真是不識好人心,要不是心繫於她,他早就突破重圍了,哪會成了任人宰割的肉?

  他的目光從她那冷漠的眸子移到洞口的兩名蒙面黑衣人身上,瞧兩人低聲交談的也不知在商議什麼?

  一會兒,其中一名守在洞外,另一名走了進來,嘿嘿笑的走到溫藍前面蹲下身,伸出手邪淫的摸了她粉嫩的臉頰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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