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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陽光晴子    


  「我洗耳恭聽了!」她凝著一張面容嗤之以鼻地道。

  「我借句古人曾說的話,我記得這四句詞兒是這麼說的,『買山原不為親謀,只為功名富貴求,須知人間好風水,不在山頭在心頭!」

  「你——」沒料到她會說出這般有深度的詞兒,向菁菁一時語塞。

  翟承堯頗為震驚地凝視著文戲雪,對她的柔情又加深了一層。

  「好好好,回答得太好了,這可是一筆勾勒出這世人求風水的真諦啊!」皇上眉開眼笑地起身走近她,「真是個色藝全佳的才人,這聰敏更是不在話下!」

  向菁菁環視著眾人驚訝的目光,再看向已紛紛步向翟承堯兄弟道賀的眾人,怒火一時沸騰。她側過身,凝視著從不曾好好和她談過幾句話的父皇,此時不僅目露傾慕更有著疼惜之光後,她更為光火。她橫眉豎日地走到父皇面前,「父皇,我知道你心裡打什麼主意,你想將這名乞兒也送入宮去當你的三千嬪妃。可是你得想清楚了,她終究是名乞兒,堂堂一國之君將一名在街乞討的乞丐迎到宮中,這事若傳到鄰邦去,豈不貽笑大方?」她一臉鄙夷。

  「菁兒,你——」皇上的面容突變,「你——你胡說什麼?朕——朕哪有那樣想,而且一名乞兒怎麼可以入宮呢?」皇上這席話是言不由衷極了,但對挑明他心中打算的女兒更是氣憤,只見他氣呼呼地甩袖背轉身子,「好了,好了,這場賭注是翟家贏了,朕要回宮休息了!」

  眾人愣了愣,趕忙恭送皇上離開,而待一國之君離去後,氣氛一下也變得更加熱鬧了。

  一群人圍在翟承堯和文戲雪身旁問東問西的,這會兒雖然有多人袋中的黃金已經飛了,但大夥兒還是輸得心服口服。

  不過,被冷落在一旁的寧相爺卻是埋怨地睨視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向菁菁,「你是怎麼回事?這一室的人誰不知道皇上打什麼主意,你不幫他不說,反而還拆他的底,讓他差點下不了台,這——要他為你和承堯的親事賜婚是更不可能的了!」

  「哼!他本來就不會幫我的,即使我當面求他,他也拒絕了!而承堯的一顆心也早淪落到那名乞兒身上,既然他也是個目光短淺之人,寧願要一名乞兒也不要一名公主,那我又在乎他什麼?難道我真的嫁不出去?」她連珠帶炮地說完話後,便怒不可遏地轉身離開。

  寧相爺瞠目結舌地瞪著她的背影,良久,他長歎一聲。罷了,她能看開了也好,免得他老是要為她的親事來回奔波。只是,他看了眼被眾人圍攏的翟承堯,唉,他也得看開了,而今後的大紅人還是非翟承堯莫屬!大大地歎息一聲,他落寞地跟著離去。

  ☆ ☆ ☆ ☆ ☆ ☆ ☆ ☆ ☆ ☆ ☆ ☆ ☆ ☆

  夜幕低垂,整座沸騰的北京城電在暢談今日文戲雪的表現之下。有人口袋滿滿,有人口袋空空地進入夢鄉。

  翟府也終於得以享受整日喧嘩過後的寧靜,客廳內只剩翟承堯、翟承宣和文戲雪三人。為了體恤忙了—整天伺候的丫環、僕役們,翟承堯也已差他們下去休息,讓三人好好地談一淡。

  翟承宣喝了一口茶,輕聲地咳了咳,潤了潤喉,那張幼稚的俊臉是難得顯現出一絲凝重,「大哥,這場賭注我輸了,所以我會遵照我先前所說的,跟在你身旁學做生意也會重拾書本。」語畢,他不好意思地再將目光移向靜默不語的文戲雪身上,「小雪,我對我以前的態度向你道歉。我也要謝謝你,雖然你只是一名乞兒——哦,我這次絕沒有什麼輕視之意,我的意思是說從前的你和現在的你實在是太不相同,整個人就像是脫胎換骨、煥然一新,我——」他羞澀地點點鼻子,「你說我能不能和你一樣變得這麼不同?」

  她露齒一笑,「翟少爺,這個答案絕對是肯定的,我一名沿街乞討的乞兒都能如此了,何況你是一名少爺呢?」

  「真的?」他一臉欣喜。

  她用力地點點頭。

  翟承宣眉開眼笑地將目光移向大哥,「哦——小雪真的是一個大美人,而且現在是琴棋書畫都懂的名家閨秀了。雖然我也很喜歡她,不過她好像不怎麼欣賞我,我想她一定是喜歡上大哥了。」

  「翟少爺!」她沒料到他會這樣說,,

  「其實這一個月看你們兩人在一起溫習課業的模樣就像是一對壁人,有時我也看到大哥目光中閃著不同的光芒。我想當他弟弟這麼多年了,我還沒見過他這麼用心地照顧過一個女人,所以你在大哥心中也一定是特殊的!」

  「承宣——」翟承堯對這個有所頓悟的弟弟突感手足無措。

  「好了,好了!」他笑了笑,站起身來,「我讓你們好好談談,這一天下來我也累死了,很想睡了。不過我還是先到姑姑那裡跟她說我已決定改頭換面一番,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看著他愉悅地離開後,屋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翟承堯凝視著她瑰麗的臉孔良久,才終於開口:「你今天表現得很好,事實上,我也很訝異你能表現得如此好。」

  她靦腆地笑了笑,「我早說了這些我都懂。」

  「那你——」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道:「今後有什麼打算?已經決定離開府了嗎?」

  文戲雪聳聳肩,神情有些不自在,「有什麼留下的理由嗎?」

  「你——」他欲言又止地暗吐了一口氣,「承宣剛剛說的話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低垂著頭,故意裝傻,「他說了那麼多,你指的是什麼?」

  「這——我——」他從沒覺得如此嘴拙過。在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他才凝視著她,「我從沒如此用心地照顧一個女人,也未曾和一個女人共處過這麼長時間,這說明你在我心中確實是特殊的。今日你故意背誦白樸的曲來嘲諷皇上,公主又出題刁難你,」他搖搖頭,「我的一顆心被緊緊地揪住,惟恐你一個不小心就得掉腦袋,那樣提心吊膽的感受也是此生以來未曾感受的。」

  乍聞這番柔聲告白,她的心漲滿了款款柔情,她早感覺到他對自己也有特殊的情感,可那又如何呢?他倆的未來已經注定了,而且今夜就得一決生死!

  「小雪——」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怎麼了?」

  她嚥下喉間的硬塊,搖搖頭,「你又何必呢?你明知我們兩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麼?只要你發誓今生再也不偷,你可以永遠留在這裡,  而我也會一輩子照顧你的。」

  「可我——」文戲雪難過地泛紅了眼眶,「我說了我做不到。」

  聞言,他臉色突變,迅速地抽回手,「為什麼?你是那樣聰穎,我不信你會管不了自己的手!何況你這個月不是做到了,那每個月都如此又有何難?」

  「我——我有難言之隱,你別逼我了。」她的聲音幽幽漫漫的。

  「難言之隱?」一道念頭閃過腦海,翟承堯攏起眉心,「是那個宗叔是不是?」

  她咬住下唇不語。

  他深吸了口氣,輕聲地道:「安排我和他見次面好嗎?看他要什麼金銀珠寶我都願意給他,只要他願意放你走。」

  「問題不是這樣的!」她目光已閃爍著淚光。

  「那是什麼?是你自願?是你不願脫離那個沼澤?」他難以置信地瞪視著她。

  她哽咽了一聲,「翟爺,你別這樣,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見她仍冥頑不靈,他的心也涼了,冷聲道:「我明白了,是我自作多情愛上你這名小偷,也是我自己找罪受。明兒一早,你便可自由離去,但是——」他眸中閃過一道冷硬之光,「我說過了,你要當小偷就別讓我瞧見,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文戲雪強抑著不止滿眶的淚水滑落,她明白因為自己的執拗令他的心受了傷,可是她如何能說出口?她欠宗叔的情太多了,她不能自私地為了感情而出賣宗叔!

  見她依舊低頭不語,他明白兩人的緣分是真的盡了!他霍地起身咬牙怒道:「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見他背轉身子大步離去後,她盈眶的熱淚再也忍不住地泛流而下,她早該管住自己的這顆心,可是她管不住啊。而今聽到他的真情告白卻只是讓她的心更加千瘡百孔、柔腸寸斷罷了!

  外面響起了更夫打起三更天的更聲,淚如雨下的她擤擤鼻子,拭去了淚水,看著外面皎潔的月色,她苦笑了一聲,不由得凋侃起自己,「月兒太明瞭,我還需穿著一身蒙面黑衣去找翟秋玲嗎?我又捨得傷她嗎?一個小偷向她央求交出玉如意是不是太好笑了呢?」

  黯然欲絕的她沉著地起身朝北院而去。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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