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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謝上薰    


  「好。」孫法恭強抑想暴笑的衝動。

  盼盼睇了允笙一眼,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兩人前腳才跨出房門,後腳還沒走哪,少年玉樹便等不及吹起口哨:「不得了!老哥這女朋友長得真是一把正,他以前那些女人全加起來也沒她好看。」

  允笙臉上掠過一陣莞爾的神色,可是她並沒有看他,在證實了雨晨真心愛戀她的今天,那會將這些閒言閒話放在心上。

  「我恨高興你辦到了。」她大方的說。

  「辦到什麼?」

  「把你弟弟找回來。」

  允笙撇撇嘴。「他混不下去自然會回來。」

  卓允笙口氣十分冷漠,盼盼根本談不下去了,顯然他很缺乏友愛,希望她的雨晨不致如此。

  她招輛計程車。

  「不讓我送你嗎?」允笙粗聲粗氣地問。

  「不,你老是不客氣。」

  「不客氣?」

  允笙表情曖昧的望著她,整齊的黛眉,星子般的明眸,細直的鼻樑,最後停留在她玫瑰花瓣似的小嘴上,良久不肯移開,像有無窮的回味一般。盼盼感到臉頰泛起一陣紅潮,沒來由的羞怯令她別開了視線。她真恨這種感覺,他總是能教她紅霞撲面,心如擂鼓,全身躁熱幾乎無力,更恨他總也不肯放過。

  他佯裝驚訝的問道:「你發燒嗎?臉紅紅的。」

  盼盼的眉頭擰了起來。他故意的,報復我上次那樣氣他。一時真把卓允半恨得牙癢癢的。

  車子來了,又給允笙揮走。

  「你──」

  「家父令出如山,你忍心使病中的老人擔憂?」

  允笙打開轎車門,手一揮,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盼盼面容一緩。「擔憂什麼?」側身入座,奇怪自己老是被他帶著團團轉。

  「遇上害群之馬的司機,失財又失身。」允笙開車上路,嘴也不閒著。

  「是這樣嗎?下次我會提醒老伯,我跟他兒子在一起才真的有危險。」

  允笙訝然地瞪她一眼。「在你無情的拒絕我之後,你以為我還會對你有興趣嗎?小姐,你美則美矣,卻有一顆愚昧的心,別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我沒有義務坐在這裡聽你說大話侮辱我,停車!我要下去!」

  她看他的臉色很壞,但覺自己的心也隨之一沉,預感今天將難以善了。

  「我總得討回一點,讓你也嘗嘗被人利嘴所傷的滋味。」

  「你別惡人先告狀吧!那一次不是你無禮在先?」

  允笙柔和的嘴角叛逆十足地抿了起來。

  「我有心彌補,但你老潑我冷水,我有再多的耐性也被你磨光了。」

  「如果我不愛你卻又給你機會,那才叫殘忍。」盼盼不勝感慨地歎了一口氣。「你不愁沒有女人愛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

  「我不要別的女人。」

  允笙冷硬的面容顯得狠酷異常,盼盼無法再說什麼,過不多時,她發現車子正往秦雨晨家方向而去。

  「你做什麼?你要載我去那裡?」盼盼氣惱地罵著自己,可惡!又上當了!

  「你不是愛秦雨晨嗎?我就成全你。」

  允笙的眼睛怒得發亮,聲音裡沒有一點愛意,「成全」兩字由他嘴裡吐出來,彷彿誼咒一般地駭人。盼盼混合了恐懼和憤怒的神色,允笙若瞧見了,當會心軟、瑟縮,但他不要再看她,只恐看了一眼,就會改變主意。

  「我絕不允許你糟蹋自己,去愛上那種人!」

  ***

  精雕的兩扇大鐵門前,允笙放盼盼下車,自己跟著也走出來鬆鬆筋骨,左看右看的打量這一座宅院,嘖嘖有聲。

  「這般府第,傻子才捨得拋棄,還敢大言不慚的誇口自己足以自立,秦雨晨一向聰明得很!」

  「你究竟想做什麼?」盼盼不想給人撞見他倆在一起。

  「我在想,秦雨晨跟你交往,不曉得從他母親那裡得了多少好處?」

  「你不要信口雌黃!」

  「他帶你上過高級餐廳沒有?他沒工作那來的錢?」

  「你眼睛裡除了錢,還看見什麼?」她幾乎是破口大罵:「你這睜眼瞎子兼勢利鬼,你看見我們之間的真情了嗎?」

  「好了,你別生氣。」允笙搖搖手,換個口氣說:「我再問一個問題就走。」

  盼盼頭一扭,不理他。

  允笙扳正她的臉,望進她眼睛裡,「他親過你沒有?」

  盼盼憤怒的抿緊了嘴。

  「你不說,那我只有勉為其難再試一次。」

  兩個人的眼睛很快扭在一起,互相瞪視了一會兒,然後他微微笑了笑,低頭欲親,盼盼忙叫:「沒有,沒有,他很尊敬我。」真恨自己偏偏在這緊要當口生氣不起來,該死的卓允笙!為什麼就喜歡欺負我?

  允笙哼了一哼,他的聲音帶著挖苦的味道:「果然君子,希望繼續保持下去。」

  飛速在她臉頰上親吻一下,有如蜻蜓點水,或像外國人的吻頰禮,不帶任何親密成分,盼盼反覺若有所失,目送他坐進車裡,駛遠,終是摸不透這人的心思。

  他到底怎麼了?一忽兒冷淡,一忽兒親切。把我載到這裡來果真是一番好意嗎?

  頭一抬,正瞧見對著大門庭院的二樓窗口上有個人影,盼盼心中悸動:是誰?看到什麼了?

  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被允笙親過的地方,心想不會這麼巧吧!盼盼按了門鈴,心跳快起來,有著一絲絲的不安。

  被請進屋裡,傭人說:「少爺在他的書房。夫人吩咐過,小姐來這裡一切可以自便。」

  那就是說她可以像自家人一樣直接闖過書房見雨晨了?!盼盼顧慮盡去,她知書房在那,歡天喜地的尋去,存心要讓雨晨驚喜,推了門便走進去──

  「雨……啊──」

  盼盼給眼前的景象嚇得喊了起來。

  比一般少女更加秀美幾分的夏敏飛正坐在秦雨晨膝上,兩人宛似一對恩愛的夫妻,緊緊相擁,密密接吻。他倆忘我的撫觸對方,非常深情地吻著彼此的面頰、頸項、耳朵,如此地激動,情網密結,竟沒聽見盼盼的哀叫。

  盼盼感受著撕裂心肝的痛苦,那椎心的苦楚,使她飲泣,卓允笙的警告和譏嘲一幕幕重映在眼前,她受不住,不禁像野狼吠月一樣狂嚎起來。

  「秦雨晨!秦雨晨!秦雨晨!你好無恥!好無恥!」

  他兩人半晌才自綺夢鄉還魂歸來,見盼盼在前面,連忙分開,一時又是羞窘又是惱怒。

  雨晨惱羞成怒:「我明明鎖了房門──」

  「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盼盼又氣又哭,絕望地叫著:「你說過,你和……你們只是師生、同事關係,原來全是騙人的!全是騙我的!剛剛你們做什麼好事?噁心!卑鄙!不要臉!你們都是大騙子!」她連叫「阿敏」都覺噁心、髒了口。

  「不許你侮辱他!」雨晨原有的驚惶被氣怨、煩悶所取代,斬釘截鐵的說:「你少管閒

  事,別像個瘋婆子似的又癲又叫,安安穩穩的做你的少奶奶,否則……哼!」

  盼盼後退一步,「你不是雨晨,你不像他,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秦雨晨,敢愛敢恨的秦雨晨。」

  「不是!不是!除非你是雙面人!」盼盼好害怕,怕失去她的「雨晨」,心顫足軟,強自撐持。

  「雙面人?」雨晨把嘴歪了歪,笑了起來。「誰不是有兩面?像你,在我面前故作淑女,一離開我立刻又巴結到卓彧床前,到頭來總有一個少奶奶的位置留給你,這算是漂亮女人的特權,我不過問,但你也別想管我的事。」

  「你……你含血噴人!你變態!」

  「你最好收回你的話,別隨口罵人。」

  「你……」盼盼眼含滿淚水,哽咽得無法成句。

  她委曲求全,不敢在他面前逞能,不敢同他粗聲說話,不敢炫耀有多少男人想追求她,一心只懸在他身上,所做所思只為了愛他,如今竟然反要受侮辱嗎?

  她的小小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三個小時以前,她猶受情絲縈繞,無怨無悔,只因週身每一個細胞都像浸在蜜糖罐裡,幸福甜蜜得使她相信人間即是樂園,願親吻每一個愛她的人表示感謝。雨晨的表情多溫柔,話說得多動聽,一口一聲「為了你,我要……」「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會……」那份柔情,那些愛語,歷歷在目,盈盈在耳。這才是她愛聽的,說這些話的才是使她動心,使她情有獨鍾,那位情義深厚、寬容雅量的翩翩君子秦雨晨啊!

  眼前養個男寵、和雨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是誰?

  他滿臉惱羞成怒的惡意,眼裡盛滿厭惡及不耐煩,舌尖帶刀,一字一句都刺得她心血淋漓,淚眼滂沱。

  此刻他正惡聲惡氣的在對她吼著:「哭什麼?你們女人這一招對我不管用!」

  夏敏飛反勸他,「不要這樣對她,她是無辜的。」

  「我才真是無辜,不能愛自己所愛,還被強迫去愛這個女孩。」雨晨也非真惡,只是被識穿真相使他煩惱,不知母親如何處置。他的鎮定功夫原本不好,平常還裝得來,一遇事便像破碎的玻璃,亂了。「我敢說,她能進來,一定又是媽在搞鬼,她有全家的鑰匙:她偷偷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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