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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席絹    


  合夥人之一趙子昂的說詞最貼切——為了世界和平著想,他們六人願意攬下一切辛苦,讓元旭日當個大閒人,玩些小冒險,也不要哪天突發奇想為了想找外星人而去騷擾美國或蘇俄的太空總署,或因為好奇核子彈的威力而去別人的國防重地大玩特玩……

  他們常會為了元旭日的玩心而感到心臟無力,然而最令他們休克到口吐白沫的是,這位仁兄就是有辦法把他的玩心化為行動力,並且逐了所願,也攪得別人崩潰。

  其實也不能說這六個人發揮了什麼壓制的效果。

  元旭日之所以會乖乖的待在台灣三年,一方面是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再者,則是覺得唆使六人去賺一大把鈔票,再要求他們去敗家的念頭還算有點樂趣,也就任他們去搞出這一番事業了。

  他一向不會對自己訂什麼目標,很隨性的過日子,才正感到日子變得無聊了,覺得生命中有種隱約的渴求是他要追尋的,而那答案很快蹦入他視線中——

  韓璇。他要的人。

  是男是女根本不是問題,他要韓璇,就是這樣。

  元旭日做事情很少深思熟慮,也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既然二十七年來第一次有人可以令他的心跳得無比激狂,哪還需什麼理由?先把人拐到身邊再說,到時他就可以慢慢的推敲出原因了。

  他要知道當他得到韓璇之後,會是怎樣的心滿意足……

  二十七年來,他經歷過許多別人三輩子也經歷不到的事件,也完成了許多目標,但他的心從未感覺到什麼叫心滿意足,不曾因為某種心願達到了而興奮不已。

  韓璇一定可以令他身心都達到滿足愉快!

  就因為這麼個簡單的執念,注定了韓璇自此開啟了苦難的未來。

  閃不掉元旭日這個人,基本上就是件慘絕人寰的事。

  現下,此刻,元旭日又出現在韓璇面前,而韓璇正與一名女強人吃飯兼談生意,這裡是會員制的俱樂部,閒雜人等不可能進得來,而進得來的賓客都不會被其他人打擾,各有專屬包廂,在俱樂部的安排下,除非來客願意公開,否則誰也不知另一個包廂有誰。

  元旭日即使居然可以進來,也不該找得到他用餐的包廂。這個俱樂部共有一百五十個房間。但顯然的,元旭日還是找到他了。無所不在,也陰魂不散。

  「嗨。」元旭日無視於女強人的目瞪口呆,落坐在韓璇身側打招呼,一副活似他們早約好在此見面一般。

  如果沒有記錯,之前僅有的兩次會面其實是不歡而散的,更別說這男人造成多少破壞力了。韓璇想不透元旭日怎麼好意思以若無其事的表情再來接近他?

  「韓先生,請問……」女強人忍不住在兩個風格各異的出色男子間打量。她聽過一點風聲,傳說韓璇因為太過俊美,被一個同志死纏不放,那個同志八成就是眼前這個看來狂放性格的酷男了。

  「施小姐,很抱歉,我五分鐘後回來。」韓璇站起身,往門外走去,向侍者要了另一間空置的包廂,進去等著。他知道元旭日會跟來。

  八秒後,元旭日跟了進來,順便關上門,阻卻所有外人窺探的目光。

  「好久不見,璇。」十天耶,老天!要不是有事要辦,他早飛去日本巴著璇不放了。

  「很抱歉我不能對你說『幸會』。」韓璇推開一扇窗戶,半倚著窗欞點燃一根煙,將所有情緒掩在無波的面孔下與氤氳的煙霧裡。

  元旭日一掌放置在韓璇肩膀上方的牆上,縮近了距離,卻難顯親暱,倒像是在氣勢上的對峙。

  「我滅了『滔海幫』,他們什麼也不知道;連一大筆金錢、軍火怎麼到手也搞不清楚。」元旭日緩緩說著。

  韓璇當然明白元旭日指的是什麼。

  「一向如此,請節哀。」這些年來他一直面對的就是這種挫敗,敵人總是在他們掌握到攻擊來源、並追查過去時撤走,使他們永遠追查不到真正敵人的身份,只能任其宰割、處在被動的劣勢,像被貓逗弄的耗子一般。元旭日得到相同的斂績不足為怪。

  「你有什麼看法?」他臉迫近些許。

  「重要嗎?」韓璇一口煙霧不客氣地往他臉上吐去。

  元旭日險些嗆著——

  「我明白你的抗議了。」他別開臉呼吸新鮮空氣。

  韓璇不予理會,談道:「報告完了閣下的豐功偉業,是否可以閃人了?我只向客戶借支了五分鐘。」既然躲不開這種任性自我的人,也打不走不速之客的隨性來去,他也就不一再提醒這種人他很忙的事實。敷衍一下打發掉也就算了。

  「如果我一把承接下你們這四人所會面臨的危險,你會怎麼看我呢?」面對韓璇,以前有過的經驗都是派不上用場的。

  太殘忍的手段會捨不得,太小兒科的威脅又絕對沒有用。心軟的確是人類的致命傷。

  「多事。」韓璇輕道。

  「不感到困擾嗎?壞了你被追殺的樂趣。」

  「我不以為你破壞得了。」畢竟元旭日只是凡人,再傑出優秀,也僅是個有血有肉的平凡人。

  「懷疑我的能力?」」元旭日一把抓過他手上的煙往後方的煙灰缸丟去。拒抽二手煙的方法就是消滅會冒煙的原罪,比出聲抗議有效多了。

  韓璇僅只眸光一閃,倒也沒太彰顯自己的不說。

  「你何必在乎我肯定與否?」

  「我想在乎不行嗎?」」元旭日宣告:「你是我要的。」

  「而你,卻不是我要的。」

  「等著瞧吧。」元旭日趁他不備,以舌尖舔了下韓璇的下唇,並在他反擊之前退開一大步。

  韓璇面色一沉,動了真怒,全身凝聚起肅殺之氣,令元旭日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即將會被碎屍萬段。

  「別再有這種行為。」韓璇冰冷的警告。

  但元旭日豈是受教之人?

  就見他以舌尖掃著自個兒的下唇,像是回味不已,笑得邪惡,出口的話更是令人氣結:「味道不錯,我保證還會再有。即使你從今天開始全身塗滿毒藥,我也會一口一口的舔去毒汁。

  品嚐毒藥之下的甜美軀體。我是沒跟男人上過床啦,但現在已開始期待了。」

  話完,他大笑的走出門,不會採到留下來面對惹火韓璇的後果。他只是晃來調戲他,可不預期幹架的結果。目標達成後,自然就閃人啦!哈哈哈……

  韓璇望著人蹤已杳的門口,從桌上抽出一張面紙拭著自己的唇,眉宇間尚有一股餘怒,但很快的沉潛。低頭望著面紙,像是拭掉的熱度已附著在其上,眸光轉為深思,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

  得到了聲譽卓著的「旭日保全」鼎力相助,甚至不顧一切的追查保護,而毋須付上一筆天文數字的金錢,佔便宜的是誰呢?

  元旭日損失了一大筆收入,代表「殷華」不勞而獲的得到一股大助力。但元旭日要的是他,恐怕他是付不起的。

  如果,元旭日可以追查到的話,那便是逃不了的代價。韓璇可不會以為元旭日允許別人賴帳。今日他付出了多少,只有別人加倍回報的份,豈容少個一角十毛的?

  前提是,元旭日真的辦得到的話。

  那將是很難很難的一件任務……

  甩了甩頭,韓璇也離開包廂,決定專心談生意去。

  至於元旭日……雖是擾人,但也只擾在出現的片刻。此刻他已走開,自己也毋須掛懷。那人,不必費心的。

  至少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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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記清脆的骨頭碎裂聲,伴隨而來動當然是淒厲的哀號——如果那人還沒痛暈過去的話。

  好久沒人暗殺他了,由於太懷念這種重溫舊夢的感覺,實在捨不得太快解決這七個人。原本只有五個的,另兩個埋伏在俱樂部停車場附近,似乎還打算解決別人;太閒的元旭日哪肯放過,一把抓了過來當沙包打。簡直要感動得熱淚盈眶。

  才懊惱著無從調查起線索,正想計畫釣人出來哩,人家就這麼善解人意的送上門來,他心中的感謝有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差點忘情的拆了所有人的骨頭,再重新拼裝組合一番來回報。

  望著昏厥在地的七人,元旭日並沒有升起憐憫之心。在他的世界裡,交手的對象向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別人企圖行刺他,就該有亡命的自覺。所以他當然不會費事的代為呼叫救護車什麼的。

  在問出這些人的來處後,他也就不刁難的讓他們順利昏倒以求取片刻失去意識時可以規避掉的劇疼。

  手上拋玩著一枚徽章,聽說這是個頗有勢力的幫派標誌。元旭日轉身往地停車的位置走去,嘴角揚著淺笑,沒有意外,那些躲在暗處的小老鼠們決定先解決礙事的地,再去對付「殷華」的主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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