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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席絹    


  這女人雖然熱愛矯作假笑,但吻起來倒不會小家子氣的故作聖女無知狀。她也沒有被他吻得四肢無力,事實上雖然被壓在下方,她雙手十指可是牢牢揪住他頭髮,像是激情得不能自已,但更像死抓著把柄以防他更進一步的侵犯。

  長長……長長長的一個吻終於結束後,兩人都劇烈的大口補充氧氣進入體內!

  噢!法式熱吻果然不是人幹的!夭壽,害她都心律不整了。還沒來得及順過氣,她忙不迭的問他:  「怎樣?怎樣?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沒有?」

  星羅淡淡一笑。

  「有。」

  「是什麼?快告訴我!」她抓住他衣領。

  「明天你就會知道。」他掃開她爪子,優雅的站起身,覺得今夜到此為止就好。

  「什麼嘛!這麼吊人胃口!」她嘟歎,斜瞄著他走出去的身影。如果此刻她手上有朱自清的橘子,肯定整簍往他背影砸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傭人送來了一打青箭口香糖以及一張紙條,當場氣呆了季曼曼!

  上頭寫著:  經歷了那令人「回味無窮」的吻之後,本人非常確定你需要來一片青箭口香糖。請笑納。

  嚼嚼嚼……

  仟麼玩意兒!居然暗示她口氣不好!

  我嚼嚼嚼……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死德行!千百年來不近女色的人,口腔內八成都結蜘蛛網了,他才該大掃除咧!

  嚼呀嚼……不甜了,呸!再吃一片。

  她耶,季曼曼椊BI台北社交圈的名女人椊BI能被她親到都是三生有幸、十輩子積德椊BI哼!要不是看在要助他恢復記憶的份上,把萬兩黃金鋪在地上求她一吻,她也不屑!(不過一定會把黃金拿去變現就是)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看在眼底!」怒火沖天的吼聲再度轟炸季曼曼的耳膜,極力提醒她此刻房內不只她一人,她最好不要沒事就陷入發呆的症狀之中。

  但那實在很難。季曼曼睞了紅仙一眼,最後看向風揚。

  「那個誰誰誰,請把你家的獅子牽回河的東邊。」

  「我是風揚。」這是第N次的自我介紹了,這位美人是故意當成不認識還是真的不長記性?

  「哦,風先生你好,初次見面。你確定這位女士適合與可憐嬌弱的人質放在一起嗎?會出人命唷。」她擔心的拍著胸脯,不時瞄一下紅仙手上的馬鞭。

  「少廢話!你企圖勾引星羅!企圖煽動他離開我們。說!你有何目的?!」紅仙將鞭子抵住季曼曼纖細的頸子。

  兩隻青蔥玉指小心挪開了那充滿敵意的鞭子,然後退到風揚身邊。

  「我看這位女士特別鍾意這間房,我讓給她好了,你帶我到別間囚禁吧。」她建議。

  人質能有選房間的自由?她真那麼以為嗎?風揚低笑:「抱歉,沒其它房間。」

  「有啊,就星羅那一間,想必我們小倆口住起來剛剛好。」

  鞭子不留情的甩來——「你別作夢了!」

  風揚拉住了欲傷人的鞭身,止住了力道才放開。

  「別忘了紅鏡讓你上來的條件:不可傷人。」

  「你們都護著她!天曉得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是天下第一嬌俏古典美女,男人總是為我傾倒,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無奈……呀……」擺出羞卻的身段與表情,她偎在風揚肩上好不憐人。

  風揚卻是難以消受美大恩,退開了一步,無言以對,只好面對紅仙那張已然抓狂的臉。

  「紅仙,不是消滅了別的女人,他就會屬於你。最重要的是去追求他的心。你該明白這道理。」

  「你胡說些什麼?!我是公事公辦!」

  「大聲不代表理直氣壯哦。請問此刻你是不是很心虛?」季曼曼閒著沒事煽煽風助燃。

  咻!鞭子再來一記——

  「紅仙!」風揚大喝。

  「別管我!」最痛恨這種善於耍嘴皮子的女人,既然她用唇槍舌劍來攻擊,沒理由自己不能以最擅長的武術來回敬。這是公平的戰役。

  季曼曼又蹦又跳的逃避鞭子的追殺。這女人真的抓狂了,真是要命的嚇死人哦……

  美女總是容易抓到護花使者,反正躲在風揚身後就對了。她不時探出頭道:  「勁道不夠、準頭不足,又不能趁其不備傷人於猝不及防的瞬間。我說——紅仙小姐,你幹嘛硬是學星羅使用鞭子當武器?如果你問我,我會建議你改挑狼牙棒當武器比較好,然後再穿上原始人的獸皮,不時學泰山哦——伊哦伊哦的拍胸脯直叫,會比較搭你的氣質呢。」

  「你……去死吧!」再不理會風揚,就是拼了命也要打爛那女人的嘴,即使會傷到旁人。

  門板突然被撞開,衝入了路遙以及幾名強壯的勇土,不由分說全撲向紅仙,不再讓她有撒野的機會。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制住她,準備將她抬出去。

  「等一下嘛。」季曼曼飛快的移身到門口,擋住他們的去路。

  路遙揚了揚眉。

  「想替她求情?」

  這人在說笑話嗎?季曼曼哼了一聲,不回答這離譜的問題。她笑容可掬的走到紅仙面前,嬌聲問候:  「哈羅。」

  「你做什麼?」紅仙冷哼。

  「昨天你送了我一顆山東大饅頭,敝人覺得頗感激,基於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的道理——」啪、啪!迅雷不及掩耳的(甚至小人的連話也沒說完)在眾人錯愕不及防之下,快遞了兩份好吃的鍋貼過去。

  小小的空間霎時充滿抽氣聲!

  「我殺了你!放開我!」紅仙發出女泰山的怒吼,險險要掙脫男士們的鉗制。

  季曼曼揮揮手。

  「快快快,把她運出去,不送。」

  很快的,小房間內得回它該有的寧靜。

  「你多打了一下。」不愧是蛇魔女。風揚指控道。

  「你們沒聽過我們人類有個上帝所發明的巴掌說嗎?」

  「別人打了你的左臉,就把右臉湊過去叫打你的人幫你均衡一下?」路遙做了明晰的解說。

  「NO、NO、NO。」纖指擺到路遙面前左右搖動。「我們台灣的『剩』經是這麼解釋的:如果有人打了你左臉,就把右臉也一併打回來當利息。哎唷,打得我的手好痛哪。」

  兩人啞口無言了半晌,最後風揚開口示警:  「小心紅仙真的會殺了你。我們並不常有時間守在這邊保護你。」

  「所以我說把我送到星羅的房間嘛,如果真擔心我被殺的話。」她早住膩了這間房啦。

  「你是當真的?星羅並不好相處。」路遙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她點頭,撒嬌道:  「好嘛,送我過去嘛,有事我自己負責。何況我一直想法子要讓他恢復記憶,這是對大家都有利的事。狼王令你我兩邊都想要,但前提是我們必須先讓令牌發揮功能才成,否則我們一切的努力都是白搭,不是嗎?」

  她說動了兩人。於是幾分鐘後,她被帶到二樓向東的一間房,乏善可陳的一間男性臥房。

  「等會我讓人送飯過來。」路遙道。

  「記住,後果自己承擔。」風揚也道。

  見他們要走了,她忙道:  「最後一個問題。」

  兩人同時回頭看她,挑眉詢問。

  「你們……是誰呀?」好面熟哦,她見過嗎?

  殷紅的血絲由緊閉的薄唇裡泌出來,一滴一滴的跌碎在灰白色的袍子上,暈染成血花朵朵。

  「別勉強了。」

  正當嘔血的男子勉力要再凝聚力道時,一個聲音傳來,暫止了他的動作。

  抓來一方絲巾拭去唇角的血,紅鏡才轉身面對門口的星羅。微敞苦笑,當然是星羅。他設下的結界,防得了任何人,就是防不了星羅。只是沒料到向來不在別人行功時闖進來的星羅會踏入他閉關的場地。他是那樣目空一切、冷淡寡情,從來不管別人去做什麼蠢事也只冷眼旁觀的人。

  「怎麼來了?」紅鏡伸手平復胸口的激湯,力持平靜的笑問,掩不住聲音中的粗嘎。

  「別去修練你根本達不到的法術。」

  「你在說仟麼?我只是——」

  啪地一聲,燈光大亮,黑暗的斗室內一瞬間光明起來,讓兩人的面孔皆無所遁形。

  星羅仍是冷淡的表情,而紅鏡……卻竟是成了雞皮鶴髮的老翁!原本的紅髮已霜白,雄健的體魄縮水成佝僂,滿臉的皺紋讓人難以置信在昨日以前,他曾是一位三十來歲模樣的男子。

  「你只是……什麼呢?」對紅鏡的轉變漠然以對,眉毛也沒動半根,冷然問著他準備的借口。

  紅鏡歎了口氣。

  「你怪我偷學了你的咒法?」

  「或許。」不冷不熱的聲音。

  「不,你不是,你只是厭惡不自量力的人。」沒有人能真正瞭解星羅。而放眼叛狼族,他紅鏡則是最瞭解他的人了,至少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挺聰明的,卻做了笨事。」

  「如果……如果我能回復五百年前的法力,也許就可以撤銷當年施放於你身上的失憶咒術,我很抱歉——」

  「無法挽回的事,無須道歉。」他走過來,盤腿坐在紅鏡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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