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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席絹    


  「哎呀,他愛我嘛,我們才不會移情別戀,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早點死心是明確的選擇。」

  「誰說我死心了?」林婉萱涼涼的問著。

  花解語撇了撇唇角。

  「少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不然你跟我和那麼久幹嘛?」真當她是白癡看不出來呀?

  「爸爸回來了!」

  門外的車聲吸引了花冠群的注意,她一馬當先的衝向前廳,準備給父親來個熱情的擁抱。兩個女人互看了一下,自然地跟了出去。

  嬌艷怒放的紅玫瑰綻放在床頭櫃上,旁邊放著進口香檳,以及兩隻高腳杯,半年前新買的蠶絲被單一直捨不得鋪上,今兒個也大方的全套使用,讓雙人床染上湖綠絲亮的色澤,多麼的適合讓情侶度過旖旎浪漫夜呀!

  碰!砸上床的皮包首先拍皺了平整的被面,再是一個女人以大字形的姿勢一趴而上,一張氣呼呼的臉蛋經由綠光映上來,簡直是青面撩牙的最佳表態。花解語惡狠狠的瞪向玫瑰花,一時氣不過使整個花瓶撈過來,開始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詔:「他愛我,他不愛我,他愛我,他不愛我……」

  玫瑰花的殘骸散落在床上,花灑遍野,無比的淒艷。

  非常聰明的花冠群決定今夜還是不回來,睡在爺爺奶奶家較保險。原因為哪樁?還不是為了賀儒風!

  她曾經以為這輩子不可能會對他生氣的。因為他是她心目中永遠不會犯錯的天神,品德高尚得連柳下惠都不敢稱君子。

  可是,她生氣了,而生氣的對象,不必懷疑,就是賀儒風。

  「他……不愛我……」危顫顫的撕完最後一瓣花,機率的結論是……「他愛我啦。」用力將花梗丟在床上央,她這麼肯定著。

  電話鈴響起,她瞪著無辜的手機許久才接聽:「喂,我心情不好,不管你是什麼鬼東西,全部少來惹我!」簡單、直接,講完、掛掉。

  「解語!」那頭熟悉而心急的聲音頓住她的動作,招來更多遲疑。

  「幹嘛?」她頓了一會,才不甘不願的問。

  「你怎麼突然間跑掉了?你該給蔡小姐說聲對不起的。」

  對不起?她沒打爛她的嘴就該偷笑了。

  「我要掛掉了,不見??」「不許掛!」那頭大聲叫著。

  她心一驚,滿腔的委屈湧上心頭,火氣直線上升:「賀儒風!你混蛋!」掛了,然後關掉手機,不過接下來響的是床頭的電話。

  真快!

  她抓起電話,再用力掛上,不接就是不接。

  今夜應該是美好的、激情的,然後共同迎接明天可愛的太陽,但卻被硬生生破壞了。她有權利生氣的不是嗎?有誰希望看到自己的准丈夫被別個女人抱著強吻的?她去救自己的男人有什麼不對?如果電影中的男主角可以揍強吻女主角的男配角來表示英雄氣概。那她如法炮製反而受到指責就太不公平了。

  是的,今晚就是這種情形儒風順道載同事來賀家,因為蔡小姐的母親在這邊開讀書會。誰知這蔡小姐不安好心,趁著儒風為她開車門之時,湊上臉去吻了他,有一、兩秒的時間,然後儒風飛快推開她,正好給了花解語機會轟上一巴掌。然後,問題來了,這位蔡小姐左頰腫了半天高不說,連帶扭傷了脖子,幸好隔壁住了一位醫生,正好請過來看病,所有人都要求她道歉。

  因為這件事情定發生在賀家,而蔡小姐的家長也在場,於情於理都該先給「受害者」一個道歉再談其它。但她不!她花解語活了二十八歲,從來不會主動做壞事,向來出手揍人都有充足的理由。

  在理直的情況下,叫她道歉?門兒都沒有!她沖了回來,因為她拒絕了公婆的要求,拒絕了儒風的要求,而那位大小姐還在一邊哭爹喊娘充音效,真想補她一拳讓她嘴巴殘廢,省得聽那些呱呱叫的噪音。

  對公婆吼完了她的看法之後,她快意的回來。此刻卻恨不得有個地洞好去鑽。嗚……想必二老對她的印象更壞了,瞧著手上才戴沒幾夭的戒指,她懷疑還可以戴上幾天。

  她沒有錯,沒有錯……可是她也知道做人的成功與否不在於對錯的認定。

  有時候壓低矮化自己才能有圓融的人際關係。可是她做不來,即使她讀了一百個學位也做不來。她無法去對自己沒做錯的事認錯。依她看,那女人就是欠揍。

  「解語。」

  「喝!」她大叫出聲,並且瞠目面對房門口佇立的修長人影。「你怎麼會有……」

  「女兒給我的。因為她知道你不會開門。」他將手中的鑰匙丟到一邊,走了進來。

  「你回去呀,去照顧你那位貴客呀,也許她還會賞你幾個熱吻例。」她陰森森的建議著。白癡也知道若他敢現在走人,必定有被亂刀砍死的下場等他生受。賀儒風立在床尾,按捺下怒氣,不無驚艷的看著半躺在床被上的佳人。

  她身上一襲黑色套裝,就這麼披散著發躺在湖綠與滿是大紅花瓣的色澤中,窄裙在一陣動作後向上縮起,修長的玉腿展現無限春光。美麗的佳人,即使憤怒,即使狠狽,也仍是讓每一雙癡迷的眼驚艷。她是他的火焰,與生俱來就是一把火,永難抹去她張狂的焰氣,因為那是她的生命力,也是美麗的來處。

  「你這樣好美……」他低頭在她曲起的膝蓋上印下一吻。麻辣的燙,由膝蓋放射到全身上下,她頓時口乾舌燥了起來。原本想坐起身的,卻在他愛戀的目光侵略下益發無力,反倒連上身也躺平了。

  真是花癡!躺在花瓣中剛剛好名副其實。她恨恨的暗罵自己,卻無法再凝起怒氣對他口出惡言。

  「我仍是堅決要求你明天向蔡小姐表達歉意。」他溫言說著。

  「我不……」她叫出來。

  他打斷她的抗議,坐在床沿道:「這是禮貌,為了不讓爸媽難做人。雖然我們都知道她……是解語的用語。」

  「為什麼做人要這麼虛偽?如果心中不是那麼想,又何必做表面工夫?」她背過身,不與他正視。

  「她是外人。」這足以解釋一切。

  「你讓別的女人吻你。」悶悶的語氣裡有漸揚的哭意。心好酸,好想扁人!

  「以後不會了,我會很小心。」他俯下身,在她頸背落下細碎的物。她轉身迎接她的吻,摟住他大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心中仍是有氣。

  「儒風,你有時也得先站在我這邊的。我是你最親愛的人,你不能因為禮貌什麼的就一味的讓我受委屈。當然,你們這種有氣質的人向來對別人有禮,但我做不來;明天我可以去向蔡小姐道歉,但我要你答應我,以後,我做對了,你得站在我這邊;做錯了,讓我知道錯在哪裡,我會勇於認錯。而今晚,你欠我一個道歉,你凶了我,因為我護衛自己的領土,這是你的錯。」

  「我道歉。真的,我們都明白蔡小姐不該吻我,尤其那時她明知道你會出來,她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所以爸媽要你道歉不代表他們認為你有錯——」他搖頭看著老婆得意的笑了,又道:「不過,打人本身是不對的。我不喜歡以暴制暴的手段。」

  花解語唇角撇了抹冷笑。以暴制暴是多麼甜美的手段啊,至少自己不會受氣到內傷。他們這種斯文人是不會懂的啦。

  「如果以後還是有這種場面,我照樣一巴掌阿過去。」她堅決不想理解「悔改」兩字的真義。

  「解語。」他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別歎氣。瞧,好好的浪漫都被破壞了。」她指著床頭的香檳與一床的花瓣。

  唉,浪漫總是與她無緣。

  他笑。

  「沒有破壞。你不知道你躺在花床上的樣子有多美嗎?像清冷中的一抹火焰,閃閃發亮。」

  「現在換你躺在床上了,你就像就像等白雪公主來吻酸的睡美男。」她絞盡腦汁想搾出幾個有氣氛的形容詞,但她大腦的浪漫細胞缺乏得十分嚴重,最後自己轉來也覺不倫不類,咕咕咕咕笑了起來。

  「你不像白雪公主,或許我等到的是雅典娜哩。」

  「那又是什麼鬼東西?」黛安娜她還有點印象。

  「戰爭女神,勝利女神,天神宙斯最心愛的女兒,希臘雅典的守護神。」

  「很凶很醜嗎?」她雙眼晶亮的問。

  「不,很美。而她的好戰是為了抵禦外悔。武器是雷電,所以每次一出現就驚天動地的。」很像,是不?

  她開心笑道:「多棒的一個人,雖然相同的行為她得到尊敬而我卻得到批評。」

  「小心眼。」他吻住她不饒人的紅唇,決心不讓良宵虛度。

  她緊擁他,一心二用的開始主動捍衛自己的疆土,再也不讓他身上一髦一發受到別人覬覦。

  第十章

  她十九歲那年結婚時,沒有任何困難阻礙產生,似乎那麼個優秀的男人,理所當然歸她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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