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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席絹    


  這問題成了她新的憂慮,一下午愁結百轉,眉宇間難以舒展。

  杜菲凡突然打來的電話無疑正是她此刻迫切需要的。

  「菲凡……」她驚喜的由陳嫂手中接過話筒。

  那頭早已不客氣的講了一長串:「終於找到你了!我的老天爺,唐彧還真能藏,一下子就抓你上台北,我動用人脈也找不到你確實的落腳處,要不是前日陳嫂要上台北,給了我天母的電話,我看我們真的會斷了線,永世不再相見了。你們夫妻和好了嗎?那我祝福你,倒也算了卻一樁心頭事,如果你只是被改了地方軟禁,地址給我,有空上台北時我會去探監。」

  「不是的,菲凡……我有問題想請教你。」被一串連珠炮轟得幾乎失神,她努力拉回神智。

  「喔,請說。」

  「我與唐彧還沒有離婚……」

  「那好呀!」杜菲凡輕快的說著。

  「他沒有去辦理手續,可是我猜不出……這是為了什麼……我不明白……」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自己渴望被愛的心思,反而面孔紅得像赤紅的暮靄。

  「哎唷,小姐,想那麼多做什麼,既然他以行動表示了留下你的決心,你穩坐了唐夫人的位置當然無論如何也要攻城掠地更多的版圖呀!男人最好拐的時刻就是床上運動完後快入眠之時,要什麼他全會依你。對了,你們有睡一起嗎?」

  紅潮在臉上爆炸,蕭素素懷疑自己的頭髮可能燒了起來,嚇得什麼話也回不了。

  「有沒有嘛?!」那頭不得答案不罷休。

  「沒有……我都跟學謙睡。」

  「好棒哦,我也要!咦——不對!」嫉妒的呼聲完後,杜菲凡才清醒過來:「幹嘛呀!你該勾引的人可不是你兒子耶。素素,難道你要你丈夫往外發展呀?」

  「什麼意思?」發展什麼?好奇怪的用詞。

  「就是呀,男人是感官的動物,他們動物性的本能呢大概要再過五千年才能進化完全。在還沒進化之前,他們的身體有一種上床的需求,即使是七老八十的老先生每個月也會給他「想」那麼一兩次,更別說你那個正值少壯的丈夫了。如果你們自杉林溪那一夜之後便相安無事,我懷疑他的需求用什麼方式解決。」

  杜菲凡的話今蕭素素心中湧現不安以及強烈的不愉快感覺——想到唐彧可能擁抱別的女人——不,不要!

  但是她有資格去「不要」嗎?

  「菲凡……我不知道,我恐怕也不能……而且我不敢……他他……」心好痛,也好怕他與別個女人真有什麼不清不白,可是她能怎麼辦呢?

  「過去有沒有不是問題,誰叫你冷落他、打擊了他七年,他還沒休了你算你好運,你也怪不得他,誰叫你沒善盡妻子的責任。未來才是重要的事,你們看來不會離婚,那麼你就有權利有義務使媚將他栓在你的石榴裙下,別讓他有餘力去外面打野食。」

  蕭素素從沒被教過這麼邪惡的事,父母一心塑造她活在乾淨純然的無菌室,連性知識都不曾啟齒告知。而唐彧對待她時,也是順著她的性子,不會教她一些人性的邪惡面、手段什麼的,她只消乖乖的被寵愛就可以了,什麼也不必做。而此刻菲凡竟然教她要用「性」來讓男人伏首稱臣?!那不是電視中壞女人才做的事嗎?

  「菲凡,這種事太……太……」

  「夫妻之間的情趣經營是必要的。難道你想一直當怨婦下去呀!性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之一,如同你用心打理家庭讓男人願意回家的道理相同。總不能說你今天努力學做好菜得到男人的心,噓寒問暖讓男人窩心就可行,而性卻是用不得的?同樣都是手段而已,為什麼你要覺得沾上了「性」就是邪惡的呢?你要得到他的愛,就必需滿足他的需求,手段的不同而已。要是今天唐彧嗜吃好菜,而我建議你去學煮菜,你會認為我在教壞你嗎?夫妻之間是百無禁忌的,成功交付彼此的心才是最重要的目的。別害羞了,找機會試試看,別再與你兒子睡了,你要勾引的人又不是他,叫他來陪我睡好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蕭素素被說動了,杜菲凡犀利的口才一向使人無力招架,只是真要去做卻是無以下手,膽子更是找不出來。

  「很簡單呀,告訴唐彧你想與他睡,小學謙根本太小了,沒法子給你安全感。我猜他立即會惡虎撲羊了上來,你很美的,男人抵擋不住啦。」

  電話那頭的杜菲凡又說了更多勾引的方式,只見蕭素素的面孔紅得不能再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瞠目結舌於杜菲凡怎麼有那麼多方法可以勾引人!她很有經驗嗎?對呀!她嫁人了,正常夫妻生活居然有那麼多的事要學?!

  直到掛上了電話半小時,蕭素素的紅潮一直未褪,她二十七年來純真的生命歷程中,就屬今天最震撼,聽到了那麼多夫妻之間的「性」事,而且女人……也可以主動?!

  哦……老天呀!

  如果爸媽還在世,知道有人對她說這些,一定會嚇得昏倒啦,她雙手合十的暗想。

  我們離婚了嗎?

  她為什麼會那麼問?

  在九點抵達家門後,這個纏了他一下午的問題仍揮之不去。

  他們這一星期多來相處愉快,盼了七年多的家庭生活,首度落實了。他極滿意目前的情況,與她每天約會,漸近的、不嚇著她的追求她,讓她日漸接受他、不怕他,直到他們成為相契相知的夫妻,安心的依賴他,也為他所珍愛。

  他知道她喜歡他,但她的問題仍然讓他心中起了一絲不確定。最後在冗長的會議開完之後,他從王莉律師那邊拿回了協議書,驅車回家門,準備與她做一次長談。他不會嚇著她,但必要做一些聲明。她該知道恩情與愛情的區別了,而且她是他唐彧的妻子,永不更改。

  即使這次他的努力仍如同七年前一樣付諸東流,他也不打算與她分開,讓第二個女人掛上唐夫人的頭銜了。素素必須認清這一點,她永遠是他的妻子。

  「少夫人呢?」進門後,只看到陳嫂在收拾桌面。

  「在房裡,大概睡下了。」

  不可能吧?近來她常陪他在書房待到十一點左右才會呵欠連連的回房,九點早已不再是她的就寢時間了。不過他仍是輕手輕腳的走進房去,不讓開門聲擾到房內的佳人。

  「你回來了?」原本立在梳妝鏡前的蕭素素飛快轉過身面對唐彧,面孔紅得不像話,一襲雪白真絲睡衣在旋身時畫出一道美麗的波浪後,輕輕貼回她玲瓏有致的玉體上,純真而媚惑著觀看者的眼。

  「你——以為你睡了。」他聲音有點啞,差點忘了自己步入房中的原意。孤男寡女,沒有兒子睡在一邊,諸多的想望便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簡直是色情狂!他低咒著自己。一向不敢對她深吻,怕的就是不可收拾,也許他該叫她披一件睡袍,與他到書房談才是。

  「還不困吧?那我們到書房——」

  「唐彧。」她走到他面前,用力的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努力要把心中的勾引之意表現出來,勇氣,勇氣,只要再多一點就好了「你怎麼了?臉好紅。該死!你生病了,快躺到床上,我去拿溫度計。」綺念霎時消失無蹤,他連忙伸手扶她到床上。

  轉身要走時,右手卻讓素素牢牢抱住。

  「唐彧,我沒有生病。」好啦,已經有一人在床上了,接下來只要讓他也上床就完成了最艱難的部份了。不可以讓他跑走,她無法再一次凝聚出這種勇氣了,她可是花了一下午都在做這種事呢。

  「素素?」他訝然的看著她,她的臉依然紅得像著了火。為什麼她的臉會紅成這樣子?在沒有生病的清況下。

  「我……我只是……想問你,如果我們沒有離婚,是不是代表還要做夫妻?」

  「是的,我們要做夫妻。」這也是他正想告訴她的。

  「那麼……那麼……」老天保佑,她沒膽子邀請她的丈夫上床,她說不出口!

  「你不想嗎?」他沉重的猜測著。

  「我想!」她連忙伸手摟住他肩。菲凡說過的,親密過了之後再談話比較好,因為那個時候男人的腦袋絕對會糊成一片,任人予取予求,不會有拒絕的機會。

  她知道她在做什麼嗎?

  唐彧乞求上天再多賜給他一些自制力,他不想嚇壞她。然而在她全然貼著他的情況下,他什麼也保證不了。

  「素素,我不想嚇到你,但你該明白有時候,男人的身體……」他困難的開口,本欲推開她的雙手,卻不由自主的環緊了她。

  「我們是夫妻啊——」她悶在他懷中細若蚊吟的說著,認為自己表達得非常明白了。

  她的確是。

  所以唐彧的自制力潰決如江湧,放任感官恣意為所欲為,觸撫上他朝思暮想、唯一想要的柔軀後,再也無力自拔、去思索嬌妻今日主動的原因。素素根本不敢做出這種事的。不過與自己的好運作對不是他唐機會做的事,一切,就等稍後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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