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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香彌    


  艾爾深情的眸光凝向花莘的身影。

  「我不想錯過她。」對花莘真正的動心是在馬賽的美術館時,她臉上那抹傾心沉醉的神情撼動了他,她的影子就這樣烙進了他心底,進駐了下來。

  安琪明白他這次是認真的,跟以前交往的女子不同,過去那些只是一般的過客,而他想要讓花莘成為他永遠伴侶。

  她只能祝福他了,但願幸運之神與他同在,讓他心想事成。

  ☆☆☆

  餐餐享用的是豪華精緻的法國美食,夜夜住的是高雅舒適的旅館飯店,還有寬敞名貴的座車接送,以及費心安排的悠閒旅程,這一切都是羅依蘋和花莘來法國之前始料所未及的。

  她們原先所想,只是希望有一場普通的自助旅行。

  對這意外的頂級之旅,羅依蘋開心的享受,不覺有什麼絲毫不妥,誰叫艾爾要迷戀上她的好友呢。

  「說真的,人家對妳這麼盡心盡力,處處體貼用心,花莘,妳沒半點感動想答應嫁給他嗎?」

  花莘半躺在柔軟舒服的床上搖了搖頭。

  「我不會因為一時感動而犧牲掉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如果他不是石油大亨,如果他沒有那樣顯赫的家世,或許她就會答應了吧。

  羅依蘋若所有思的勸她,「錯過了他,妳未必能再遇到一個這麼深愛著自己的男人。」

  這點她早就想過了。

  「我知道,但感情是一回事,要生活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畢竟相愛容易相處難哪,我們的文化背景不同,一定會遇上更多的問題。」不想再提艾爾的事,她隨口問:「依蘋,妳和他交往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沒請我喝喜酒?」

  羅依蘋臉上的神色倏地黯然下來。

  「他不想結婚。」

  「為什麼?」花莘不解的問。

  「男人不想結婚還有什麼了不起的理由嗎?唯一的理由就是,」她自我嘲笑的說:「他不夠愛那個女人,或者他根本就不愛那個女人。」

  「呃!」花莘一臉意外她居然會這麼說。依蘋一直以來都很少主動去提起她男朋友的事,她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竟是這樣。

  「花莘,妳用不著同情我,這趟法國之旅讓我想通了,回去後我會和他分手,砍斷這段沒有止境付出的愛,另外追逐我的幸福。」羅依蘋釋然一笑。多年的付出不只掏空了她的心,甚至還染黑了她的靈魂哪,她如果還不覺悟,那就真的是太無可救藥了。

  花莘真心的說:「依蘋,妳一定會遇到真心愛妳的人。」

  「其實是有一個,只是過去我還執迷於他,所以無法接受對方的心意。」提起那個人,羅依蘋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哈,這就是妳上次問我愛人還是被愛幸福的原因吧,回去後一定要讓我見見那個人哦。」

  「嗯。」她點頭承諾,走進浴室沐浴去了。

  躺在床上,花莘想到了羅依蘋剛說的話。男人不想結婚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不愛那個女人,那麼男人想結婚的理由又是什麼?是因為他很愛那個女人?

  前幾天她聽到了艾爾的弟弟帶來的話,他家族那邊的人在催他結婚,如果最終她還是沒點頭,他會回去聽候家人的安排嗎?

  也許依蘋說的沒錯,錯過他,她會後悔,但誰能保證,嫁給他,她會不會更後悔?畢竟回教國家的男人是可以一夫四妻的耶,開什麼玩笑,打死她她都不跟人家共夫。

  暗算著離回去的日子只剩幾天,她決定了,到時才不管詛咒的事是真是假,上了飛機飛回台灣,他艾爾.薩巴赫就從此退離她的生活,跟她完全無關了。

  ☆☆☆

  只要他在身邊,花莘就沒辦法離他太遠,因為她眷戀著他身上的味道,一思及回去後就沒辦法再聞到這醉人的香氛,她便覺得無比遺憾。

  欣賞著卡馬格沼澤區的落日,那似錦的晚霞將天空妝點得瑰麗如夢,沼澤上倒映著深淺不一的橘色霞光雲影,令人萌生一股熏然的陶醉與浪漫之情。

  花莘抬眼睇視身旁之人,艾爾也望向她,兩人眼中對面前的綺麗美景,有著同樣的感動。瞄到他的頭髮,花莘忽然萌生一個想法,她記得他連頭髮都是香的,那麼……

  「艾爾,我有一個請求。」她連忙綻出一個甜笑,討好的說。

  「妳說。」艾爾回她一記柔情款款的笑。

  「你可不可以……唔,剪一撮頭髮給我。」

  「妳要我的頭髮做什麼?」他很訝異她索討的東西。

  「嗯,我們台灣有一個習慣,如果把對方當成很重要的人的話,會收藏對方的頭髮。」花莘掰得臉不紅、氣不喘。

  「是嗎?」艾爾眉開眼笑的問。她的意思是說,她把他視為很重要的人嘍?他忙不迭的取出隨身攜帶的萬用瑞士小刀。

  「妳剪吧,看妳需要多少。」他毫不猶豫的低下頭任她宰割。

  接過小刀,花莘一時複雜的睇了他一眼。他就這麼相信她說的話呀,讓她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居然編造出這樣的話來騙他。

  不過不剪白不剪,花莘還是在他濃密的黑髮裡,狠狠的剪下了一大絡的髮絲,她捧到鼻尖一聞,香氣猶在,很滿意的微笑起來,從腰間的霹靂包中取出幾張面紙,一一攤開,小心翼翼的將頭髮包裹起來,放回霹靂包裡。

  「謝謝你的贈發之情。」她感激的開口。

  「不客氣,我也想留妳的。」他抬頭說。

  嗄?真是現世報,剛騙了人家,現在自食惡果了吧。花莘只好伸頸上前,也任他宰割。

  艾爾滿眼憐愛的撫著她的髮絲,許久才下手剪了一段頭髮。

  「花莘,我們這算是有結髮之情了,對嗎?」他拿出手帕仔細的包裹住她的髮絲,放進褲袋裡。

  拜託,他們頂多有剪髮之情,沒有結髮之情好不好。

  「你想太多了,我們只不過是很單純的以發易發,沒有什麼複雜的深意。」要不是她肖想他的香氣,她才不會想要他的頭髮咧。畢竟她總不能說,想要他的一手一腿拿回去聞香吧。

  「我知道妳會很小心珍惜我的頭髮,妳想要聞那香氣,對嗎?」他明白她的意圖。

  「艾爾,你是個好人,更是個好朋友,認識你我很榮幸。」唉,人還是笨一點會比較得人疼。

  「我也會是個好情人、好丈夫。」他醇厚的嗓音發出情人間呢喃的私語,「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飲。」

  「那是因為你現在不渴,以後等你渴了,你會想喝兩瓢、三瓢甚至五瓢、六瓢,然後還想再貪求更多。」想用這樣的情話來灌醉她,想都別想。

  「為什麼妳不相信我?」總把他的真心拿來踐踏。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她細想了下,「可能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吧,無法相信有人會對我這麼深情。」想她花莘何德何能,能讓一個如此出色的男子,為她如此傾慕。

  她只覺得這一切都是由於普羅旺斯的浪漫悠閒所營造出的戀愛氛圍,讓他以為深愛上她,非她不娶。

  等他離開這裡,他說不定會想,他那時發什麼失心瘋呀,居然曾經對一個普普通通的東方女子如此迷戀,未免太好笑了。

  「不是這樣,妳……」他話未完,安琪急步走了過來。

  「艾爾。」她一臉抱歉,打擾了他和心愛女人的獨處。

  「什麼事?」他知道一定有事,所以她才會這麼不識相。

  「謝赫他被鯊魚咬了。」她向他報告剛收到的消息。

  「鯊魚?他是手被咬斷了,還是腳?或是頭?」他早就交代過他要小心,他卻總是如此漫不經心。

  「頭跟四肢好像都還在,只是受了傷,現在在馬賽的醫院治療。」

  「沒死就好,用不著管他。」話雖這麼說,無奈他還是狠不下心不去探望他。等見到他後,管他身上有沒有傷,他會先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生命的寶貴。

  第七章

  「會不會是那天我整理好行李,和你去吃晚飯時,飯店的侍者或工作人員到我的房間偷偷藏的?」花莘臆測。行李是她親手整理過的,在那之前她並沒有發現裡面多了那一包東西。

  「是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不過可能性不大,應該沒有人會把價值不菲的毒品藏在一個不認識的人行李中,若是中途發生了什麼意外狀況,會很難掌控。」

  「這麼說來,那也不可能是幫我提行李下樓的侍者和計程車司機了。」花莘困惑的瞇著眼,扯著房間小几上的碎花桌巾,她眼睛驀地一亮,「莫非是那條狗和那兩個警察?毒品其實是藏在狗的嘴巴裡,它衝向我的行李箱時,再暗中吐出那包毒品?」

  艾爾直接打破她的異想天開。「不可能的,他們沒理由這麼嫁禍給妳。」

  她沮喪的點頭。「是呀,我跟他們又素不相認,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們是沒道理這麼做。」

  安琪突然小聲的插口,瞟了一眼花莘。「未必沒有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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