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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香彌    


  「倘若有一天焰主子真的厭了我,不要我了,那麼請焰主子殺了我吧,我情願死在焰主子手下。」她回亮的眼中泛起淚光。哽著聲又說:「因為你若不要小石頭,我一定也活不下去了,不是失魂落魄的被馬給撞死,也會跌落水中淹死,再不然一定是不吃不喝餓死,或站在太陽下活生生曬死。」

  她好怕,她怕自己真的只是他這洩私慾的工具而已,一旦他膩了她,或是瞧上了別的女人,便不會再理她了。

  宮焰輕輕的捧著她的臉,俊美的臉上斂去了笑意,深深的睇看著她。

  「你這顆傻石頭,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價值嗎?」看來這顆笨石頭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的眸光中從來不曾駐足過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她被他少有的認真神色震住。

  「可你每次都說我只是你洩慾的女人而已。」從四年前他要了她後,類似這樣的話他都不知說了幾百次了。她還記得在她初次時,他竟然說出從今以後她是他專屬的娼妓這樣的話,爾後他吐出的話也愈來愈難聽。

  「是沒錯呀,」宮焰的臉上又泛起了笑意,「這麼多年來,只有你擁有這種殊榮,你還不知足嗎?」

  「可我、我……」她貪心的還想要更多,她希望他對她不是只有欲求,至少還有點其他的,譬如說「喜歡」之類的感情。

  她曾聽樓裡其他的女孩提起過,與意中人在一起時的綿綿情愛,她是知道他疼她,可她不明白他對她究竟是否存有愛意,那種書中說的男女之情。

  「你怎樣?」他寵愛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我、沒什麼。」喘低了半晌,她終究沒敢開口說。她不該再貪婪的奢求其他的,能伴在他身邊朝夕相處,上天已算眷顧她了。

  「小石頭,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你不知道我不喜歡有人話只說一半嗎?」

  「我,」她抬起晶亮的水眸直視他幽黯的眼,「小石頭想求焰主子,讓我永遠跟在焰主子身邊伺候。」

  宮焰唇畔的笑意直漾進黑瞳中。

  「那可要看你能不能把我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你曉得我最討厭沒用的廢物了,嗯。」他柔魅的嗓音中含著曖昧的語氣,手握住她胸前的豐盈不停的揉捻。

  小石頭的臉發燙著。

  「焰主子,小石頭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服侍你。」她的身子被他撩動起灼熱的情慾,可她的心暗暗的冀求著,除了她的身子,他對她能有那麼一絲的情意,她不求多,真的,只要一絲的柔情就好。

  「那麼現在好好的滿足我,再胡思亂想,壞了我的性致,小心我整治你這顆蠢石頭。」

  翌日,吩咐了小石頭留在客棧等他回來,再派三名護衛留下除保護她,宮焰和祈玉堂、鬼見憂領了七名弟兄往西邊的狼山而去。

  宮焰毫不在意的掃視了一眼前方的五、六十人。

  祈玉堂望住他們問:「就是你們挑了我們江蘇的分舵?」

  「沒錯。」為首立在中位一名穿著黃袍,臉色青白的中年男子,一雙如豆般的小眼盯在宮焰臉上,那神情像是想茹飲他的血,大啖他的肉。

  「你們敢指名道姓的要我出面,不會是無名無姓的鼠輩吧?」宮焰俊顏含笑的看向前方三名領頭的人。沒忽略他們三人臉上凝結的恨意。

  黃袍男子陰惻側的開口,「宮焰,難道你忘了我們是誰嗎?」瞟到五匹馬朝他們奔來,那幾人朝他打了個暗號後,策馬走到人群的後方,他青白的臉上陡地浮起了一抹冷笑。

  「以閣下這副尊容,確實不容易教人記住。」宮焰涼涼一笑,暗示自己對他們毫無印象。

  他當然也看到對方陣容又加入了五人,不過他並不以為意,就算他們再多出數十人,他也不認為他們能扭轉得了今日的結局。

  「天絕門的掌門是我的大哥。」黃袍男子吐出自己的身份。」

  站在他左邊的人也恨聲道:「我是地獄幫的護法。」

  右首的人則說:「我是滅天教的堂主。」

  宮焰恍然大悟,閃起奪目的燦笑。

  「哦,原來當年我善良的還留下了你們這些餘孽,那麼,你們這次是來找我報恩的嗎?」

  「宮焰,我們要你血債血償!」三人不約而同的發出索命的要求。

  祈玉堂一臉欽佩的望著他們。「你們真有勇氣,當年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這回竟活膩了,急著想上閻王殿報到。」

  黃袍男子森然的瞥看他一眼,再將惡毒的小眼定在宮焰的臉上。

  「哼,這次誰生誰死,還在未定之天呢。」

  「是嗎?莫非你們練了什麼絕世神功?」宮焰俊顏上的笑加深,眼前這些人的身手有幾兩重,他一眼就看透了。

  「那倒是沒有,不過我們有一樣法寶。」立在黃袍男子左邊的男人陰森一笑。

  宮焰唇畔依然掛著微笑。「莫非你們遇上了神仙,送了你們收妖的法器?」

  「宮焰,你儘管笑吧,待會你就笑不出來了!」黃袍男子瞇起已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看向右側的男人,那男人隨即拍了拍手身後的手下,倏地由最後方的馬背上送來一具用黑布包裹起的條狀物。

  視線落在那黑物上,宮焰心頭猛然無由來的一震。

  那東西被立在地上,黑布被一柄刀挑落。

  當露出裡面包裹之物時,宮焰俊容上的笑意盡失,取而代之的是峻厲的冷笑。

  祈玉堂和鬼見憂則暗暗倒抽了口冷氣,宮瑛竟然落入了那群人的手上!

  「怎麼?你笑不出來了?」黃袍男子一把大刀早已架上了小石頭的粉頸,得意的看向宮焰。

  三年前,他無意中遇到一個被梟魃樓遣離的下女,從她的口中,他得知了一些有關宮焰的事。

  他原以為宮焰真如他外表那般漠視一切,什麼都不在乎,但在一番問話中,他察覺到了宮焰的弱點——一個他養大的婢女,以至為了她的得病,而遷怒驅離了所有的下人。

  在那時,他心頭原先快熄滅的復仇之火,又重新燃起了巨大火焰。既然知道了對方的弱點,他豈有放過之理。

  於是他暗暗的籌劃了三年,招兵買馬,聯絡了同樣與宮焰有仇的人,終於等到這個報仇的時刻。

  今日在確定宮焰他們都離開了客棧,前來赴他戰約後,他預備暗中埋伏在客棧附近的人馬,便襲擊了奉命保護這女人的那三名護衛,抓來了她。

  宮焰的嗓音如霜雪般冰冷,眼神中則燃起煉獄般的烈焰。

  「倘若你們不立刻放了她,我保證待會你們會想哭都哭不出來。」

  「我們會放了她,在你自我了斷之後。」黃袍男子和身邊的人響起了快意的大笑。

  對手神態的轉變,給了他們莫大的自信。今日這場復仇之戰,勝利已然可期,只要除掉了宮焰,其他的人都不足為懼了。

  那震天的嘎笑驚醒了昏迷中的人。

  小石頭一睜開雙眼,就覷見了前方凝著俊臉的宮焰。

  「焰主子,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說著她瞥到頸上有一個亮晃晃的東西和一抹涼意,她垂眸一看,呆了呆,一柄大刀的刀刃正密密的貼合在她脖子上。

  她茫然的望住宮焰,不太明瞭眼前這怪異的情勢是怎麼回事?是焰主子在跟她開玩笑嗎?

  「呃,焰主子,小石頭做錯了什麼嗎?」奇怪,她記得他不是叫她待在客棧裡等他嗎?怎麼……咦,啊,對了,她聽到有人打鬥,於是開門出去瞧,然後眼前一黑就……

  宮焰抿緊的眉吐出低語,「沒有,你乖,不要說話。」

  黃袍男子猖狂的揚聲,「宮焰,你自己選擇吧,是要她死,還是你死?」

  十年了,當年毀門滅家的恨,今日他要宮焰用鮮血來償還。

  祈玉堂和鬼見憂嚴肅的相覷一眼,樓主最寶貝的人落在敵方手上,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大不利的。

  小石頭縱使不解眼前的局勢,也霎時明白這個拿一柄冰冷大刀架在她頸上的人,正在威脅她的焰主子。

  「你不要胡說,焰主子才不會死。」她不高興的怒嗅黃袍男人。

  「他捨不得死,你就得死。』他陰森森的話拂在她臉上,他手上一用勁,便在她頸間割出了一道血痕。

  小石頭吃痛的擰起了眉。

  「宮焰,這丫頭的頸子可禁不起我手上這把刀,我只消再一施力,她可就香消玉殞了。」

  「焰主子,你用不著管我,小石頭不怕死,你別被這個人威脅了。」顧不得脖子上的痛,她只怕她的焰主子為她吃了虧。

  「哼,不知死活的丫頭。」黃袍男子存心教訓她,刻意的加重力道,霎時她粉頸上溢流出鮮血。

  「住手!你敢再傷害她,我會教你後海曾活在世上!」宮焰的俊顏陰晦得宛似被羅剎附了身,森嚴冷峻的眸光勾出嗜血的熾芒。

  黃袍男子猛地渾身一粟,他同時也察覺到他身邊的幾人暗暗的後退了幾步,他不想示弱,努力穩住腳步不退。「你以為我真不敢動手嗎?我下戰書時就豁出去了,就算殺不了你,我也要讓你痛不欲生。」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猛地再加重手動,於是由小石頭頸上流出的液體更加的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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