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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單飛雪    


  苗可親白他一眼。「是是是,今兒個的事又夠您老笑上好幾天了,可開心了?」她嘴裡怨著,心底可是比愛爹爹還愛著這個疼她的總管。

  陳總管嘖嘖譏道:「瞧這口氣、瞧這口氣,方才誰救你的?誰幫你導的一齣好戲?演那麼精彩可累壞了我這一身老骨頭,忘恩負義的……」話沒出口,苗可親已經笑了出來,卻還佯裝生氣地指著他──「?!小心小心,別說了啥以下犯上大不敬的話。」她學起爹那一套教訓道。「我們將軍府可不准有什麼違背禮教的事出現。再沒規矩,小心我拿家法伺候!」

  三人登時笑岔了氣。尤其是老總管,被小姐那維妙維肖生動的表演給逗得差點兒沒厥過去。呀,這大小姐可是他的開心果、他的寶呢!這王巴戴不識貨,哼,退婚的好,退婚的好,小姐嫁他可是糟蹋了。

  苗可親見總管笑得那樣激動,她下床扶他坐下。「給我坐著吧你,等會兒骨頭笑散了,還累得我扶哩!」她吩咐阿紫。

  「給總管倒杯茶,我看他的氣要岔了。」

  阿紫笑瞇瞇地道:「好好好。」

  回想起先前小姐在廳上說的話,陳總管趣味盎然地問起小姐。「那個王八蛋真作了一首什麼鴨、什麼魚肚的詩來讚美你啊?」

  「是啊!」苗可親一屁股坐下,迫不及待和陳中庸聊起。

  「我當時聽了,心裡笑得可抖著呢,又硬要憋住,可真是難過,當時我暗暗背下那首爛詩,您知道為什麼嗎?」

  陳中庸附上他的老耳朵道:「為什麼呀?」

  「我想這詩回頭背給你聽,你呀泡茶時,又可以拿出來笑上個把月的。」

  陳中庸聽了又是一陣大笑。「你這丫頭可毒了,嘖嘖嘖,那張嘴。」

  「啥……」苗可親托起腮幫子懊惱地。「爹就沒那風趣,老闆著臉,我啊,一見到他就渾身不對勁,心口似被什麼大石壓著,簡直要喘不過氣了。他怎麼老是那一號表情,見到我就不開心、就皺眉頭。我怎麼做都不對!」

  「唉呀!」陳總管溫和地哄。「老爺就那副德行,別惱他,他是關心你的。」

  「我看,他關心的只有那個很會伊伊呀呀爺爺爺地嚷的翠姨,那做作嗲勁……」可親打了一個受不了地哆嗦。

  「唉呀,被你笑得差點兒忘了來這兒的正事。」陳總管自懷裡掏出一張紙簽看著。「老爺方才要我轉告你,他在近日內會安排你和城內最後一個沒跟你相親過的沈機憚沉公子認識,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苗可親感歎地托著下巴歎氣。「啥……去了一個『王八蛋』,來了一個『生雞蛋』,我怎麼這麼命苦喲……」

  一番話又笑得阿紫和陳總管直打跌。

  第二章

  閒話休提,轉眼五日已過,苗老爺托了不少人去說項,這才說服了沈府的公子考慮同女兒見個面,順便相個親。會這麼麻煩自是因為自己在官場已失勢,且自個兒女兒的臭名已經傳遍北宜城內外,誰都知苗大老爺有個次次相親、次次失敗的女兒,一來苗可親個性剛烈;二來,苗可親的頰上近眼處有一顆很明顯的硃砂痣,傳聞那是剋夫的象徵,而且她的容貌出色眼瞳覆水,是桃花相。當時的女子倘若相貌和性格太過突出,那就是犯了大忌,男子找妻可不想冒險,最好溫溫柔柔言聽計從,可惜苗可親沒一樣合格。

  現在這個沉機憚可說是她最後一個機會。

  這次苗可親可是當真要義無反顧非得成功不可。

  陳總管這些日子每見她一次都要盡職地叮嚀她一次。「切記,那天不論沈公子說啥,你都要微笑點頭附和。」

  「行行行──」她滿口應道。「就算他作了像『王八蛋』那首鴨呀魚呀的爛詩,我也會拍手叫好。」

  陳總管聽了非但沒放心,反而很震驚急急地糾正。「千萬別拍手,也千萬別叫好──」

  苗可親瞟他一眼,了然且無奈地道:「對對對,等會兒又被人嫌沒教養。」她挺胸諂媚做作地嗲聲回道:「我只要含蓄地靦腆地小小聲地喝采一聲就好……是不是呀?」

  陳總管這才放心地露出笑容。「是是是……」

  阿紫在一旁聽了直吐舌頭。「沒想到小姐要嫁個人,會這麼難、這麼累!」她替小姐覺得委屈,小姐的好也許只有她和陳總管明瞭。

  夕陽餘暉黃黃斜射進窗口,落在坐於窗口桌前的小姐臉上,阿紫幫小姐添上熱茶,她望著小姐,看見小姐托著腮幫子的臉有一絲茫然、一些疲憊。

  苗可親微微仰著臉凝視窗外遲暮的美好景色恍惚了。

  陳總管似乎也感受到她的落寞和不開心,對阿紫使了個眼色,然後安靜地退出房去。

  阿紫溫柔而貼心地問起小姐。「小姐,你在想什麼?」

  可親頭也沒回地輕輕應道:「這次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不能再失敗了,如果只是一個男人不滿意,還可以騙自己是他沒眼光。可是連著十幾個男人都不滿意,那就絕對是自己的問題。自己真有那麼差嗎?也難怪爹要生氣失望了。

  「小姐,我真的不懂──」阿紫認真地大聲道。「我如果是男人,一定會娶小姐。」

  苗可親轉過臉來道:「嘴巴這麼甜,賞你一支鐲子。」她笑嘻嘻地。

  阿紫可認真了,臉紅咚咚地急急道:「我才不是為著討賞呢,咱家小姐人雖然脾氣壞了些,性子直了些,人隨性了些,愛睡覺了些,心地可好咧,對我們奴才好得沒話說,我說小姐比外面那些裝腔作勢,成日只會傻笑沒大腦的女人好多了。」

  苗可親人倒不糊塗。「阿紫……」她欣慰地抓住阿紫的雙臂溫柔地笑著說。「傻阿紫,成日跟我瘋,人也糊塗了。你當然覺得我好了,你不是男人啊,在男人眼中,你口中的優點全成了他們眼底的缺點,這世上不可能有哪個男人真喜歡討我這樣性子的女人當老婆。你看老爺他討的笨女人就知道了。」她指的是翠姨。

  阿紫覺得好笑又感可悲,她望著小姐芙蓉般的臉,眼眶竟然紅了。「那麼萬一小姐這次相親成功真嫁人了,莫非要壓抑自個兒的性子和姑爺過一輩子。那不是很累嗎?」

  她聳聳肩。「沒辦法呀,你見哪個夫人對相公不是唯唯諾諾的?她們難道真沒有脾氣嗎?當然也有,只是不能發作罷了。」

  「那我不嫁人了!」阿紫跟著小姐自由慣了,連想法也和那些女人家有距離了。她才不要那樣痛苦哩。

  可親笑了瞪住她。「你要當尼姑呀?」

  「當尼姑也比當人老婆自在多了!」阿紫想也沒想的就答。

  苗可親摸起下巴思索阿紫的話,她不得不認同。「嗯……好像也是。」可憐的她連當尼姑的自由都沒有。

  ???今午微風煦陽,北宜城看似一片寧靜,冬陽曬暖了冷冽的溫度,白雲如棉絮悠哉地浮於藍天之上。

  可百花樓一點都不平靜,柳一刀一身飄逸的絲綢白衣,冷冽的眉目間蘊藏一股化不開的殺氣,他黑眸鎖住眼前竄逃的身影,那是十大惡人之一的頭號淫賊趙,只見三層樓高的窗口

  旁,那惡人慌張地閃避柳一刀利落的拳腳,對付這種下三濫的貨色,柳一刀不屑使他的隨身月刀,怕會髒污了他心愛的寶刀。

  兩人就這麼一來一往無視他人存在地打了起來,掌櫃的和那一干夥計嚇得同一群客人躲在樓梯旁不敢妄動。

  張牛似乎是篤定了主子會贏,悠哉地和那一群客倌小小聲地打起賭來。「來來來,那個容貌猥瑣的灰衣男子就是江湖出名的惡人趙,怎樣,要不要賭誰贏誰輸?不唆,我做莊。」當下張羅起賭局來了。

  大夥一聽原來是來頭不小的通緝要犯,紛紛感興趣地下起注來,而那頭的柳一刀節節逼近淫賊,而那淫賊仗著身型瘦小,利落地閃避,兩人打得觀看的人驚呼連連,眼都不敢眨。

  而此時百花樓外頭,苗可親滿身香汗,氣呼呼從另一條街過來,她已經繞了一大圈了,她崩潰地對阿紫嚷道:「百花樓在哪兒啊?這勞什子幹麼約在聽都沒聽過的地方?」害她瞎找了半天。

  阿紫幫小姐擦汗。「應該就這附近吧,剛才報路的大嬸說就在這兒啊,沒辦法,老爺說那沈公子嗜吃豆腐煲,百花樓的豆腐煲聽說很出名。」

  「出名?見鬼了!」苗可親嘖了一聲。「我聽都沒聽過……」今日她火氣特別大,一大清早就被苗老爺命人喊起來盛妝打扮,行前還被爹訓了整整個把時辰,就差他人沒跟來代她相親。

  苗可親被迫穿上她認為最俗的艷紅色衣裳,只因苗老爺認為喜氣。更別提她頭上鑲滿笨重的銀飾,就?著爹說的貴氣;還有她被迫坐在梳妝鏡前編了快兩個時辰的辮子,如今都扎扎實實地紮在頂上,硬是髻出了一雙丹鳳眼來,簡直令她頭皮發麻,穿了不合腳但超昂貴的新鞋走上大半天的路,就為了找那個什麼百花樓……她累得頭昏目眩,心裡又著急遲了約定的時辰,這次要再搞砸她鐵定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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