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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單飛雪    


  話說那任無雙哭倦了後,虛弱的在柳一刀懷裡睡著,柳一刀輕輕將她平放於床上,他的眼睛裡充滿著憂慮和無奈,本以為秦府之事已經解決,沒想卻突生意外,他凝視著雙兒的病容,心底想著卻是苗可親先前見到他抱小師妹進來時,那錯愕的表情,然而此刻他如何能撇下小師妹不理?小師妹奮不顧身為他擋毒,為了他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了,這份情他如何能還得起?

  柳一刀疲憊的垂下臉以手支額,然而他在歷經了昨夜的柔情繾綣,又豈能辜負苗可親?

  張牛彷彿也能感受到主子的?難,他輕輕地說:「主子,你也累了,去歇著吧?」

  柳一刀搖搖頭垂著肩,他疲倦的伸手一揮。「你下去吧!」

  稍後,柳一刀進膳房尋找苗可親,那時她正撐著下巴對著窗外發呆,柳一刀注意著桌上滿滿的食物,她一口也沒有動,她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渾然未覺他的存在,柳一刀踱進她身旁坐下,然後,學她一般撐著下顎,卻是瞧著苗可親。

  他們一起聽著雨聲,沒有人說話,時間彷彿停在這寧靜的一刻,柳一刀凝視著她出神的歎氣,看著她憂慮的表情,彷彿明白她擔心著什麼,突然他伸出手輕輕按住桌面上那隻小手,霎時苗可親回過神,轉過頭和他四目相接──「你幾時來的?」她很詫異,那對炯炯的黑眸鎖住她的目光,他英俊的臉龐,總是令她看得失神。

  柳一刀溫柔地問:「在想什麼?」

  苗可親坦白回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知道你不好受,給我一些時間,一定有什麼是解紅鶴頂的毒,我會竭盡所能的找到,在此之前,我無法撇下小師妹不理。」

  苗可親仰著頭怔怔地道:「紅鶴頂沒有解藥!」

  「不可能,就算是需要走一趟夷族,我也會設法找到解藥。」

  她咄咄逼人地問:「如果永遠都找不到呢?」

  柳一刀凝起眉,伸手撥開苗可親額前微亂的髮絲,深切而憐惜地看著她。「你在怕什麼?我對你的情感永誌不渝。」他屏息地說。「我懇求你,給我一點時間,懇求你,諒解我,天知道我最怕你難過,請你給我一些時間。」

  苗可親如何能拒絕這樣深情的話?她將頭埋在他頸上,輕易的感覺到他的體熱,聞到他皮膚所散發出來的男人味,她很想埋怨他,但內心那股暖流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他並沒有比她好受多少……「我能說什麼?我應該要感激任姑娘讓你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當我看見她躺在你懷裡,我卻禁不住的血液沸騰感到妒忌。」她抬頭惶恐地接觸他的目光。「我是不是奢求太多了?」

  柳一刀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他眼裡有火花在迸射,閃爍而明亮。

  她深深呼吸眨了眨眼尖,在灼熱的目光下喘了好大一口氣,忽然間,他一把將她擁進懷裡,飛快地吻住她的嘴唇,她有一陣昏眩、一陣迷亂、一陣心慌,他的嘴唇濕潤而細膩地輾轉壓在她唇上,躺在他溫暖寬闊的胸懷裡,她又有那種迷幻而昏沉的感覺,又有那種懶洋洋的醉意。

  她禁不住低低呻吟,整張臉亮了起來,眼神更深,身體也更灼熱,他的舌頭在她口中十分溫暖,他舔舐著她的上唇,舌頭細細啃著她的下巴,說著情人之間才有的語言,這一刻,所有的惶恐和擔心在他堅固的懷抱裡已經化?雲煙……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她知道如果她愛他,如果任無雙都可以為了他犧牲生命,那麼她又有什麼不可以忍的?

  ???

  轉眼之間,幾日過去──任無雙病情好轉,唯獨雙足不能行走。

  今日難得出了太陽,天朗氣清,青碧無雲,任無雙央求柳一刀抱她至園裡曬曬太陽,適巧苗可親經過花園,遠遠望著任無雙親暱地膩在柳一刀懷裡,她心中百般滋味雜陳,這幾日心頭的苦卻無人可言,所有的委屈和著淚水都往肚裡吞,望著他們親密的身影,苗可親試圖壓抑下自己的憤怒……你答應過他的,你答應過他要給他時間……那端,任無雙柔弱的靠在柳一刀懷裡,雙瞳含情脈脈地仰望他英俊的容?,善解人意地道:「告訴我……我是不是拖累了你?會不會礙著了你?我不想惹人討厭,假如你覺得我是個累贅,你可找人送我回武當山,隨便派個人照顧我……這一切是雙兒心甘情願的,雙兒絕不敢埋怨你,雙兒絕不會要求你回報……」

  「不要說這種話,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

  任無雙心滿意足得將臉埋進他胸膛裡,這是她等了多久的事?可以這樣理直氣壯地躺在他溫暖的懷裡,她盼了不知多久。「師兄,你真好……你對雙兒真好。」

  柳一刀強忍著不耐,?頭正好和苗可親的視線相對,兩人默默相視。

  ???

  是夜,柳一刀同張牛外出巡查秦有仲下落。

  當苗可親用完膳,打算回自己的錦繡閣時,遇見了服侍任無雙的煙兒,她手裡端著甜品,苗可親問:「可是給任姑娘的?」

  「正是……」

  「讓我來吧……」苗可親接過甜點,親自端進任無雙房裡,與其逃避不如試著接受她的存在,那麼她還能減輕柳一刀肩上的負擔。

  任無雙正坐在窗口,聞聲愉悅地回頭。「師兄?」一看見來的是苗可親,臉上明顯的掩不住失望的表情。

  「任姑娘。」苗可親親切地微笑,將甜點擱於桌上。「你師兄同張牛去緝捕犯人,來,這碗蓮子湯對身子很好,我幫你盛一碗。」

  任無雙無邪地綻開笑靨。「我最喜歡吃蓮子湯了,這些日子真是太打擾你。」

  「不必客氣。」苗可親將蓮子湯擱至她面前。「來,嘗看看好不好喝?」

  「苗姑娘,你人真好,師兄真不應該害得你差點被秦公子騙了。」

  苗可親不解地揚起眉。「什麼?」

  「其實你也不能怪師兄,他之所以利用你好接近秦府,完全是為了公務,當時他告訴我這個計劃時,我就一直覺得不妥,沒有想到最後你對那個秦有仲好像動了真情,苗姑娘,發生這樣的事,你千萬不要難過,像秦有仲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苗可親白了臉,腦子坪然作響。「是嗎?」她在說什麼?她怎麼完全聽不懂?

  任無雙以甜甜的嗓音純真地、善良地安慰她。「師兄為了間接傷害你的事,一直感到十分自責,苗姑娘請你原諒師兄好嗎?他真的不知道會對你造成傷害,不過,等我身子再好一些,我們就要返回武當山完成我們的婚事,師兄打算帶你同行,他說我們武當派有許多好弟子,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等等……」苗可親瞪著任無雙,眼底明顯的盈滿了疑問,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俯身捂著自己的胸口,身子微微顫抖。

  「你沒事吧?」任無雙擔心地按住她的肩膀。

  苗可親唇乾舌燥,她用一種幹幹的聲音說:「你說的都是真的?」?頭看見任無雙一臉真誠。

  「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非常不舒服,莫非你不想同我們回武當山,如果你不去參加我們的婚禮,師兄會很失望的。」

  苗可親霍地起身,寒意從脊椎骨的尾端一直爬到頸子上,她愣愣地退向房門口,顫抖地說:「你說得對,我的確覺得有點不舒服……」她勉強擠出僵硬的笑容。「我回去休息了。」

  苗可親衝出任無雙的房間,任無雙的話像一柄刀插進她心口,她急奔回房,兩行清淚不爭氣地衝出眼眶,一回到房間她反手將房門緊緊關上,雙手蒙住臉哭泣不止,更多淚水從她指縫間滑落,撲簌簌地滑向面頰。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柳一刀只是利用她,柳一刀只是在敷衍她,那麼那一夜的纏綿,那個有關痣的傳說,莫非也都是可憐她的?!

  「不──不──」她撲上床,崩潰得痛哭失聲,痛苦得揪緊被單,原來真正多餘的是她自己,原來她只不過是他利用的對象,怎麼會這樣?

  苗可親想起任無雙美麗的臉龐,柔弱無骨的氣質,怎麼樣都比她出色,自己如何比得過?柳一刀愛的怎可能是自己?他對她的感情莫非誠如任無雙所言,只是出於內疚,只是出於虧欠和同情?

  苗可親心碎的?起臉任眼淚決堤,她想起這陣子柳一刀細心呵護任無雙的模樣,還有任無雙受傷的那一夜,柳一刀著急惶恐的模樣,一切一切串連起來,苗可親再也負荷不了,這種無時無刻擔心受怕的折磨,她再也負荷不了,她哭倒床上,放縱眼淚濡濕床單……???

  發現苗可親失蹤,那是翌日傍晚的事。

  陳總管最先發現苗可親留下的書信,他交給苗老爺,信裡只是簡短地告知她想離開這兒,隻身到外頭闖一闖,而且決定終生不嫁,請苗老爺別再為她著急,等她有了自己一番天地,能夠自力更生了,再擇日回鄉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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