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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莫顏    


  「棠少爺,毛巾和衣服為你準備好了。」一名僕人恭敬地跪坐在練功房外。

  「先放著吧!」

  他站起身,走進浴室沖涼。冷水順著糾結彈性的肌肉流下,洗去一身的汗味,一旁的鏡子從側面照出他左肩膀後的銀豹刺青,那是七年前親身父親為他刺上去的,隨著年歲的增長,豹的顏色變淺,在月光下恍如銀白色,這就是父親留給他唯一的紀念品。

  沖洗完換上乾淨的衣服後,如往例,他會為父親上一炷香,雖然自幼跟著母親嫁給旅居德國的養父,不過七年前回到台灣後,曾拜會過身為藝術家的父親,雖然未與已有家室的父親相認,不過他和父親心下都明白,兩人是血脈相連的。

  熱愛藝術的父親說他是一頭豹,也因此,擅長刺青的父親精心在他臂膀後刺了這麼一個豹紋。

  向父親的遺像默禱著,他再次承諾會將霍鋼繩之以法,並找回失落的銀豹面具……此時一位中年婦人開門進了房。

  「御棠。」

  「師母。」他正欲站起身,師母示意他坐下即可,人也一起坐了下來。

  「你母親來過電話,希望你早一點回德國。」

  他沉吟了會兒開口。「請代我轉告母親,我還想在台灣多留一會兒。」他不想和母親直接談話,否則凡事動之以情的母親又要哭訴了。

  「我猜她要你早點回德國,是希望你早日與碧紗小姐完婚。」師母一語中的,道出了段御棠心中的顧忌。

  他那美麗的母親嫁給了德國富豪,如今是上流階級的貴婦人了,而碧紗則是母親交情甚好的友人之女,兩人自幼玩在一起,長輩們也看好他們這一對。

  他曾經喜歡碧紗,也不反對娶她,不過留在台灣這段期間他的心境逐漸改變了,另一個面孔佔據了他的心房,其至改變了他娶其他女人的可能性。

  「順道幫我告訴她們,我打算在台灣住個八年、十年,不回德國了。」

  揚起慈祥的笑容,師母眼底閃著睿智的光芒,御棠是丈夫名下的弟子,自幼在這裡學習功夫,他們膝下無子,視御棠如己出,御棠回台灣時便會來他們這兒暫住。由於自幼看著他長大,師母自然瞭解他的個性和脾氣。

  「有了喜歡的女孩,最好早點讓她們知道,否則依你母親的脾氣,她是不會死心的。」

  御棠笑得尷尬。「還是逃不過您的法眼,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當然,我們練功夫的請求練氣和練心,這陣子你氣不沉、心不定,但又不至於心浮氣躁,反而有一股愉悅的氣環繞在你週遭,必是心有所屬了。」

  「對不起。」

  「傻孩子,有什麼好道歉的,這是好事,談談戀愛可以柔和你的暴戾之氣,至少你現在不會像先前那樣心浮氣躁了。」

  她指的是御棠的生父遭人放火殺害之事,當時御棠一心只想報仇,丈夫怕他走火入魔,硬逼他打坐養性,直到事隔五年,確定他夠沉穩了,這才讓他報仇去,並要他立誓不可犯殺戒,必須尋求正道解決。

  「她是什麼樣的女孩?」

  一談起她,段御棠不自禁泛出淺淺的微笑。

  「她孔武有力,獨立自主,氣魄不輸男人,但有點粗心……有時還很搞笑……」真要形容她,還真找不出好的形容詞哩!那女人跟嫻淑溫柔的字句完全搭不上邊。「我每次見到她都很開心,總是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不知怎麼的,一想到她便不由得漾出欣慰的笑意。

  師母輕笑了下。「聽你這麼說,她似乎是個很有主見又不服輸的女孩子嘍?」

  「正是。

  「我倒很想見見她,有空帶她來家裡坐坐。」

  「是。」

  婦人含笑離去,還給他獨自一人的空間。

  他在腦海裡仔細繪出那張倔強又可愛的容顏。要帶她來坐,得先搞定她的人才行,不過強悍的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範的,對於非常人得用非常手段,看來他得要些伎倆才行,就不知,這樣是不是太奸詐了?

  不過話說回來,要抱得美人歸,奸詐點也無妨,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她呀。

  第五章

  親愛的,豹抱!

  皎月當空,時值晚上八點整。

  一般行員早下班了,格威特銀行只剩七樓的總裁辦公室燈火未歇。

  「這有可能是銀行自己人所為。」

  「什麼?!」霍銅驚愕地瞪著綽號「黑虎」的男子,他正是黑道上耳熟能詳的樓逢虎。

  體格瘦高、身形利落,身著黑色西裝,一頭保養有素的長髮束在身後,除了那張白皙的臉孔外,他一身的黑,要是夜裡走在外頭,恐怕沒有人看得出他的蹤跡。

  黑虎將所有曾被侵入的地方仔細看了一遍,最後目光停駐在牆上的豹圖。

  「這人能夠輕易進來、不被察覺,可見熟悉所有攝影機和警報器的位置,不是在這銀行待了一段時間,就是有人提供消息給他,所以我說是銀行自己人所為。」他笑得邪氣,目光移向霍銅。「也就是說,你的仇家已經潛伏在銀行裡有一段時日了。」

  霍銅恍如給雷電劈到般詫異,不敢置信。

  「你確定?」

  「別那麼緊張,只是推測而已,不過可能性極高,大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吧!」

  「如果真如你所言對方埋伏在公司裡,為何只是搞亂東西而沒有直接找我復仇?」

  「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所以我才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也許對方在等待時機,也許真的只是一般宵小的惡作劇,不管是哪一種,有我黑虎,他就別想繼續放肆。」

  施華蓉攀在霍銅的肩上,附和道:「是呀,有了黑虎的幫忙,相信很快可以找出對方,到時就真相大白了。」

  霍銅擦去額上的汗,對黑虎命令道:「如果查出對方真和那老傢伙有關,我不希望再看到他。」

  「放心,你不但不會看到,也不會聽到任何和那藝術家有關的事情。」

  霍銅點頭。「那就好,我明日在晨間會報上打算用特別顧問的身份把你介紹給公司的主管,也好方便你行事,順道幫我看看那些人有沒有嫌疑。」

  「格威特銀行的特別顧問?嘿嘿,我黑虎在道上闖蕩這麼久了,居然也有干顧問的一天。」

  「千萬別洩漏你的身份,讓人知道銀行跟黑道有掛勾的話就麻煩了。」

  「放心吧,出錢的是老闆,我聽命就是。」

  敲門聲打斷了三人的談話,進來的是段御棠,他正打算將一份德國建議計劃交給霍總裁。

  「段顧問你來的正好,我為你介紹一位新同事,這位是新來的特別顧問——樓先生。」

  霍銅為彼此引薦了一番,同樣是顧問,希望以後大家有事互相照料一下。

  「你好。」段御棠微笑禮貌地伸出手,一握上對方的手後,他立刻警覺到不尋常。

  與他同樣的,樓逢虎也察覺出異樣,兩人交握的雙手同時加強了手勁,都想測試對方的能耐。

  「原來段先生並不像外表那樣看起來弱不禁風。」黑虎瞇細了一對邪眸。

  「還好,我平時有健身的習慣。」

  「喔?是哪方面的健身?」

  「做做伏地挺身或是打網球,偶爾也練練舉重。」

  「難怪手上有繭,我還以為段先生練過射擊。」

  「樓先生太抬舉我了,難道你手上的繭是練射擊所致?」

  「玩過一陣子,現在改玩漆彈槍,比較流行嘛!」

  兩人都笑了出來,段御棠始終裝得笨拙斯文,苦笑道:「還請樓先生手下留情,段某不才,快撐不下去了。」

  樓逢虎一放手,他便連忙甩手,一副慶幸解脫的神態,從他臉上,樓逢虎暫時找不到可疑之處,但仍不動聲色地觀察他。

  霍銅極為高興,在場人中,一個是他情婦,一個是他放心的老實顧問,而黑虎本來就是自己人,不禁一時心血來潮招呼大家把酒言歡,以解心中的煩悶。

  三個男人在進口真皮沙發上落了坐,施華蓉雀躍地準備酒及配酒的小菜,最後看似不經意實則特意坐在段御棠身旁的位子上,為了不讓霍銅看出名堂,因此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黑虎率先開了口。「段先生是哪裡人?」

  「我是德國華僑,在德國唸書長大,今年才回國的。」

  「在去德國之前呢?」

  「這我就沒印象了,因為當時我才三歲。」

  分明是想打探他,段御棠從對方身上聞到一股專屬於道上的肅殺之氣,深知此人大有來頭,絕非單純的顧問。

  施華蓉在一旁補充。「人家段先生可是菁英分子,不但是留德博士,還是名大學的教授呢!」

  「不敢、不敢。」他忙舉杯敬大家,表現得謙遜老實。

  黑虎默不作聲,不著痕跡地盯視段御棠,神情高深莫測之外,還帶點詭異。而施華蓉則趁著霍銅和黑虎攀談之際,藉機對著段御棠眉來眼去,暗傳情意。

  段御棠一方面要隨時警戒應付樓逢虎的偵察,二方面要聽取那兩人所講的話,三方面則要應付身邊這女人的挑逗,還真不好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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