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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樓采凝    


  「夏綾琦!你這是什麼態度?」隸兒風度盡失的想衝向前刮綾琦一記耳光,卻讓眼  明手快的石韋當下制伏。

  他將她雙手反抓於身後,利如梟鷹的眼眸閃過一絲犀利的抽搐,「我說過不准任何  人動綾琦一根寒毛,你敢這次?」

  「我……我……」她原有的惡聲惡氣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細如蚊蚋的輕吟聲  。

  「滾──」他用力放開她,將她往遠處一拋,隸兒立即踉蹌了好幾步,最後扶住了  牆面才不至於摔得太難看。

  「你們給……給我記住!」

  隸兒丟下這句話,即難堪的逃開了石韋的注視範圍以內。她相信自己遲早有一天會  扳回這個局面。

  石韋立即旋過身,握住綾琦的柔荑,柔聲說道:「它已經壞了就丟了吧!明天我再  找,相信會有更美的珍珠出現的。」

  他甩了下尚帶濕旋的髮絲,懊惱不已,他找尋過整個海灣,已找不到像這顆如此明  亮又璀璨的珠子了。

  「不,我只要它,它是你為我耗了一下午,千辛萬苦找來的。我甚至親眼看見你如  何的費心護著它,雖然它現在已殘缺了,但裡面滿載的愛心卻是我最珍惜的。」綾琦輕  輕撫觸著手中的愛心,世上就算有無數個更剔透、更圓潤的珍珠任她挑選,她依然獨獨  鍾情於它。

  「琦……」他牢牢將她擁進懷中,唇也輕柔的銜住她,她的一言一詞都在在牽扯著  他的心,這麼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孩兒,怎能不好好深愛她?

  「告訴我海撈的情形好嗎?好不好玩?」

  她拭了拭眼角感動的淚,露出一臉燦然,倘若她不是身為姑娘家,還真想與他一塊  兒嘗嘗海撈的滋味。

  石韋輕拂了下她美麗絕倫的臉蛋,溺愛萬分的說道:「很刺激,不過得要有很好的  泳技。」

  「你信不信,我的泳技也很不賴耶!」綾琦很自傲的說。

  「當真?你不過是個女孩子,怎麼可能學會這種技術?」這個消息的確帶給石韋很  大的意外。

  「耶,你有男女歧見喲!」她偷偷睨了他一眼。

  「不是歧見,只是以目前的情況,姑娘家學泳技是根本不可能的。」石韋僅僅是陳  述事實而非爭辯。

  「小時候,我常潛入水中抓小魚小蝦,我的泳技就是這樣訓練而來的。」幼年時期  她雖得不到父親的關懷與愛心,成天也有著大批的工作要做,但她卻有著比一般女孩家  更自由歡樂的童年。

  回想當時,奶娘最喜歡煮她抓來的魚和蝦,但是奶娘卻不捨得吃,幾乎全留給了她  ,思及此,不知奶娘現在過的好嗎?

  「怎麼了?想到什麼了是不是?」她失常的反應總是無法逃過石韋可透視一切的眼  瞳。

  「我突然想起了奶娘,小時候就屬她對我最好、最關心我了。」她神情黯淡,沮喪  的表情中訴說著她的思念。

  「她現在人呢?」他關切的問著。

  「去投靠她弟弟,只是不知她現在如何了。」她眼角噙著淚,真的好想她老人家,  她發誓。如果自己有能力一定要接奶娘來同住。

  「我們可以接她來島上玩,更可以住下來。」

  摸透了她的心思般,他竟將她心裡所想的每個念頭全說了出來,這份相知相許的心  情她怎會不瞭解!

  她真的好愛這個男人。

  「可是你姑姑她……」這可是她最大的隱憂。

  「就快解決了,難道你不覺得她最近很少在你眼前晃動了。」他綻出一抹俊美的笑  容。

  「謝謝你,韋……」投入他的懷抱,她酒渦微現的笑了。她懂得,他愛她的心就如  同她愛他一般。

  「真是他媽的氣死人了!」被驅趕回房的隸兒,猛拍著桌面,氣憤難抑地直嚷嚷著  。

  那個石韋竟當著夏綾琦的面數落她的不是,讓她站不住腳,想將她追回陸上,她就  是不信這個邪,她偏不走,看他能奈她如何?

  「怎麼了?瞧你氣成這樣。剛剛才搬進這麼個像樣的房間,你應該開心才是。」

  此則楊清風正好踏進隸兒的房間,將她這副任性妄動的表相完全看在眼中,看來,  她在綾琦那兒可能吃了鱉,所以才有那滿腹怨氣無處發洩的粗俗怒罵狀。他帶著陰森的  笑意,緩緩走向隸兒身邊,語帶調侃道。

  「像樣!這樣的房間像樣嗎?到處都有著霉味,和我在「懷香苑」的滿春閣差了簡  直十萬八千里,我才不屑呢!」受了石韋的鳥氣,她說話也沖的很。

  「這是個海島,濕氣本就重,有霉味是理所當然的,我倒認為挺不錯了。」只要別  再睡在那烏漆抹黑的洞穴內,再加上一盞油燈,楊清風可就滿意極了。

  「好,你喜歡睡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你就永遠住在這兒吧!我要不是等著看夏綾  琦的淒慘下場,才不會留在這兒找苦吃。」

  「打了敗仗?」說明白些,這結果楊清風心裡早就有數,他之所以還要隸兒去挑撥  ,只是想擾亂綾琦的心思,好讓他的計畫執行的順暢些。

  「那個臭石韋竟然不要我!他……他硬是要趕我走!」說起石韋,隸兒就本性畢露  。只瞧她雙手叉腰,潑婦的摸樣表露無遺。

  「我佩服他好眼光。」他暗貶的話說的得意極了。

  「你說什麼?你不是跟他死對頭嗎?怎麼跟他一個鼻孔出氣,欺負我?」

  隸兒氣的全身打顫,氣憤地破口大罵。難道她在這個鬼島上就那麼沒男人緣嗎?還  是這島上的男人眼睛全都長在頭頂上,沒一個人正眼瞧過她,無不是以一種噯昧不堪、  鄙夷不屑的神情望著她,她哪一點比不上綾琦呢?

  「如果是真理,我向來支持。」他邪惡的一笑,眼尾笑出一道斜紋。

  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少嚼舌根了,快說,你那進行的如何了?我真是倒楣  ,碰到那丫頭的死硬脾氣,怎麼說也說不怕,再加上石韋老是幫著她,簡直不留餘地給  我。」

  「比你幸運,那老太婆笨的可以,一兩句話就唬得她一愣一愣的,要不,她怎會突  然間派人打掃房間給我們。」他眼裡有挑釁的意味與驕傲的神采。

  「這麼說你成功了?難怪我說嘛!那老太婆怎麼突然想通了,開始學會款待咱們。  」她得意忘形的問道。

  「不僅如此,再過些時候,咱們就等著勝利的果實。」他那邪氣的笑容令人髮指,  更合著砭骨的寒意。

  「當真,那真是太棒了,今兒個總算有件讓我高興的事,石韋,夏綾琦,你們等著  瞧吧!」

  隸兒不懷好意的笑著,媚眼一瞇,不經意流露出暗藏在心底那股怨氣。在這萬物俱  寂的夜裡,那冷笑聲會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有我在,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好吧!我就信你這次,也把一切希望放在你身上囉!」她慢慢挪近他,不規炬的  手指輕輕劃著他的衣領。

  「你若想將整個人掛在我身上,我也不反對。」他曖昧的說,勾住她的下顎,直往  床上擠去。而隸兒更是半推半就的偎著他,直赴巫山。

  在石家主屋內,蕭如霞坐在案頭,雙手緊握著瓷杯,裡面的茶水卻一滴未進。她眼  神矛盾地看著杯緣,告訴自己,時候到了,她是該給石韋施加些壓力,否則見他倆日漸  清深,列時候被迫分開,受傷害的還是他呀!

  不要怪她狠,這根本不及夏家當初所給予石家災厄的萬分之一,她可以不復仇,裝  作眼不見為淨,但要石韋娶綾琦,她實在辦不到。

  「姑姑,您找我?」

  方纔張伯特地將他請了過來,指稱姑姑要找他。

  「韋兒,你這些日子似乎和夏家那丫頭好得不亦樂乎,根本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是不?」蕭如霞的表情暗藏風起雲湧之色,輕描淡寫的語氣中亦透著她的不滿。

  「平日我逢場作戲,一直沒遇上心儀的姑娘,您是著急的要命,現在我有了廝守終  身的人選了,姑姑好像又不太滿意,這倒把我搞混了。」

  石韋顧左右而言他的刻意閃開犀利的話題,那佯裝無知懵懂的模樣氣煞了蕭如霞。

  「你明知我的意思!」她愀然變色,臉色刷白地道。

  「我相信您也清楚我的決定。」他帶笑反問。

  「韋兒,不要逼我做出我不願做的事,這樣的後果不是你或她所能抗衡的。」

  拘急跳牆,難道他當真要逼她對著島上所有石家莊的遺孤與村民說,與他們有著不  共戴天之仇的入現在就在島上?

  她更難以想像,當她把這決定告知石韋時,他的反應會如何?激烈、平淡、還是無  動於衷,或者會恨她一輩子?

  「您似乎話中有話。」在石韋的瞳仁中,有著闐無人氣的幽暗與質疑的陰冷。

  蕭如霞深吸了口氣,「你可知道,若讓島上居民知道那丫頭是夏懷德的女兒後,他  們會怎麼對付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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