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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凌淑芬    


  「真的?」原來他打算再回來接她,那就好。虧她勞動了大半夜,好歹也算有功而返。

  不過,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她狐疑地端詳他,試圖找出怪異的原因出自於何處。

  這一刻,封致虛渴望把她的眼睛蒙起來。

  她真以為他是鐵打的,完全不動心?竟然用毫無忌諱的眼光觀察他。

  她袒著粉光細緻的香肩,渾身肌膚彷彿由新磨的小麥粉揉搓而成,散發著勾入神魄的馨芳,而最令人動心的,卻是她的清新和不經意。她完全不瞭解此時此刻的自己,看進男子眼中,有著怎生的誘惑性。

  他暗暗吸口長氣,拉起棉被覆住自己漸漸失去控制的下身。

  就是這個動作!守靜猛地想起來。

  「你明明被我制住穴道了!」她呼喊得宏大響亮,甚至誇張地翻身坐到他大腿上,俏鼻頂住他的鼻尖。「不可能,不可能,原來你一直能動。你又騙我!」

  要命!他滿腔熱火差點沒當場焚發。

  「下去。」他竭力把持喉頭的平穩度。

  「為什麼?我才不要聽你的,你這個大騙子!」白馥馥的小拳頭擰捏他的胸肌。

  她想害他噴鼻血嗎?

  「再不下去你真的會失身。」他乾脆把醜話先說出口,省得待會兒又有人指責他欺負。

  「失……?」她維持了片刻的茫然。半晌,現實的情境方才流回心海。

  多曖昧,她居然騎在人家大腿上,而且兩人都衣不蔽體。她還算勉強及格,起碼基本衣物仍然套在原位;他可就下流了,全身脫得赤條條的,只靠一床被子掩護重要部位。

  「你……不要臉,沒穿衣服。」她火速跳離禁區。

  封致虛啼笑皆非。她還好意思罵他不要臉,究竟是誰害他沒衣服可穿的?

  「慢著。」迅疾如蛟龍的手臂探伸而出,扣住她的脈門。

  受到反彈的作用力,守靜跌回他身上,赤裸的肌膚相碰,迸發出瞬間焚燒的高熱。

  她輕吸一口氣,驀然感覺棉被下的體膚比以往硬實火燙十倍。

  「你可知道女孩兒家通常是如何失身的?」他啟齒,兩人的臉頰相距不逾一寸。

  她搖搖頭,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我教你。」

  黑壓壓的暗影當著她的面欺覆下來,她的體內隱伏過躲避不及的慌亂,和喜願得償的甜蜜,畢竟獻身於他本來就是她今夜前來的目的。

  她該如何配合他才好?

  茫惑的思緒,漸漸因升高的體溫而迷離……

  第十章

  早起的鳥兒啼出第一聲鳴叫,開始替窩裡的幼雛尋覓小蟲兒,求個溫飽。

  晨陽的曦光迤邐在天機幫總部,也洩灑在客房門外埋伏的人影上。

  「幫主!幫主!」陳總管氣急敗壞的長呼一路從大門響進內室。

  「噓!」南宮勞和三位夫人同時命他安靜。「裡面正在商議大事,你別壞了咱們的計謀。」

  「幫主,外頭也發生大事了──」

  「任何事情也及不上靜兒的終生幸福重要。」四雙耳朵貼近房門。

  「勞哥,你覺得咱們現在闖進去……妥當嗎?」三夫人竊竊低問。

  「廢話,此時不進,要待何時?」南宮勞駁斥道。

  他運起一口真氣,從丹田而膻中,從膻中而咽喉,最後彙集在唇間,疾噴而出──

  「姓封的!」

  砰!房門跟著被他的大腳丫踢開。

  「你不要命了,竟敢佔我女兒的便──」

  房內的景象讓他理直氣又壯的聲音嘎然而止。

  他的寶貝女兒衣裝整齊、鮮嫩得活似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紅莓果,她手上拎著男人的衣衫,朗著嘻嘻哈哈的笑音穿梭在桌椅傢俱間。

  而封致虛,這個可憐的受害者,心臃腫的棉被兜著下半身,縛手縛腳地追著她跑。

  「把衣服還給我!」他咬牙切齒的言表相當猙獰。

  「不要,你沒穿衣服的樣子挺英俊的,應該多多袒身露背走在大街上才對。」她仗著封致虛一時三刻之間追不上她,玩心可高著呢!

  房門傳來的劇響促使兩人停下腳步,亮睜睜的眼珠子迎向不速之客。

  南宮勞下巴拉長的程度足以豎起一對龍鳳花燭。

  「你……這個……」守靜衣冠整齊,而封致虛狼狽得只差沒縮在地上求饒,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目前佔上風的人顯然是他的寶貝女兒,因此底下的那句「你竟敢佔我女兒便宜」,再怎麼樣他也講不出口。

  既然關鍵句子無法順當地脫口而出,其後的「負責任」、「娶她」云云,更是如同見了太陽的雪人,瞬間消失成水蒸氣,從他的鼻孔蒸發出來。

  「女兒,你怎麼可以佔人家便宜!」說時遲,那時快,二夫人驀地搶出頭,接下丈夫未完的話題。「好歹娘也苦心養育了你十六年,雖然不能說把你調教成三貞九烈、古望先賢人人佩服的好女子,可是玷污人家清白這種惡事說什麼也該忌諱一點,結果呢?你居然辜負了娘的期望!」

  厲害!

  南宮勞欽佩得五體投地,只差沒抱住二姨太大跳霓裳羽衣舞,他居然沒想到自己可以從反麵點題。

  「沒錯,女兒,既然醜事已經發生,你必須對人家負起責任。」他斷然命令。

  「我?」守靜愕然指住自己鼻尖。

  被「玷污」的肉票企圖站出來替綁匪脫罪。「南宮幫主,其實昨晚──」

  「別說話!」南宮勞把胸脯拍得砰砰作響。「封大俠,您放心,我一定替你討回應得的公道。」

  「可是,爹──」她無辜地大叫。

  「你也別吵!」南宮勞喝出權威的命令。「決定了,你們今天中午就成親。」

  「中午?」她和封致虛齊齊起來。

  「沒錯,而且我要宣佈一件事。」嘿嘿,以下的訊息才是最要緊的!南宮勞一臉得意洋洋。「本人曾經召告,凡天機幫任何一人擒得封致虛者,一律傳以本幫幫主之位,如今守靜完成這椿工作,本來應當傳給她幫主正統,但是女子出嫁從夫乃是古人的名言,因此,天機幫首任幫主南宮勞在此表示,幫主之位正式傳給封致虛接任。」

  「什麼?」除了主講人之外,滿屋子人口同時大叫。

  其中封致虛最是可憐,從頭到尾甚至沒有接口的餘地。

  只有一夜之隔而已!

  昨天之前,他還是一朵閒閒的雲、一隻野野的鶴。一夜之間,他竟多了一個老婆,而且成為烏合幫派的頭頭。

  他耶!封致虛耶!想當初少林、武當、崆峒、華山這些名門正派企圖網羅他,都被他想也不想地打了回票,而今他居然白白坐上天機幫幫主的位子。

  專門挑除江湖中黑道門派的封致虛,竟成為第一大黑幫的領頭,普天之下還有比這椿事件更荒謬的嗎?

  他壓根兒不消細想,腦部已經自動命令嘴巴開口:「不行,南宮幫主,您的成命恕在下難以接受,望請您收回。」

  「你拒絕讓我女兒負起責任?」南宮勞立刻橫眉倒豎。

  「不是。」婚事和禪讓根本不能混為一談。

  「如果你推辭天機幫幫主的位子,我萬萬不會把女兒嫁給你。」南宮勞大膽賭它一把。

  「爹!」守靜驚叫出來。瘋子虛不會答應的,她知道,他絕不會答應的。

  「誰──也──別──吵──啦!」

  在南宮勞來得及回答之前,門口響起今早的第二聲狂吼。眾人回頭,是陳總管。

  「你發癲了?」南宮勞直想扭斷他的脖子。

  正值大家忙著掀底牌、比大小的緊要關頭,他好死不死地竄出來破壞氣氛。

  「幫主,你們再不出去,大夥兒真的發癲了。」陳總管揮掉額上的冷汗。「咱們總部被一群官兵包圍了。」

  「什麼?」包含南宮勞在內,滿屋子人口第二度大叫。

  「為首的官差是天下第一名捕聞人獨傲,柳姑娘的人已經和他們打起來了!」

  聞人獨傲!南宮勞險險下巴脫臼。好不容易解決一個司徒仲,拉攏一個封致虛,這會兒又來了一個聞人獨傲,天機幫今年也太多災多難了吧?

  守靜猛然想起一個可能性。「封致虛,是你──」

  「別胡說。」他差點翻臉。這丫頭未免把他想得太卑下了。

  「大家出去看看!」南宮勞率先搶出房門。

  末秋的天空,竟然又捲起千堆烏雲。

  ※  ※  ※

  從天機幫的瞭望台居高臨下的遠眺,身著差服的衙役正和天機幫幫眾糾纏得難分難捨,柳朝雲率領而來的一百八十位好手也混雜在其中,協助天機幫禦敵。

  畢竟他們自個兒也是黃河一帶的水賊或土匪出身,倘若被抓進官府去,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兩方的領頭──柳朝雲和聞人獨傲──卻不見人影。

  「封大俠,你看情勢如何?」南宮勞的眉眼緊繃著。

  「難說。」

  以嘍囉而言,兩邊暫時平分秋色,現在就看首腦級人物的動向,倘若他幫助聞人獨傲,天機幫鐵定輸個徹徹底底;反之,聞人獨傲可能面對捕頭生涯的第一場敗仗。

  一邊是親哥哥,一邊是未來的丈人,他該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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