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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寄秋    


  「早該和她清楚,免得她愈陷愈深,」關翊揉揉疲憊的眉心道。

  關頎不抱一絲希望地問:「找到紫兒了嗎?」

  「我順著路追出去時,已找不到車影。我還找過她一些朋友,也沒有消息。」

  關翊省略不語的是,每當她說出來龍去脈時,上官日翔和方拓的表情,是恨不得親手殺了大哥,臉色冷漠地把她趕出來,不屑再與她交談。

  「結果我早知曉了!」關頎毫無生氣地說著。

  「大哥,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我該早點告訴她。」

  「頎兒,是爸媽不好,不該擅自為你訂下婚約。」關上榆相當自責……

  「是我不對,硬要帶妮亞娜來台灣。」蘭茜心疼兒子失去血色,蒼白的臉。

  「我好累!」關頎無奈傷心地道,他不知道失去心的靈魂還能完整嗎?

  在病房裡,關家四口子的心情是沉重的,悶悶的空氣中流動著哀愁,而惟一的陽光已不知去向。

  第六章

  紫琥珀好想找個溫暖的胸膛大哭一場,可是上官日翔有他自己的煩惱所在,姊姊水晶已是一個幸福的小婦人,回老屋嗎?那裡有一個煩人的老兒。

  天地之大,她該回哪裡去,回家去面對滿屋的寂寥嗎?還是捉摸不到的幽靈家族?現在除了他之外,紫琥珀再也找不到誰來陪伴。

  上官日飛正在新歌發表會會場,突然的一通電話,來不及對台下熱情的迷哥迷姊們抱歉,他立刻拋下所有的歌迷,丟下一堆爛攤子給經紀人去處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令上官日飛不顧他的演藝事業,飛車在台北市各個角落急駛?原來是上官日翔打電話告訴他紫琥珀出事了!

  天色已經暗了,上官日飛再也顧不上懼鬼的心態,驅車前往位於郊外的鬼屋,扭開了燈,從前院找到後院。連林子裡也找遍了,還找不到紫琥珀的身影,他好害怕放她一人在黑暗中哭泣。

  最後連最令他害怕的閣樓也找遍了,他失望地拖著沉重的步伐開車回家,牆上的鍾指著二,凌晨兩點了,她會在哪裡?這時後院突然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

  是她嗎?每當她有煩悶的事解不開時,總會到後院兩家共有的紫籐鞦韆上,靜靜地坐著,一動也不動地仰望天上的浮雲或流星。

  紫琥珀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好寂寞,好想有人陪著她,嘟嘟為什麼還不回來。她好冷好冷哦!

  「琥珀,是你嗎?」上官日飛看到一個黑影坐在鞦韆上。

  紫琥珀無力地回過頭,「胖嘟嘟,我好想哭。」

  他立刻坐在紫琥珀身旁,用力把她摟進懷裡,她全身冰涼的溫度讓他嚇一跳。

  「你怎麼這麼冰,你坐了多久了?」上官日飛用手心摩擦著她冰冷的四肢和臉頰。

  「不知道,好像早上坐到現在。」她的聲音沒有一點力量。

  「傻瓜,你這傻丫頭。」他為她心疼著。

  「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任何人,我好寂寞,好冷。」

  紫琥珀失魂的呢喃令人心酸,上官日飛只有更加用力地抱緊地,用體溫來安撫她失控的空虛感,渴望傳送給她一絲暖意。

  「乖,我在這裡陪你,別怕哦!」他用低沉的嗓音哄著她。

  「我可不可以哭?我好想哭。」紫琥珀緊捉著他的外套,壓抑著一絲哭意。

  「哭吧!你想哭就哭,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你。」

  「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不會。」

  紫琥珀由低聲地哭泣,漸漸忍不住痛哭失聲,她的聲聲哭泣,讓上官日飛陪著她內心滴淚,他不會原諒傷害他所摯愛守護的人。傷害他親如妹妹的琥珀,比傷他自己更另他難過。

  「為什麼……他……要……騙我?為什……麼?」

  「琥珀乖,嘟嘟會幫你教訓他。」他想殺人。

  他從小看著紫琥珀長大,深知她堅強的外表下有一顆多感易碎的心,所以她才會用尖銳的刺做包裝,保護自己的心不受傷害。

  誰知道她第一次卸下偽裝,所受的傷害是如此大,連她父母的葬禮也不曾見她掉過一滴淚,這可惡的男人竟害地哭得如此叫人心碎。

  「對……對不起,弄濕了……你……衣服……」紫琥珀鼻音低沉,抽搐地說著。

  「沒關係,三件一百的地攤貨,你儘管弄濕無礙。」上官日飛以輕快的語氣形容他上萬的打歌服。

  「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我知道,是水量貯存過多,所以要洩洪。」他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嘟嘟,你真好。」紫琥珀倒在他懷裡,貪戀他溫暖的氣息。

  「你現在才知道我好呀?以前常欺負我。」別這樣琥珀,振作點,你這模樣會傷了很多人的心,上官日飛暗念著。

  「你可不可以幫我一件事?」紫琥珀心想報復,她要證明她不是任人把玩的洋娃娃。

  上官日飛揉揉她的頭頂,「你說吧!我從來就沒拒絕過你的要求。」

  「跟我訂婚。」

  「嗄!」他驚訝地望著她。

  「你不願意?」紫琥珀仰著脆弱的臉望著他。

  「為什麼要跟我訂婚?」他知道她待他如同待她自己一般,純粹是手足之情。

  「因為他有未婚妻。」

  上官日飛明瞭了她的意思,這是她的反擊,她不會坐視他人傷了她的心之後而不受一點懲罰,而他會全力幫助她,即使毀了自己的演藝事業也在所不惜。

  「我答應你。」

  「胖嘟嘟,我愛你,我好愛你!為什麼我愛上的不是你?」她好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去愛人。

  上官日飛懂她的意思,先前的我愛你指的是親人之間的愛,有時連他自己也懷疑,為什麼不會愛上隔壁那兩位出塵絕美的小丫頭,否則琥珀也不會受苦。

  「我也愛你,寶貝。」

  紫琥珀突然發起飆來,打著自己,「不要叫我寶貝,永遠不許再叫我寶貝。」

  他按住她自虐的手,「好,我不叫,不叫。」

  她恢復理智,朝上官日飛過出虛弱的一笑。

  「我失控了。」

  「這才像活著的你,我所認識的紫琥珀。我永遠在這裡任你糟蹋蹂躪。」他開著玩笑。

  她無奈地搖頭,「以前是我玩人,現在是別人玩我,這算不算是一種報應?」

  上官日飛不想她失去鬥志,那是她惟一的生存力量。

  「胡扯,那都是為了幫人,無傷的惡作劇而已。」

  「謝謝你的安慰,我的心情好多了。」她很慶幸人生的旅途上有他的陪伴。

  「你哦——還是兇惡的表情生動,比較可愛,這麼客氣我反而不習慣。」

  「唉!愛情好傷人,我再也不敢再愛了。」真的很痛很痛,她體驗到了。

  上官日飛摟摟她的肩,「無所謂,反正你要嫁給我這個國際巨星了。」

  紫琥珀憂心問:「會不會為你造成困擾?」

  「儘管玩吧!頂多不當歌手也不會餓死。」

  「我好累,好想休息。」放鬆心情之後,她才覺得好累。

  「睡吧!我在這裡。」

  紫琥珀很快就進入夢鄉,上官日飛等她熟睡之後才抱她回房,輕輕為她拉上被子。

  「我……恨你。」她在夢中囈語。

  他藉著微亮的小燈,發現她臉色有不正常的潮紅。若是其他女人他會以為是化妝的緣故,可是從不化妝的紫琥珀是不可能臉色潮紅的。

  他用手背摸摸她的額頭,有點燙手,他立刻打電話給上官日翔,並從冰箱裡取出冰塊,用毛巾包好放在她額頭退熱。

  「怎麼樣。她還好吧!」

  「我先替她打一針退燒,應該就沒事了,不過她的血糖很低,不知道多久沒吃東西了。」上官日翔替紫琥珀抹上酒精扎針。

  上官日飛捏捏太陽穴。「我不知道,琥珀她從早上就坐在鞦韆上等我。」

  「早上?」那她一定從昨晚餓到現在,整整一天一夜了,「你怎麼搞的?沒叫她吃東西。」

  上官日翔自從關翊去找他問紫琥珀的地址之後,就關上了診所大門等候她來,但沒想到等到的是一位西施,而且是個飢餓的病西施。

  「拜託,我找了她一整天也未進食呀!誰知一回來才發現她全身冰冷地坐在鞦韆上。」

  「我先替她補充一點葡萄糖好了,至少有點體力。」上官日翔架上架子,進行靜脈注射。

  「我想打人。」上官日飛握緊著拳頭。

  「我也一樣。琥珀的眼眶紅腫,是不是哭過了?」

  「嗯,哭得很慘,我看得很心疼。」

  「該死的混蛋。」

  上官日翔怕吵醒紫琥珀,用右手重捶自己的左手,當紫琥珀為了安慰失愛的他,曾經站在他床前掉了幾滴淚,她以為沒人知道。偏偏假寐中的自己,感受到那溫熱的淚 滴,因此他才決定不再自暴自棄,回到台灣來開設診所。這幾年要不是她們姊妹不時地來找碴,恐怕他已撐不下去。

  「要不要通知水晶?」上官日飛問,妹妹出了事,姊姊哪不擔心。

  「不用了,她現在正快樂地當她的新嫁娘,我想琥珀也不想水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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