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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寄秋    


  煙、霞、雲、霧分別是在四個不同的季節出生。

  龍霧在早春零時六分出生,正常來說應是不該有霧,偏她出生時,一片冷霧圍繞在產房四周,故命名為霧。

  龍雲在炎夏正午時分出生,本來天氣晴朗炎熱,誰知她出生之際,天空飄來一朵沁涼的白雲,故命名為了。

  龍霞在秋末日落餘暉時出生,在無窗的產房內竟射入一道刺目的霞光,故命名為霞。

  龍煙在冬至臘月時分午夜出生,當時來不及送醫院,在一片煙茫茫的野地接生,所以命名為煙。

  四人同年出生,分屬四個季節,而且更巧合的是出生時辰首相隔六個小時。

  由於她們一出生即體弱多病,一向護短的龍門主子就下令門下弟子以最好的藥材救治,並在她們兩歲時傳授護心強脈的龍氏心法,不管她們的父母以「卑微」、「不配」之詞來搪塞,他堅持給她們最好的一切。

  因為龍姓是龍門主姓,除了幾位正統血脈繼承人,其餘皆為龍家僕從後裔,在他們的觀念裡,奴才永遠是奴才,不能有違祖先遺訓,所以不敢貪求太多福分。

  及長,為報主子的恩澤,她們更是任勞任怨的一心服侍,雖然有一身好本事,依然謙恭的固守本分,服侍龍家的主子們。對於情愛,則從不放在心上。

  「我並不是要命令你,只是希望你能先醫治臉上的傷口。」冷玉邪解釋道。瞧!又泌出些微的血紅。

  怎麼一點都不懂照顧自己。他在心裡不捨著,硬拉著她的手臂在石椅上坐下,強抬高她的臉上藥。

  「女人家不要一心要在男人堆裡逞強好勝,柔順點才可愛,要是留下疤痕,小心會嫁不出去。」天啊!她的皮膚比目視還要柔嫩嬌細,像滑細的錦緞教人愛不釋手,他有點捨不得移開,帶著細微的眷寵輕撫著。

  存心吃豆腐的傢伙。龍霧冷眼的瞧他要摸到幾時才肯罷手,在二十世紀,這只是小兒科的無聊舉動,不值得她發火。

  「咳……咳……二少爺,龍大總管的傷口好像沒那麼嚴重。」陳明不好意思的打斷他的「上藥」。

  原本就那麼一道微乎其微的小痕,若不細察還真看不出曾受過傷,陳明在一旁著實不解,二少爺的舉止太過怪異。

  經他一提醒,冷玉邪不自在的收回手,淡淡的失落感湧了上來。「小心不要碰到水,晚上我再幫你換藥。」

  晚上?!自己到底受了多「重」的傷,需要他把她當成瀕臨死亡的重患醫治。「晚上有雲會幫我上藥,不勞冷二少費心。」即使是雲看了這傷口,也會輕瞄一眼當無事。

  雲?!一種微酸的感覺在胸口徘徊不去。「誰是雲?」他質問的口吻像是捉到老婆爬牆的丈夫。

  「雲就是雲。」在她的心裡就是如此。

  煙、霞陪同三小姐到湘南龍家祝賀,她們原本的工作就落在她和雲身上。所以兩人協議,每半個月為一輪調,今日正輪到雲處理莊外事務,由她鎮守莊內,整理各地商號的收支帳目及管理一些小瑣事——譬如倦鳥歸巢的冷玉邪。

  「你們……感情很好?」冷玉邪很不甘心的開口問

  「當然。二十幾年的生死與共,不足以外人道。」龍霧驚覺一晃眼,竟也二十幾個年頭過去。

  聽到此,他莫名的悵然感升起,似乎他所鍾情的女子都心有所屬,這是懲罰他年少無知的荒唐歲月嗎?

  三年來,他已收起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本色,約束己身的慾念,當個幾近無慾的和尚,為何處罰還未停止?他,真的負了很多女人心嗎?

  思及此,冷玉邪無奈的苦笑著。「好好養傷,我先回房去。」說完轉身離去,身後跟著他的小徒弟。

  龍霧滿頭霧水的看著他垂頭喪氣的離開,不解他為何換了個人似的,無精打采的好像被女人甩了似的。

  算了,不管他,自己的事還有得忙呢!

  不經意的再往他背後一瞥,無謂的聳聳肩,走向她今天的目標處——言義樓。

  ※※※

  星稀則月明,無風則影不搖,蘆葦在岸邊發出沙沙的細碎聲,好似情人的竊竊私語。

  一彎斜月高掛在寂寞的星空下,孤獨的浪子在月下淺酌一壺醇酒,酒人口中是溫熱的甘澀味,冷玉邪帶著些微的愁緒,無心細嘗其中之滋味。

  「幹麼,剛回來就窩在亭子裡喝悶酒不成。」打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他沒好氣的眼神一轉,不用看就知道來者是何人。「景天,你沒陪大哥、大嫂到湘南嗎?」

  幾乎莊內稍具身份的人都前往龍門祝賀,連大牌一點的丫環也跟著去服侍,害他連個熟人都沒見著,只好無聊的喝著酒。

  「沒辦法,琉璃剛坐完月子,身子還十分虛弱,不宜遠遊。」可惜沒能跟上迎親行列看「笑話」。向景天在心裡加上一句。

  神醫鍾神秀和龍門二十八代門主龍薄雪的成親大典在江湖上謂成一奇談,所以看笑話的人比看熱鬧的人多,誰教他們這三年在江湖上鬧了不少鮮事,一對標準的歡喜冤家。

  龍門行事本就亦正亦邪,教人猜不著頭緒,偏偏鍾神秀寵「妻」成癡,任由她為非作歹,兩人的確惹出不少是非,教人既頭疼又好笑。

  「男孩還是女孩?」莊內的大小事,冷玉邪尚未得悉,只知景天娶了他妹妹琉璃,風千屈那根大木頭和江南四大美女之一的柳纖雲成親。

  「幸好是兒子。」一想到莊主夫人那位兩歲大的鬼靈精女兒,他就大呼好險。

  風家的小丫頭是乖巧的任奶媽、丫環擺弄,惟獨她,簡直像極了她恐怖又陰險的大姨,小小年紀已懂得如何玩弄大人寵溺的心理,把人耍得團團轉,還一個小人兒站在那咕咕的笑著。

  什麼意思?!「沒想到你也有重子嗣輕女息之念。」

  「你錯了,兒女都是父母心頭上的一塊肉,捧在手心上的寶,我豈會有所偏愛。」向景無輕搖手中的折扇。

  「那麼何來幸好之說?」

  「唉!因為你還沒見到小魔女沅沅,那個小丫頭片子是老天降下的磨練,專門來克莊內的老少。」

  「小魔女沅沅?她是誰家的千金?」竟讓一向冷靜自若的向景天慌了手腳。冷玉邪暗忖著。

  「啊——」一時恍悟的用折扇拍拍前額。「我忘了你離家三年,對莊內的事還不甚瞭解。沅沅本名冷令沅,是你大哥的獨生女,漂亮得近乎邪惡,是莊內老少的寶也是他們的最怕。」

  雖說龍門女子生女則冠母姓,但因時空之差,這一條門規不受禁令,所以得以從父姓。

  「邪惡?」一個小女娃?冷玉邪對他用字之重不得其解。「景天,你是否太誇張了吧!」

  「不用懷疑,等你見著了她無邪的笑靨時,小心手心多了條蚯蚓。」向景天可是身受其害「無數」。而這蚯蚓還不用她親自去挖,只要眼一垂、嘴一扁,多的是傻子供其差遣。

  「千屈那個女娃就可愛多了,就怕被沅沅給帶壞,所以我才慶幸生了個兒子,有借口可以免遭荼毒。」

  就怕小丫頭的「魔掌」呀?冷玉邪不信的輕笑。「她只是頑皮了點,瞧你說的。」小孩子哪個不調皮搗蛋,他太誇張了。

  「哎呀!我陪你喝一杯,不要再提及小魔女沅沅了。」向景天說著就他的杯子倒了杯酒,仰口一灌。

  「聊聊這幾年的趣事吧!」冷玉邪有意無意的說著,「在內的事務似乎由女人接管?」

  「幄——煙、霞、雲、霧那四個冰美人呀?」教男人汗顏的女人。他在心中補上一句,「她們可是榮升咱們莊內的四大總管。」

  四個冰美人?!冷玉邪忍住心中的躍動。「她們當了斜劍山莊的總管,那你和千屈、冷剛要做什麼?每天打打麻雀、數數豆子嗎?』

  他好笑的說中他們此刻的處境,只見向景天尷尬的傻笑,猛搖手中的折扇,故作風雅狀。

  「做人呀!難得清閒,這樣也不錯。」他無聊的想捉蚊子、螞蟻當寵物。

  原本他們份內的工作全被四個能幹的女人包了,害得幾位昂藏之軀的大男人只能窩在莊裡當廢人,陪陪心愛的老婆舞劍、彈琴和……難以啟齒的刺繡女紅,真教男兒氣短。

  可人家的本事的確不凡,個個身懷絕技,把二十世紀的那一套全搬到他們所處的年代。

  別人用算盤記帳,她們用什麼電子計算機;寫帳本用的該是毛筆,她們用的是什麼原子筆;通信用信鴿或是驛站傳遞,她們用的是通什麼器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誰能跟「未來人類」相比呢?他們這些「古」男人只能靠邊站。

  「咱們莊內只有一位叫雲的女子嗎?不是男人?」一份期待油然而生,冷玉邪再一次確定。

  「你說的應該是龍雲,一位美得冒火的冰霜佳人,不過你大概還沒見過她才是,怎麼特別提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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