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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寄秋    


  "是,是我不對,巧克力很好吃,西華的點心烘烤得很爽口,謝謝你。"她輕聲細語的說道。

  "不客氣,我也覺得西華的點心……咦!不對,我是在罵你忘恩負義。"她幹麼順著話題走。

  白茉莉姿態端得很低。"對不起,我是壞女人。"

  "知道自己壞還敢連累我的偶像,你有沒有反省?"

  "有,我天天都在反省。"

  其實在基金會工作的每一個人都有顆善良的心,楊心語本性不壞,就是有一點花癡個性。

  她非常瘋狂的崇拜法律系畢業,任職於公家機槽,職位有個"官"的男人,像法官和檢察官之類,更是她盲目尊崇的對象。

  最重要的一點,她喜歡搜集俊男。

  "既然你有反省,幹麼還戴顆鑽戒在指上招搖,你是故意讓我難堪呀!"

  "楊小姐,你別激動,生氣皮膚細胞會擴張,灰塵容易滲進表皮造成乾燥,然後皮膚會粗糙不堪。"白茉莉乘機轉移話題。

  "是嗎?"信以為真的楊心語摸摸臉。"你是用什麼產品保養皮膚的,看起來水水嫩嫩,比我還年輕。"

  人比人氣死人,相差四歲,怎麼她看起來就是比人家老…是成熟才是。

  "沒有秘訣啦!你要多洗臉,把臉徹底洗乾淨後再抹上乳液,輕拍按摩就成。"白茉莉成功的轉移她的注意力。

  "真的?我前些日子在專櫃買了一套保養品快五萬耶!擦了幾次還是這樣沒改進。"

  剛放下電話,徐幔幔的眼珠子都凸了,看不懂她們在上演哪一齣戲。

  前一刻那場戲像孔雀東南飛,惡婆婆一臉凶狠指責楚楚可憐的小媳婦,一棒要來打散鴛鴦,害她趕緊撥電話找人來千里救娘子。

  誰知雷聲大,雨點小,樓梯響得吵死人,始終不見人下樓。

  這廂倒像是到了美容院,互相討論誰的睫毛長,該用幾號眼影,真是……氣死太監。

  "聽說敷胎盤素面膜可以使皮膚光滑柔嫩,你們試過沒?"徐幔幔假笑的插上一段。

  "胎盤素?"

  兩人看了她一眼,楊心語有些心動地想試一試,白茉莉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記得兩位在為一個十分體面的男人爭吵,你們達成和解了?"她隨口扇扇小火,免得男主角飛車趕來看到一片昇平世界,怪她這個路人甲謊報"命案"現場,判她個饒舌罪。

  "對喔!我都忘了數落人,該死的白茉莉,你誤導善男信女,其心可誅。"

  白茉莉無力地斜瞟煽風點火的徐幔幔。"唉!我罪大惡極,人神共憤。"

  好不容易才讓她扯開話題,偏來鐵扇公主的芭蕉葉,大手一揚,死灰復燃,頃刻燒燬綠色草原。

  "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他?"楊心語瞪著眼質問。

  "呃?知道。"

  "那你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我來教吧?"她的眼中閃著幸福光彩。

  白茉莉困惑地掀掀睫毛,"我不懂。"

  "你不懂?"楊心語驟然地尖叫。"你是笨蛋呀?凡事都得給你一本書去照本宜科。"

  "我愚昧,真的聽不懂你的意思,我比較笨,你說清楚點。"她不是故做姿態。

  "哼!看你是虛心求教的份上,我就點明了指示你,退掉婚事。"這是第一步。

  "然後呢?"

  "然後把他讓給我。"

  "再來呢?"

  "你是豬呀?再來便是我們從此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你繼續當我心目中的好小姑。"

  白茉莉和徐幔幔好想笑,眼神暗示地直往門邊掃,提醒楊心語一件很重要的事,清柔的甜美嗓音絕不會在一秒間粗成充滿磁性的低慍聲。

  白向倫倚著門,雙手慷懶的抱胸,陰沉的臉飄來烏雲罩頂,顯得特別灰黯。

  "原來公主和王子的故事會在民間重演。"

  "當然嘍!我是美麗的受難公主,而你是我的王……啊!你……你好,白大哥。"

  楊心語的氣焰一下子降到冰點,驚愕得舌頭差點打結,苦惱自己精心塑造的淑女形象毀於一旦。

  "我很好,非常好。"

  "嗯!你……你幾時來的?"她惶恐的吞口唾液,白向倫笑得很冷地接住白茉莉。"在你慫恿我的女人退婚時。"

  "呢?這個…這是誤會,我的意思是…她還年輕,不用急著嫁人,慢慢挑。"

  楊心語太過緊張,以白茉莉的外表來評斷,一時踩錯了地雷,尤其是最後一句是火引,點燃了他的熊熊怒火。

  "你要她慢慢挑,那要置我這個未婚夫於何地?幫她找老公當大舅子嗎?"

  "你本來就是大舅子……"楊心語的聲音在他可怖的瞪視下漸弱。

  還敢頂嘴。白向倫冷冷的問:"我追過你?"

  楊心語搖搖頭,"沒有。"希望不犯法。

  "我們談過戀愛?"

  "沒……沒有。"但是期待。

  "我說過或做過令你誤會的事?"

  "這……"

  "嗯?"他重重一哼。

  她心虛地嚇了一跳。"怎麼會呢?大家都知道你是風度翩翩的謙謙君子。"

  "你要她把我讓給你?"白向倫說得冷颼颼,一聽就知道打算大開殺戒。

  "你聽錯了,我是開玩笑鬧著玩,老公怎麼可以隨便亂讓,茉莉太不知輕重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愛慕歸愛慕,明哲保身。

  此刻的楊心語可不敢承認對他的妄想,面對一個來自地獄的撒旦,當人就得把骨氣抽掉,身段才軟得下去。

  "你說我的未婚妻不知輕重?"白向倫頭一低,對上白茉莉那對心慌想逃的眼。"是該好好教一教。"

  白茉莉驀然睜大無邪的瞳眸似在抗議,意思是————我很乖,沒惹事。

  他回以————是嗎?

  當然。她毫不遲疑地用眼睛說話。

  "你該教她些進退禮儀,要懂得敬老……尊重新進人員,至少得讓我先選男人

  楊心語把人家情人間的打情罵俏看成是他附議,立刻樂得失去危機意識,當人家未婚夫的面評批其心愛女子的不是,還說自己是新進人員。

  不耐煩的白向倫掏掏耳朵,拉起未婚妻的手直往外走,讓她去大吹大擂唱獨腳戲。

  "好古錐的女人,檢察官真是幸福呀!"跟著他一起來的王國希笑著挪揄。

  "那個幸福的古錐女就讓你如何,好成全你對我的一片赤膽忠心。"滿臉譏色的白向倫隨口一誚。

  "好呀!我正缺一個女朋友。"他似假還真地朝追出來的楊心語眨眨眼。

  她撇撇一怔。

  "他是書記官王國希。基金會公關都楊心語。"他為兩人簡單介紹。

  "書記官?"楊心語的眼中出現彩蝶紛飛。

  王國希不解她為何進出傾慕目光。"我是王國希,有幸和小姐做個朋友嗎?"

  "你剛說缺個女朋友是吧?"

  "呃!是……是的,"他不安地望望似笑非笑的白向倫和白茉莉。

  "很好,你已經有一個女朋友了。"楊心語十分雀躍。書記官耶,一定很拉風。

  "我幾時有…"他膛大眼有些口吃。"你不會是自動跳針吧?"

  楊心語熱情地握住他的手。"初次見面,你好,男朋友。"

  "男朋友?!"天啊,我要昏了。王國希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很高興認識你,我和檢察官還有事要先走了。"

  "不急,我可以等。"白向倫涼涼地落井下石。

  你不急我急。王國希笑容真誠的拉著白向倫。"檢察官不是要去拍婚紗照?"

  "我想……"他故作考慮相。

  王國希驚恐的佯裝鎮定。"千萬不要想,小嫂子一定等得不耐煩,女人最美的一刻就是穿著結婚禮服。"

  "沒關係,我不介意。"溫柔的白茉莉淺淺一笑。

  "你不介意檢察官介意,他為了等你披婚紗已經等了十幾年,你忍心讓他等下去?"

  "我沒……。

  "走走走,別害我內疚,現在新人最大,為了我拖延我於不安心,咱們先去拍婚紗照。"

  "咱們?"白向倫和白茉莉不約而同叫出口。

  王國希笑著和楊心語揮手道別,半推半拉地將一對存心找麻煩的未婚夫妻塞入車內,遠處有兩位便衣刑警在暗中保護。

   

   ☆  ☆  ☆

   

  "嘩!現在的女人都這麼主動呀?害我這二十世紀末台北最後一位處男差點失身。"

  心驚的王國希空出一隻手拍拍胸口,另一手很盡職地控制方向盤,當起兩人的司機。

  "我看是畜男,專門讓女人失身的畜生。"白向倫可不苟同他的論調。

  "冤枉呀!白大人,我真的是觸男,只和女人做近身接觸。"他是如此的純潔,絕不搞雙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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