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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季葒    


  寅夜,舞龍閣燃起火焰,這道火焰有越來越大之勢,整艘畫舫在不到一刻鐘,已完全被火焰包圍。

  船上的人,為了逃命全跳進湖裡。只有忠心耿耿的符耘死命地往艙房奔進,意圖救出他的主子。

  曙光乍現,整艘畫舫被無情的火舌吞沒。

  船上所有的雇工全跳了湖逃生,挽回了一條命。不幸中的大幸,這場突如其來的熊熊大火僅僅奪走了三條人命。在被燒燬的艙房裡,有一男一女相擁著焦黑的屍首;在艙房門口處,也躺了一名被燒得面目全非的男子。

  赫遙覺胤在聽聞消息趕到現場時,正好看見那三具屍首被衙門官兵抬上岸。

  「不——」他在屍首前跪了下來,仰首對空淒厲地大吼。

  ☆  ☆  ☆

  「太殿」位於王殿的東側。舉凡皇帝登基、親政、監國、攝政、大婚、上尊號、徽國、萬壽、冊立均在「太殿」舉行。

  耶律士礎站在「天王殿」的天台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壯麗的「太殿」。

  他登基當皇帝的夢想就要實現了。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順利,他不需費一兵一卒,只派了一個杭州姑娘就解決了耶律常焰,他這位堂弟也未免太掉以輕心了。

  符耘眺望著壯麗的城樓,他望向後宮。等登基後,耶律常焰那幾百位嬪妃他會不計前嫌地全部接收過來;當然,住在「銀月宮」,那位耶律常焰生前最寵愛的霓妃,他也不會放過。

  「哈……」耶律士礎仰首得意大笑,他終於得到王位。「耶律常焰,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是你自己太多情了,竟逃不過這美人關呀。」他大笑,語氣好狂啊。

  「皇兄,我是不怪你,一切只怪自己太輕忽了,竟然栽在一個弱女子的手中。」

  在耶律士礎得意大笑之際,「天王殿」的門突然打開,耶律常焰走了進來。

  「你——」耶律士礎聞聲轉過身來,他驚懼地瞪著耶律常焰。「你——還活著?」他穿著龍袍,那股渾然天成的氣勢和臉上那抹冷絕的笑意,讓耶律士礎駭然。

  「朕是還活著。」耶律常焰冷冷地笑著。「朕歷劫歸來,皇兄似乎不太替朕感到高興?」耶律常焰站在門口,他那雙陰幽的黑瞳直勾勾地望著耶律士礎。立在他身後的是貼身侍衛符耘和洛天。

  眼前這位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手足竟然心狠手辣地想叛變篡位,他絕不輕饒。

  「皇上能逃過死劫,微臣當然替您感到萬幸。」情勢逆轉,耶律士礎趕忙彎身跪下,他恭敬地說著。

  「是嗎?朕在您臉上卻找不到一絲興奮之情?」

  「皇上——」耶律常焰冷硬的聲音讓他感到心顫。犀利的腦海在判斷著,耶律常焰到底知道多少內情。

  「耶律士礎,你認不認罪!」耶律常焰喝叱一聲,眸中狂燃的兩竄火焰足以將耶律士礎吞噬。

  這句話證實了一件事——他的叛變計劃已經敗露。

  「臣何罪之有?」耶律士礎不禁心驚,看這情勢,他這條命是不保了。這「天王殿」高聳入天,逃命的唯一出路就是耶律常焰正佔據的那座拱形大門。如今唯一出路被武功高強的符耘和洛天堵住,他就算插翅也難飛了。

  「你私囤糧草兵器,招兵買馬,打算舉兵叛變……這個事實你認不認罪?」

  厲喝一聲,耶律常焰失望而冷肅地看著耶律士礎。他心寒,沒想到耶律士礎竟不顧手足之情,打算謀命篡位。

  全盤皆輸!耶律士礎沒料想到耶律常焰竟然全盤知道他自認縝密周嚴的叛變計劃。

  「臣認罪,但不認命!」就算插翅難飛,他也要拚命。耶律士礎突然凌空躍起,穿過宮殿,往天台飛出直上屋頂。「皇上,你若要我認命,就親自上來捉拿我。」他對耶律常焰大聲尋釁。

  符耘和洛天見狀,也跟著要飛上屋頂擒拿叛賊耶律士礎。

  「站住,這個叛賊讓朕親自去捉拿。」他們兩人被耶律常焰的一聲厲喝給制住。

  「皇上——」符耘和洛天驚恐大叫,他們無法服從這個命令。

  「誰要跟腦袋過不去,就跟上來。」耶律常焰也凌空飛出,他和耶律士礎的武功不相上下。

  這番戰鬥,誰也不敢論定輸贏。

  在屋頂上,兩人對峙著。

  「果然有膽識。」耶律士礎取出佩掛在腰際上的彎刀,對著耶律常焰大聲說道。

  「沒有膽識就不配當一國之君。」耶律常焰狂妄地說,他手無寸鐵。

  耶律士礎看不慣他那自負過人的嘴臉。他突地殺出狠招,招招都是致命的招式,不斷地攻向耶律常焰的要害。

  耶律常焰黃色長袍在屋頂上飛旋,一側一旋,他利落地躲開耶律士礎的殺招。

  此時,耶律常焰被耶律士礎逼到屋緣,耶律常焰已無退路,他再次凌空躍起,躍過耶律士礎的頭頂。

  「想逃?」耶律士礎旋身,打算乘勝追擊。

  「該逃的人是你。」耶律常焰冷笑一聲,在空中飛躍的他突然從腰間取出一條長鞭。

  取魂鞭!耶律士礎在看見那條長鞭時,恐懼瞬間蔓延心口。他沒料到耶律常焰竟然會暗藏取魂鞭在身上。

  趁耶律士礎錯愕之際,耶律常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使勁揮出長鞭。長鞭繞上耶律士礎的手腕,耶律常焰用力一拉,耶律士礎手中彎刀墜落地面。

  耶律常焰繼而又揮出一鞭,這一鞭毫不留情地劃過耶律士礎的胸口,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可惡——」耶律士礎不敵長鞭力揮的痛楚,他手捂胸口,痛苦地蹲了身。

  他受了傷,處於劣勢。

  「耶律士礎,你認不認命?」耶律常焰居優勢,他陰冷地質問叛賊耶律士礎。

  「你永遠都佔了優勢。耶律常焰,我恨你!」耶律士礎瘋狂地大吼,那吼聲響徹雲霄。

  「把你心中對我的恨留到地獄去吧!」再度揚起鞭,耶律常焰那冷然陰鷙的臉充滿肅殺之意。

  「等等,在我受死之前,我想知道……你這次前去杭州的目的,真是為了找你心儀的芙蓉花兒?」耶律士礎慘白著臉問道,在死之前,他要知道他失敗的原因。

  「朕是率性之人,但絕不會為了一朵芙蓉花兒,而讓自己陷入敵軍環伺的重重險境之內。」

  耶律常焰緩緩步向天台,  站在天台上,  他目眺壯麗城樓,背對著耶律士礎。「此趟杭州之行,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引你上勾。我大膽的假設,你絕對不會錯失這次對我下手的機會。哈——我這步棋下對了,沒想到向來心思縝密、沉穩冷靜的你竟然會沉不住氣……」搖著頭,嘴角噙著失望的冷笑。

  「我終究還是鬥不過你,你的聰明太令人恨。」耶律士礎咬牙說。誤走一步棋,換來全盤皆輸。

  「我說了——把你心中對我的恨留到地獄去吧!」揮出一鞭,劃過他的頸,一道鮮血染紅了湛藍的天空,身受重傷的耶律士礎身形往後一晃,他的身子就直直地往地面墜落。

  一切都結束了。

  ☆  ☆  ☆

  恍恍惚惚中,水芙蓉驚惶地看著火舌向她吞沒而來。

  「耶律常焰,救我——」她驚恐地緊抱著耶律常焰,不斷地向他求救。

  「我要和你同歸於盡。」這是水芙蓉在失去意識前,耶律常焰對她說的話。

  「不——救我——」她大叫,臨死前的恐懼比死亡更恐怖。「救命——」再一次呼救,火舌撲過來吞噬了她。

  「不——」一聲慘叫,水芙蓉霍然從噩夢中驚醒。

  瞪大瑩眸,她冷汗涔涔地看著一片寂靜的四周。

  其實她並沒有死在那場大火中,耶律常焰也沒死;在大火蔓延時,他抱著她飛出火場。

  那場大火已是半月前的事了。可是至今她卻仍是噩夢連連,一直無法拋卻那份惶恐。

  遠離火場之後,她被耶律常焰帶回遼國。她被安置在這座「芙蓉宮」裡,這是一座相當華麗但卻死寂的宮殿。

  這半個月來,她沒有機會踏出這座華麗的宮殿半步。因為宮殿四周有人嚴格防守,與其說她被軌置在這兒,不如說是被他軟禁起來。

  無法踏出芙蓉宮,當然她也見不著耶律常焰的面。但他答應過她,一旦除去耶律士礎這個叛黨,他會馬上將她的父親營救出來,還他自由。

  可是眼見都已經過了半個月了,耶律常焰卻沒有給她一丁點消息。他把她軟禁在此,卻不聞不問不理。這樣的結果令她生氣,她必須找機會出去見遼國君王——耶律常焰。

  撐起還很虛弱的身體,她起床穿衣步出了宮殿。

  ☆  ☆  ☆

  「水姑娘,請留步!」

  才踏出宮殿一步,她就被符耘給擋了下來,他是被耶律常焰派來監視她的。

  「我要見他。」水芙蓉語氣含慍地說。

  「現在已是二更天,皇上早已就寢,水姑娘若要見皇上,請等明日再行通報。」

  「我等不及了,我被軟禁在這兒已長達半個多月,他竟然不聞不問的,我已經失去所有的耐性,現在我要見他。」她好激動,內心擔憂著父親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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