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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安琪    


  「可是——我還是不敢告訴他,我就是害他受傷的那個人,我怕他恨我。」

  「不會的!就算齊威一時不能接受,可是怒氣總會過去,他終究是愛你的,他對你的愛,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惠阿姨,謝謝你!還有——對不起,齊威他對你還是……我會盡量勸勸他,讓他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對於惠淑艷與齊威之間的心結,她一直深覺遺憾,也嘗試想去改變,但齊威只要一聽到惠淑艷的名字就發火,她常常開了頭,就無法再說下去了。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函蕍,那天是你和齊威的好日子,我不想破壞他的好心情,我會在心裡默默祝福你們,就算不去參加婚禮,也沒有關係的。」

  「可是……」孫函蕍知道惠淑艷並沒有她所說的那麼不在意,她和齊威朝夕相處了八年,齊威幾乎等於她的親生兒子,不可能齊威懷著對她的恨意結婚,她卻完全不在意。

  她一定很想參加齊威的婚禮吧?

  孫函蕍當下便決定,一定要努力說服齊威,讓他原諒惠阿姨。

  「齊威回來了!我先走了,祝福你們。」

  惠淑艷低著頭,快步走進附近的巷子裡,她以為齊威沒看見她,沒想到擁有二點零絕佳視力的齊威,老早就看見她了。

  第六章

  「函蕍!」

  齊威猛地將車停在路旁,一下車就抓著孫函蕍的手質問道:「那個女人來做什麼?她和你說了什麼?」

  「齊威……痛!好痛……」

  看她疼得皺起小臉,齊威才猛然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他立即鬆開手,歉疚地說:「對不起!函蕍,痛嗎?」

  「當然痛啊!」她將手腕伸到他面前,讓他看看自己捏出的一圈紅色瘀痕。

  「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他呢喃著道歉。

  「你到底怎麼了?你抓得我好痛!」孫函蕍委屈地看著他,眼眶裡有著薄薄的淚水。

  「我只是——」齊威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何只要一牽扯到惠淑艷,他就有股想發怒的衝動。「我只是想問你,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只是正好路過,看見我站在這裡,才過來和我打一聲招呼,你幹嗎那麼生氣?」

  「因為我完全不想看見她!」提起惠淑艷,齊威仍是滿腔憤怒。

  孫函蕍縮了縮肩膀,畏怯地勸道:「齊威,或許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應該再問問她——」

  「我不想和她說話,我連看都不想看見她!」

  他無法原諒她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丟下他,卻在他飛黃騰達時回頭來找他。如此現實的人,他不想與她有任何牽連!

  「齊威——」

  「別再說了,我們去吃飯吧!」齊威逕自掉頭上車。

  齊威完全不想溝通的態度讓孫函蕍十分無力,縱使她有心想幫忙,也完全沒辦法呀!

  孫函蕍懊惱地跺跺小腳,想追過去又不能跑,只好等下次有機會再說了。

  他們走後,一輛黑色加長型凱迪拉克轎車停在婚紗店前,車上一個中年男人悠閒抽著雪茄,望著遠去的車身問身旁穿著白色洋裝的女人。「你都看見了?」

  「是的,爸爸。」

  「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男人緩緩吐出白煙。

  「爸爸想拉攏齊威?」

  「沒錯!」

  「如果想拉攏齊威,那他身邊的女人就不能留,她和惠淑艷是一夥的,要是讓她繼續留在齊威身邊,齊威遲早會回到惠淑艷那幫人的團體裡。女人的枕邊細語,有時候比任何金銀財寶都管用!」杜迎璇透徹地分析道。

  「說的對!齊威擁有過人的天賦,我很想要他對股市的預知能力——非常非常想要,甚至願意讓他當我的女婿。」

  「爸爸,你是說——」

  「沒錯!齊威那麼優秀,讓他做你的夫婿,應該不委屈吧?」

  「當然不會!可是……爸爸你害死了他的爸媽,他一定很恨你,不會願意娶我吧?」

  「所以你才要好好想辦法,讓齊威非娶你不可!不論是用威脅、利誘,或是拐他上床,用任何手段都可以,一定要把他拉攏到我們這邊來,如果最後還是沒辦法的話,那就除掉他!」

  「我知道了,爸爸。我會辦到的!」

  杜迎璇注視父親,唇畔露出一抹篤定的笑容,顯然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杜正賢滿意地點點頭,知道女兒會有辦法的。

  他這個女兒可說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他會有今天的江山,她幫了他不少忙,若是少了她,他的霸業可能無法拓展得這麼快。

  「哈哈哈!你真不愧是我的乖女兒,你想要什麼禮物,告訴爸爸,無論是什麼東西,爸爸都買給你。」

  「人家想要的東西您很清楚,可是您每次都捨不得給我!」

  杜迎璇嘟著嫣紅的小嘴,不依的拉扯父親的手臂。

  「再昂貴、再稀奇的東西,爸爸都能想辦法替你弄來,惟有孤狼不行!我想除掉的敵人太多,要是沒有他,我就等於沒了右手,我不能冒這個險。」

  「那也沒辦法了!好吧,我改要其他的東西好了。」

  杜迎璇聳聳肩,對父親的堅持也莫可奈何。

  她知道父親沒有錯,他們目前需要仰仗孤狼的地方還太多,看來她只能繼續忍耐了!

  孫函蕍知道自己隱瞞齊威的事實,總有一天會被揭穿,但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這是什麼?」

  齊威從信箱拿出一個奇怪的大紙袋,厚厚鼓鼓又很沉重的牛皮紙袋顯示,裡頭裝了不少東西。沒寫寄件人地址和姓名,也沒有郵戳,會是誰放的?

  他一面拆開用膠帶密封住的牛皮紙袋,一面走回屋裡。

  「那是什麼?」

  孫函蕍端著剛煮好的湯出來,看見他在拆紙袋,於是隨口問道。

  「一個奇怪的紙袋,大概是廣告傳單吧!」

  「是嗎?那我再煮一道菜,等會兒就可以開飯了。」

  孫函蕍不以為意,將熱湯放在餐桌的隔熱墊上,轉身又走進廚房。

  如果她早知道那個牛皮紙袋會改變現有的一切,她絕不會讓他拆開它。

  「到底是什麼東西?包得這麼密!」

  齊威沒耐心慢慢拆閱,索性用力一扯,牛皮紙袋便刷地撕破了,裝在牛皮紙袋裡的相片有如瀑布般,嘩啦落了一地。

  他低咒一聲,彎腰正要拾起,忽然一張彩色照片映入眼簾,他看見照片上熟悉的面孔,當下面色一凝,迅速撿起仔細一看,確定照片上的人正是函蕍沒錯!

  她依偎在一名模樣儒雅的中年男人身旁,笑得十分燦爛。

  而那名中年男子他認得,他就是自己最後一次出任務時,從孤狼手中搶救下來的人——孫耀遠。

  後來他受傷住院,孫耀遠和妻子天天到醫院探視他,所以他不可能認錯。

  函蕍怎麼會和他一起拍照,還笑得這麼開心?

  他陸續撿起其他的照片細細審視,終於慢慢拼湊出事實。

  函蕍姓孫,孫耀遠也姓孫,再仔細一看,函蕍長得竟有點像孫耀遠。

  他放下手中的照片,想起出事當時,他正和孤狼對峙時,一個女孩突然闖進孫耀遠的房間裡,他替那女孩擋了一槍……

  「爸,媽,發生什麼事了?」

  他努力回想那女孩闖進來時的驚呼聲,再把那聲音和函蕍清脆的嗓音一比對,他訝然發現——兩人的聲音竟然一樣!

  雖然她把長髮剪短了,還染成栗褐色,但她的確是孫耀遠的女兒,而且就是害他受傷的那個女孩!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們的相遇一定不是巧合,而是她精心策畫過的計謀!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接近他?難道是為了——報答他的恩情?

  「齊威,可以開飯……你怎麼了?」

  孫函蕍端著最後一盤菜走出廚房,齊威同時抬起頭,冰冷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直視她。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齊威將手中的照片全部甩向她。

  「這是什麼?」

  孫函蕍放下手中的菜,疑惑地蹲下來,撿拾散落一地的照片,她一看到照片上的人物,整個人就呆住了。

  「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她震驚得幾乎無法言語,那些都是她和爸爸的合照,大都是一些她陪他出席宴會的照片。這些東西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是怎麼拿到這些照片的?

  「齊威,你聽我說——」

  「告訴我,你不是照片上的人!」齊威冷冷地命令。

  「我……」

  「告訴我,你不是孫耀遠的女兒!」

  「齊威……」

  「答不出來對不對?因為這些都是事實!你是孫耀遠的女兒,當初害我受傷、再也不能用槍的人是你,你害我被趕出組織,你害我變成一個無用的廢人,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之賜!」

  他冷冽的眼直瞪著她,她張嘴想開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說得沒錯,害他變得那麼淒慘的人是她!她害他手受傷、害他被組織驅離、害他失去雄心壯志,只能借酒澆愁度日……

  她害得他太慘了,若不是惠阿姨主動來找她,她根本沒勇氣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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