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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謝上薰    


  他歎道:「你真是一個超幸福的人,我甘拜下風。」

  夏銀秋可不傻,雷恆一臉上那股嘲弄之意較以往更甚。

  「什麼意思?」她問道。

  「一個女人能自我陶醉到這種程度,真不是普通的幸福。」他哈哈大笑。

  「你這該死的傢伙!」夏銀秋尖聲道。

  「太好了,我死不了啦!通常你要一個人死,那個人偏偏命最長。」

  夏銀秋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施佛娃簡直太欣賞雷恆一了,如果說她對雷恆一有特殊的好感,那也是因為雷恆一可以把儀態萬千的大美女氣得頭頂冒煙。

  這一幕,真是看它千遍也不厭倦哪!

  第二章

  靈巖寺位於泰山之陰,可作為游泰山的前奏。

  開山之祖是北魏年間的法定和尚,後來荒廢了,如今的靈巖寺是唐貞觀年間的高僧惠崇所建。最有名的是大雄寶殿後面,五花閣遺址的北方,有一株古柏「摩頂松」,相傳唐三藏去西天取經時,曾手摩此樹說:「吾西去求佛,教汝枝西長,歸來東向,使吾門弟子知之!」後來樹往東邊生長,唐三藏果然取經歸來。

  「北方人飲茶的風氣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盛行。」王之鐵是識途老馬,帶著妻子游賞出名的地方。「禪宗講究『坐禪時不睡,不吃夜餐,只許飲茶。』茶道遂在民間盛行起來。」

  「聽你一說,真想馬上有碗茶在手上。」清清說著往後一瞄,挑著擔子跟在他們後頭的孫全和孔大,馬上就地熱爐烹茶起來。

  清清一笑道:「高島也真夠巴結了,派兩名得力部下專門伺候我們,而且還知道你喜歡喝茶,烹茶用具一應俱全的挑著走,了不起啊!這樣的人,你仍打算摘下他的『烏紗帽』嗎?」

  「當然不。」王之鐵一揚眉,口氣也變得嘲弄。「本來就罪不至此,只不過想嚇嚇他,教他別再跟著夏居正起舞。」

  也算高島活該,一見到幫主帶著新婚夫人現身份舵,而且要他飛鴿傳書將這件大喜事傳回總舵,居然大聲嚷嚷道:「唉呀!我們都以為幫主會迎娶夏銀秋姑娘,她才適合當幫主夫人啊!」還以一副評量的眼光上下打量郭清清,嘖嘖,他以為幫主太年輕了很好欺負嗎?結果是重重踢到鐵板了。

  「其實我並不在意。」清清有趣的抬抬眉毛。鐵哥若是重美色勝於一切,當初與他訂親的應該是郭小妹而非郭大姑娘。

  「可是我在意。」王之鐵的臉色轉為冷漠嚴肅。「誰敢冒犯我的妻子,我就要他好看,尤其是『天龍幫』的幫眾。」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好啦!好啦!別板著臉了,難看死了。」也只有老婆大人敢信口胡扯,如今她已不怕他的嚴厲了。「不過,由此可見夏大小姐是深得人心的,搞不好人家還以為我搶了她的老公。」她嘻嘻一笑。

  「你還笑得出來?我懷疑你根本不在乎我。」

  「那好吧!等那些狐狸精向你投懷送抱時,我一定會很努力的哭給你看,順便把腰帶解下來——」

  「幹什麼?」

  「上吊抗議!」她握緊雙拳,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胡鬧!」他斥道。

  「我不會真的死啦,那太便宜你和狐狸精了。」

  「這個笑話不好笑,清清夫人。」他忍住一聲歎氣。

  過分吃醋的妒婦惹人厭,而滿不在乎等著看笑話的「閒妻」,一樣令英雄氣短。唉!為何偏偏愛上她?

  「得啦!夫君老爺,我也不是軟腳蝦,哪會由著人盯住我丈夫流口水?跟你開開玩笑嘛!出門在外,輕鬆一下,不用太認真。」她常覺得鐵哥活得太辛苦,真可憐,忍不住想流下一滴同情的眼淚。

  王之鐵搖搖頭,決定不跟她計較,還大人有大量的介紹她看一樣好東西。東方漢柏下,有蘇東坡撰書的詩埤:「醉中走上黃茅崗,滿崗亂石如群羊;崗頭醉倒石作床,仰觀白雲天茫茫;歌聲落谷秋風長,路人舉手東南望,拍手大笑使君狂。」

  他朗聲吟詠,讚歎不已的說:「對松橋後,就是黃茅崗,看來沒啥稀奇,只因蘇東坡一醉而寫下狂態之作,遂留下千古佳話。」

  清清聽了差點打呵欠,她最不耐煩文謅謅的詩詞歌賦,何況一個死鬼文人的醉後之作?倒不如看兩名醉漢打架還精采些。

  「鐵哥,茶好了。」她趕緊找塊地方坐下來品茗。一飲之下,不禁暗歎:果然人要往高處爬,有人巴結的感覺真好,這可是太湖的碧螺春,香煞人!

  「湯色嫩綠,濃郁芳香,這是采於早春的上品。」王之鐵一針見血的說,瞅了送茶給他的孔大一眼。

  「幫主好厲害的舌頭。」孔大又佩服又巴結。

  王之鐵嘿了一聲。「真想不到,分舵主這位子竟是這麼大的肥缺,這樣的好茶我已經許久沒喝到了。」

  孔大的眼神焦慮起來。「這是我們高舵主的大徒弟孝敬的,祝賀他老人家五十大壽,我們高舵主一直捨不得喝,因為知道幫主喜歡品茗,一直想找機會孝敬幫主。」

  「這可不敢當。」王之鐵哈哈一笑道:「高舵主的美意我心領了,既是徒弟的孝心,我可不敢掠美。」

  孔大只能「是、是」的虛應,神色迷惘,難以揣摩幫主的言外之意。

  王之鐵飲下半杯香茗,文雅的道:「原來高島也年過五十,是該享清福的時候了。」

  意思是老頭子可以退休了。

  孔大額冒冷汗,極力辯護道:「幫主明鑒,我們高舵主正值壯年,一點也不見老態,分舵裡的兄弟都很服他,視死追隨幫主與高舵主再創『天龍幫』的威名。」

  「是嗎?」王之鐵沉吟著。

  「當然是真的。」孔大臉色發白,笑著答道:「而且,我們高舵主還怕後繼無人,正積極培植他的大徒弟共同處理幫務,可見忠心。」

  王之鐵內心暗罵:好一個高島,竟將「分舵主」的名位當成私產,打算私相授受!

  他表面上按兵不動,還露出稱許的笑容,心裡則打定主意,一回到總舵,先找個名義將高島的徒弟調來身邊查看,如果可用,過幾年再分派出去。

  孔大以為自己替高島表白夠了對幫主的忠心,背地流的汗也被風吹乾了,並開始對這位年僅二十七、八歲的新幫主起了敬畏之心。

  孫全那邊就好過多了。「天龍幫」從未有過正式的幫主夫人,陪伴老幫主晚年的侍妾花如雪,也只得到一聲「花夫人」的尊稱。有史以來第一位上任的幫主夫人郭清清,是出身平凡的良家子,沒什麼架子,他倒滿喜歡這樣的幫主夫人,可惜以夏居正、高島等上位者的眼光來看,郭清清遠不如夏銀秋家世好又清艷無雙。

  孫全也不懂,在見識過夏銀秋的絕代美嬌容,幫主怎會迷上郭清清?她甚至不及施佛娃的嬌嬈可人。

  郭清清靈俏、秀雅,不算太美,也缺乏撩撥得男人心癢癢的成熟風韻,但聰慧黠巧,又很有主見,誰都別想欺負到她頭上,丈夫也不例外。王之鐵就愛上她這性子,有勁兒!

  「走吧!」喝完茶,王之鐵招呼愛妻道:「來到靈巖寺,不能不到千佛殿欣賞宋代彩塑羅漢,非常好看。」

  「你怎麼知道?你看過?」清清興味的問。

  「那是我見過最精采的泥塑羅漢,了不起的傑作,每尊羅漢的造型各異,神態問也表現出不同的個性。」

  「那還等什麼?快走吧!」她爽快一笑。暫時當不上人人景仰的偉大俠女,能遊遍天下,玩賞名山勝水,也比一般弱女子幸運多了。至於,當幫主夫人的麻煩是不是在後頭,她懶得多想。

  清清才不願用今天的好心情去煩惱明天未發生的事。

  一見她可人的笑靨,王之鐵也跟著興致勃勃。「這裡的墓塔林也很壯觀,順便帶你去看看。」

  「好啊!可是,墓塔林是做什麼的?」

  「就是歷代住持高僧圓寂後的安息之所,有墓埤群、墓塔林。」

  「什麼嘛,叫我去參觀那些死人骨頭?不去。」

  「哈哈……你怕了?」

  「我才不怕呢!只是……不想打擾死者的安寧。」清清倔強的說。

  「真好的托辭。」王之鐵哧笑。

  「你在取笑我嗎?鐵哥哥!」

  「怎麼會呢?老天看我不順眼,沒借膽子給我。」王之鐵喜歡她有自信回瞪他的潑辣樣。

  「你就會跟我要嘴皮子,不像個幫主。」

  「我如果以幫主的嘴臉對待你,不給了你逃之夭夭的好藉口嗎?別以為我忘了,你一心想當大俠女,而非我的妻子。」他眸中冷光—閃。

  「哈哈!」清清乾笑一聲,沒有忽略他語帶不爽。「那時我年幼無知嘛!而今哪,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鐵哥更重要的人了。」有夠給他狗腿了吧!

  「你發誓。」

  「我發誓……喂,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哦!我都嫁給你了,也遵守諾言不離開你左右,你還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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