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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有容 「步影,此次面聖是有關出征事宜,女子不宜在場。」他半哄著她,乖,隨王忠回去,面聖結束後,若時間尚早,我會再到平西王府找你。」聿颯的眼神是堅持而認真的。 「好吧!」她可憐兮兮地說,「要來哦!結果無論如何,都要來哦!」 「我答應你。」 目送著聿颯離去,步影不知為什麼,一股不祥的預兆束縛在生胸口,揮之不去。 「郡主,回王府了。」 「嗯。」 ☆ ☆ ☆ 聿王府的花廳內一片肅寂,下人們靜靜地守候在一旁。 「颯兒--」聿王妃一想到兒子裡即將披袍上沙場,心情又是低落又是傷心。她知道為國殺敵、效忠皇宮乃聿家之光,可……在以身為一個母親的角度來看。兒子征戰沙場、未來生死未卜,這是多麼教人掛懷? 「明天就要出城了……為什麼不去與那主話別?」 「那會使郡主更加傷心而已,如此見了,徒增傷感。他心中何嘗不想見她?可是…… 「你這孩子就是這樣,打從昨天回來就避著人家不見面。」她歎了口氣,「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 因為愛她,所以他不忍再多增加她的痛苦。 「平西王和王妃一直希望利用這一兩天的時間,先用簡單的儀式讓郡主嫁過來,待你西征凱旋歸來再補婚。可是你就是不肯,這樣回絕了人家的好意,可真不該。」聿王妃不由得有些埋怨兒子。 「娘,我和郡主是自小指腹為婚,您都等了這多年了,不差這幾年的時間。」他故意把簡說得俏皮輕鬆。 「你這孩子--」 聿颯沉默了下來,想著心事。 步影現在仍未過門,若是他領軍西征有了不測,平西王府可以退婚,另謀良緣。一但將步影娶過門,倘若他有個三長兩短,要再謀良緣只怕不易。他一切都是為步影好,因為愛她,所以不願她下半輩子無所依靠。 假使他此次能西征凱旋歸來,他會讓她成為他的妻子的。只是……回得來嗎?沒把握,他真的沒把握。 上一回好友鳳絕凌曾替他卜了卦,他說,三日內西疆事變;他會被任為征兩主帥。這一卦在第三天真的靈驗了。絕凌那小子,真不枉了「布衣神算」這美名。 第二卦,他卜完之後並沒說話,那是聿颯第一次看到他皺眉,他一拍自己的肩膀說:「如果可能,征西之行能不去就別去,此去,只怕……這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 最後一次見面、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是聿颯在和好友鳳絕凌道別時所說的話。 如果他此去西征真的沒有生還的機會的話,那麼將步影娶回王府,不是害了她嗎? 「颯兒,領軍十萬,前去西征……娘盼你早日歸來,回來之後快把親事辦上一辦,聿王府已經二十多年沒辦過喜事了。」 「是。」聿颯心情直往下沉。「娘,我不在時,您可以寫信給姨娘和舅父,要他們到聿王府作客或長住嘛。一來,您也有個伴;二來,聿府人丁實在太少,也熱鬧些。」 「這些日子有步影那丫頭陪我,我可不覺寂寞,那丫頭甚得我的緣,你不在時,相信她會常來陪我的。」一想到她那末過門的媳婦,她眼裡淨是笑。「早日歸來,快把她娶過門來。」 聿颯站了起來,「娘,明早兒臣要早起到校場,時候不早了,您請安歇。」 「嗯。」她點了下頭,「你也早點歇著。」 ☆ ☆ ☆ 秋風微涼的夜,這樣的夜似平特別適合話別。 已經一更天了,聿颯仍在書房裡秉燭夜讀,手上拿著孫子兵法,眼睛盯在書上,可是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滿腦子都是步影的一眸一笑。 明日一早到校場之後就直接要領軍出城了,一出城之後……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步影她……此刻想必是恨極了他吧?也好,恨要比將來讓她柔腸寸斷好。 鳳絕凌的卦象或許也有誤。更何況他並不是一個迷信者,只不過,不知為什麼,他竟膽覺得此去西疆。只怕真回不來了。 若只是他一人回不來並不是啥大不了的事,他領著十萬子弟兵出去,若真無一人回來,那才教人痛心疾首!項王啊、項王,自己現在似乎有些能體會其為何不渡江重新再來,而要在垓下自盡,若是換成是聿某,亦感無顏以見江東父老。 既然讀不下書他便將書收進行囊,起身推開西向的窗子。 今夜月色正好呢!只可惜, 身邊無與之共婢娟的知心人,步影,你現在也在賞此明月嗎?抑或已入夢甜睡了呢? 賞著月色,想著心事之際,房間外有人叩著門-- 「誰?」 「王爺,是我,王忠。」 「進來」 當門推開時,王忠已不知去向,站在門日的竟是披著被風前來的步影,聿颯並沒有回過頭,他淡淡地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明日還要早起呢」 忽地,他覺得有件東西往他肩上一披。 「我不是王忠,明日不必早起。」她的眼睛對上旋過身,眼中透看訝異之情的聿颯。「這披風是咱們在林子裡,我弄濕衣物,你借我的,一直以來,我都忘了把東西還你,現在來物歸原主。」 「步影--」他知道她生氣。步影的情緒是最好猜的,她心裡想什麼,臉上就會直接表現出來。 「上一回我來找你,每個人都告訴我你在宮中,一連找了你多次,你都在宮中,這三更半夜的,你不會還在宮中吧?」她咬著唇,委屈地紅了眼眶。「實際上,當他們說你在宮中時,我也到過宮中找你,結果我才知道那是謊話,是你不想見我的借口,對不對?」 「你既然已經知道,就不應該來!」 步影沒想到聿颯會說這種話,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才數日不見,他對她的態度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 「為什麼?」她搖著頭。 「誠如你所說的咱們根本不合適,這段日子與你相處之後,我覺得……我非常不能適應,我聿某人要娶的女子該是溫柔婉約,而不是像你這樣沒教養的野丫頭。」寧可讓她恨他,也不要她愛他。 相處這段時間他瞭解步影的性子,她的性子十分剛烈,一旦讓她守著他這份情,那麼,就算將來他遭到不測,她也決計不會改嫁他人。 她還如此年輕,若因此而斷送了幸福,叫他加何心安?若是他真的不在,他希望有個男人能代替他,好好疼她、照顧她。 「你……你說……」她的眼淚竟流不出來,她抖著身子,「你說過,我適合你的!當初……我想退掉這門親事。是你到平西王府對我說了些話,這才使我改變初衷……你……你在騙我?」 「是的,我是在騙你。」她看不到他的心在泣血,然而他的理智堅定地告訴他,必須鐵著心讓步影恨他,如此,她將來才可能另有良緣。 「你說過喜歡我的!」 「那全是在騙你的!你懂不懂?」 什麼事,誰知道?「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愛不愛我?」 她十分堅持地要答案。 這樣的女子,叫他怎能不愛?聿颯沒說話,他低頭看著步影,傾著身子配合步影嬌小的身材,在他的唇觸及她紅艷的屬時,才沙啞地說:「我愛妳。」 這回的吻不再只是靖蜒點水一般,聿颯解放了所有壓抑的情感,在舌火交纏探索之際,讓步影知道他永恆不變的愛戀。 第九章 聿王府一別已一年有餘,三月京城正是春滿人間的時節。 一個微風徐吹,在樹蔭下正好對奕的午後,王妃正愁著沒人陪她對奕,忽然她想到棋藝高超的女兒。 「秋菊,去把郡主請來,說我要她到清風亭陪我下棋。」 「是。」秋菊正要前去時,王妃眼尖地看到小豆正笑著一張臉欲往步影房間的方向走。 「秋菊不必去了,把小豆叫來。」這丫頭今天幹啥如此開心? 不一會兒,小豆來到王妃面前。「奴 叩見王妃娘娘千歲。」 「免禮「她打量著她,「啥事這麼開懷?」 「娘娘有所不知,方才信差送來了聿王爺寫來的信函,我正要拿去給郡主呢。她要是看到這封信一定很開心。「西疆距此千里遙,平均一、兩個月能收到一封信已經算很快速了。 「喔,聿世侄寫來的。」她點了下頭,快送去給郡主吧。她看到信一定又要開心大半天了。」收到聿颯的信,她也不必叫女兒來陪她對奕了。通常一封三、四張信函不到的內容,她那寶貝女兒可以一看再看,看到用膳時間都沒問題。 唉!也難怪她這樣,兩地相隔千里之遙,偶爾收到對方的信,那是比得到任何珍寶都來得珍貴,也虧他們彼此有這份心。尤其是聿颯,身為軍中主帥,日理軍務想必已經夠辛苦,在辛苦之餘仍不忘給步影寫信,足見其待她的用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