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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安琪    


  「又被跟蹤了?」饒鎮倫早已見怪不怪。

  「只是幾隻討厭的瘋狗,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輛車最棒的地方,就是玻璃全部貼上黑漆漆的防爆隔熱紙,只要他不想讓別人看見,別人就什麼都看不見。

  而人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別人越不想讓你看的東西你就越想看,才會一天到晚有狗仔隊死追著他不放。

  不過他們愛追,他也有金蟬脫殼之計。

  饒子炆不在乎地掃了後頭跟監的車一眼,逕自拿起準備好的衣物換裝。

  他先脫下綁手綁腳的西裝,套上合身的T恤和低腰牛仔褲,踢掉晶亮的皮鞋,套上舒適的名牌慢跑鞋,接著再將原本一絲不茍的黑髮故意撥亂,並且戴上壓低的棒球帽,戴上墨鏡,再將隨身物品放進背包裡,就大功告成了。

  這時候見到他,任誰也無法將這個青春有活力的年輕人,與會議中那個冷酷不留情的決策者聯想在一起。

  「又不打算回家了?」饒鎮倫淡笑著問。

  「當然要回家!饒子炆回大宅看公文,至於COLIN則陪著靚妹狂歡取樂。」饒子炆嘻嘻一笑。

  就和他擁有兩種截然不同面貌的秘密一樣,饒子炆有兩個名字這件事,依然只有近親好友才知曉。

  他的本名其實叫做饒子胤,在英國出生,英文名字叫做COLIN。

  COLIN原本是「孩子」的意思,但一般人則認為,COLIN這名字的含意是富有的調情者,白天是聰明學有專精的人,夜晚是個迷人的花花公子。

  七歲那年他回香港受正式教育時,一位知名的算命大師警告他父親,子胤這個名字煞氣太重,如果不改名,可能不到十歲就會夭折。

  父親只有他一名獨子,怎麼捨得冒這個險?於是在高人的指示下,他改名為饒子炆。不知是不是算命的高人說得準,十幾年來他果真無災無痛,順利成長至今。

  只是他早已習慣自己叫饒子胤或是COLIN,饒子炆對他來說總覺得像別人的名字,所以雖然他對外一律以「饒子炆」的身份樣貌出現,不過私下和自己人相處時,有時會戲謔地自稱子胤。而頹廢玩樂時,他則會隱姓埋名,一律以饒家在國外的遠親——COLIN的花花公子樣貌出現。

  他知道自己不是完人,他有許多缺點——譏誚、慵懶、自負、狡獪、傲慢、邪惡、而且沒耐性,偏偏女人就愛他這調調,無論是戴著眼鏡、嚴肅冷漠的饒子炆,或是風流不羈的COLIN,都各自吸引了不同類型的女人靠近。

  乖巧端莊、事業有成的女強人迷戀冷肅嚴厲、屬於白天的饒子炆;作風大膽、火辣敢玩的嬌嬌女,則對如黑夜般神秘迷人的COLIN情有獨鍾。

  可憐的是,她們根本不知道這兩人其實是同一人。

  車行到中環,司機停下車,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邊讓「饒子胤」下車,後頭跟蹤的記者看了看,下車的只有一個背著背包、一身帥氣的小伙子,不知道是誰。

  事實上也沒人在乎他是誰,記者肯定大魚還在車上,黑色勞斯萊斯開動,他們立刻駕車緊緊跟上去。

  背著背包的年輕人也沒回頭多看一眼,逕自踏著輕快的腳步,很快消失在熱鬧擁擠的人群裡。

  ☆ ☆ ☆ ☆ ☆ ☆ ☆ ☆ ☆ ☆ ☆ ☆ ☆ ☆

  晚上十點鐘,貝曉雨開著姊夫的朋友替她租來的車,獨自上太平山。

  根據姊夫替她打聽來的消息,饒子炆其實並不是住在淺水灣的饒氏大宅,而是獨居在太平山的豪華別墅裡。

  透露消息的人叫穆沇,據說是饒子炆的朋友,可是不知道跟他有什麼過節,居然肯告訴她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相信她很快就能採訪到饒子炆本人了。嘻嘻!

  找到穆沇給她的地址後,她將車停在圍牆邊,然後直接捧著筆記本和錄音筆去按門鈴。

  她決定先禮後兵,先請求饒子炆讓她登門採訪,如果他不肯答應,到時再另做打算。

  屋裡,饒子炆正慵懶地斜躺在名貴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一部法語片,電鈴響起,他懶洋洋地按下遙控,轉換成監視器的畫面,看看是誰找他。

  螢幕裡出現一位長髮及肩,身穿白襯衫和牛仔褲的女孩。

  女人?從外型來看,樣貌還算不錯,不過她是誰?來做什麼?

  警覺心極強的他心生疑竇,按下另一個按鈕,變聲後問:「妳是誰?要找什麼人?」

  「先生你好!我叫貝曉雨,是獵犬週刊的記者,我想訪問饒子炆先生,請問他在家嗎?」貝曉雨燦爛真誠地微笑。

  獵犬週刊?該死!饒子炆低咒一聲,不知道狗仔記者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他在這裡住了三年,出入一向低調,因為保密得宜,再加上大家一直以為他住在淺水灣大宅,所以至目前為止,還沒有記者找上門過。

  這個女記者是怎麼發現他住在這裡的?

  不管她是怎麼發現的,打發她走就是了!

  於是他粗聲粗氣地說:「這裡沒有這個人,妳找錯地方了!」

  「不可能的,我確定是這個地址沒錯啊!你是饒先生嗎?可以請你接受我的訪問嗎?」貝曉雨冀盼地問。

  「我不是妳說的那個什麼鬼饒先生,快點離開,否則我放狗咬妳!」饒子炆怒聲說完,立即切斷通話。

  放狗咬她?貝曉雨瞪大了眼,不過隨即笑了出來。

  她可不是被騙大的,如果有養狗,剛才她按門鈴一定會傳出狗吠聲,可是這間屋子裡安靜得很,別說狗吠,連貓叫都沒聽到一聲,可見他一定是唬人的。

  這下貝曉雨更加肯定,剛才說話的人可能就是饒子炆本人。

  好吧!既然饒先生不接受她禮貌的拜訪,那她只好採取非常手段,偷偷翻牆溜進去了。

  打發了女記者,饒子炆繼續看著那部無聊的法語片,幾分鐘後,屋子的保全系統響起,顯示有人試圖入侵這棟房子。

  到底有多少人盯上他?他擰著眉頭,再一次將畫面切換到監視系統,看見有顆小腦袋,正在他的圍牆外一上一下地跳著。

  又是她,剛才那個女記者!

  她大概站在什麼東西上頭,伸長手不斷地跳著,想攀住他的圍牆爬上來,可惜她太嬌小了,好幾次差點碰到圍牆,不過都只是輕輕擦過,連抓都沒抓住。

  她該慶幸自己沒抓住,因為他的圍牆是通了電的,只要她一碰到圍牆上方的金屬線,雖然不至於被電死,但皮肉之痛是免不了的。

  看這個矮記者表演跳高,就像看猴子耍猴戲一樣有趣,遠比剛才看的無聊法語片精采多了,因此他也不急著報警,甚至還通知保全公司不用趕來,舒適地坐著,好整以暇地觀賞女記者博命演出「翻牆記」。

  女記者拚命地跳啊跳,越跳越高,跳了半天她大概累了,好一會兒沒有動靜,饒子炆還有點失望,她居然這麼快就放棄了,害他喪失了一項樂趣。

  才這麼想的時候,忽然見她奮力一躍,果然跳得奇高,眼看就要抓住圍牆,可是——她面容驚恐地張大嘴,手急促地在空中揮舞兩下後,人一下就失去蹤影,老半天不再出現。

  人呢?走了?

  饒子炆狐疑地瞅著螢幕,猜測她跑到哪裡去了?他按下其他監視攝影機畫面,搜尋她的蹤影,切換幾個畫面後,很快找到她。

  她跌坐在圍牆邊的一輛汽車旁,捂著額頭,一副痛得想流淚的樣子。

  雖然聽不見她的聲音,不過饒子炆猜得到,此刻她一定正在痛苦呻吟著。

  看來剛才她就站在這輛車上,企圖爬上圍牆,可是跳啊跳地,一不小心竟然從車上摔下來,痛得爬不起來吧。

  大約又過了兩分鐘,才見她顫巍巍地站起身,當她一臉痛苦地鬆開捂著額頭的手時,饒子炆瞪大眼看了幾秒,隨即捧著肚子,倒在沙發上哈哈大笑。

  真的!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電視爆笑短劇中經常出現的那種大腫包,而那個可笑的腫包,就真實地出現在她的額頭中央。

  「哈哈哈……」

  饒子炆倒在沙發上捧腹大笑,笑得無法自己、笑得渾身乏力、笑到快流出淚。

  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爆笑?她到底是記者,還是馬戲團的小丑?

  饒子炆咧開嘴,充滿興味地靜觀她的下一個動作。

  ☆ ☆ ☆ ☆ ☆ ☆ ☆ ☆ ☆ ☆ ☆ ☆ ☆ ☆

  「好痛……」

  貝曉雨渾身酸痛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狠狠摔了一跤,從車頂滾落到地面,額頭敲到地,痛得她眼淚狂噴。

  她撫摸額頭上腫起的包,才輕輕一碰就疼得齜牙咧嘴,可憐兮兮的模樣看來更令人發噱。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有力氣爬起來,她揉著小籠包大小的腫包,一面抬頭仰望高如城堡般的圍牆,忍不住抱怨:「這位饒先生有被偷拍恐懼症嗎?沒事蓋這麼高的圍牆做什麼?害我爬不上去還摔下來,真是痛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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