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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季葒    


  跳上積架跑車,唐恩迫不及待地啟動引擎,車子低吼一聲,快速地由側門駛出,絕塵而去。

  ☆ ☆ ☆ ☆ ☆ ☆ ☆ ☆ ☆ ☆ ☆ ☆ ☆ ☆

  從那天之後,唐恩已經有三天沒有找她了。

  他已另結新歡,厭倦她了嗎?

  「任小姐。」

  「……」

  「任朵兒小姐。」

  「……」

  「任小姐,請你集中精神聽課好嗎?」歐蓮娜口氣不佳地對著任朵兒低吼。

  她是肢體表演課程的專任老師,此次願意在百忙中抽空傳授課程,是基於和唐恩的「私人交情」。

  「歐蓮娜小姐,對不起,我……」神遊太虛的任朵兒猛然回神。自那天從唐恩的住處離開後,她就一直鬱鬱寡歡,精神不振,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上課。

  「如果你不想上課就請回去,不要在這兒浪費我的時間。」

  「我會好好聽課,老師,請你不要生氣。」

  「我能不生氣嗎?這三天來你一直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我所講的課你半個字都沒聽進耳朵裡去,你這樣分明是浪費我的時間嘛!」歐蓮娜氣急敗壞。

  「對不起!」任朵兒歉然地向歐蓮娜致歉。

  「不用向我對不起,你該感到抱歉的對象是你自己,你別以為唐恩選上了你,你有幸上了他的床,新片的女主角就非你莫屬。我告訴你,你演技如果在短期之內沒有進步,那麼我敢保證你絕拿不到這個角色。你一失去了角色,沒有利用價值,他馬上就會毫不留情地把你踹下床去。」歐蓮娜咒罵著任朵兒,她的口氣充滿嫉妒。

  對於唐恩和任朵兒之間的曖昧關係,她也略知一二,在得知件事時,她嫉妒得快要發狂。她沒想到唐恩竟然會看上這個乳臭未乾的東方女孩,還一直和她保持著親密的性關係,這根本違背了他的遊戲規則。

  「歐蓮娜小姐,請你就事論事,不要做私人的批評。」歐蓮娜的話講到任朵兒的痛處,她忍不住憤怒得從座位站起來反斥她。

  歐蓮娜並未因她的反斥而有所收斂,她盛氣凌人地大聲說道:「我就是要批評,你敢怎樣?像你這種利用身體來換取演出機會的女人,根本就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

  「你閉嘴,你沒有資格說我的不是!」歐蓮娜的指控令任朵兒氣得全身發抖。

  她無恥嗎?就因為她屈服於唐恩的狂熱肢體之下,就因為她不自量力地愛上了他那顆浪蕩成性的心,所以她就是厚顏無恥的女人?

  「我沒資格說你的不是,那請問誰有資格?唐恩那幾個肉彈新歡嗎?」歐蓮娜悻悻然地冷笑著。

  唐恩有了新歡?

  「你說什麼?」任朵兒不敢置信地問。

  「我是說唐恩有新歡了,這三天來他和幾個擁有超級肉彈身材的三級片女星幽會,聽說打得可火熱的呢!」

  「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任朵兒顫聲問道。

  「你去看一看最新一期的雜誌,隨便翻翻都可以看到這則新聞,上頭大肆報導著唐恩厭倦了乳臭未乾的東方女孩,現在專找肉彈美女來宣洩自己這半個月來不滿的慾望。」歐蓮娜越說越惡毒。

  任朵兒一聽,腳踏不穩地踉蹌了一下。

  看著任朵兒臉色蒼白的模樣,歐蓮娜心頭頓感大快,心中這把燃燒已久的嫉妒之火終於得到了宣洩。

  「我看你今天是沒心情上課了,這堂課就到此為止吧!」

  話畢,她冷笑著揚長而去,空曠的教室內徒剩任朵兒一個人面對悲淒。

  第六章

  氣候終年溫爽恰人的洛杉磯極少下雨,但今日午後卻突然飄起了雨——

  坐在公寓樓下的台階上,任朵兒失神地仰望著紛紛細雨,任憑綿綿雨絲打在她的臉上,任憑雨珠淋濕了她的衣裳。

  她記不得自己在這兒坐了多久……好像是從離開教室後,就回到這兒來傻傻地坐到現在。

  是啊!她好傻,傻得去愛上一個聲名狼藉的浪子呵!

  任朵兒難過地掩上眼睫,長密的扇型睫毛沾上了幾滴細小的雨珠。

  驀然,一把黑色大傘遮去了滴落在任朵兒臉上的雨滴。

  任朵兒感覺到有道溫熱的氣流接近她,她猛然地張開眼睛。

  黑色的眼瞳在對上那雙再熟悉不過的深邃褐眸時,眼底盈滿雀躍的激動。

  「你怎麼來了?」她訝異萬分地問道,對於他的造訪既驚又喜,先前的難受情緒在瞬間被喜悅替代。

  「我能不來嗎,我費心力捧的女主角,拗起性子拒絕接受我安排的訓練課程,我當然得出面安撫啊!」唐恩回答的口氣非常不悅。

  他在中午接到歐蓮娜告狀的電話後,隨即拋下公事趕了過來。

  歐蓮娜在電話中提到,她這三天來根本無心上課,她不僅精神不集中,對講師的態度還很傲慢。

  對於她這樣的態度,歐蓮娜都看在他的面子上隱忍了下來,但沒想到她的容忍卻讓任朵兒更是變本加厲,她竟然在今天上課中途離去,還放肆地對歐蓮娜大放厥詞,說她不屑再上她的課了。

  可惡的女人,她這是存心報復他那天對她淡漠疏離的態度嗎?

  他向來最忌女人踩到他頭頂上撒野,即使她是他這一生中唯一有好感的女人。

  「歐蓮娜對你嚼舌根了!」任朵兒忿忿不平地說。看著唐恩眼中的冷漠,她一顆雀躍飛揚的心驟然往下掉落。

  「她不是碎嘴的女人,要不是你惹火了她,她不會找我出面解決問題。」他不僅神情不悅,口氣更是冷硬。

  「我惹火了她?她竟然這麼說!」看來歐蓮娜鐵定在他面前狠狠數落了她一頓。

  天知道她才是受害者,她自認沒有如此大的能耐,要頂頭上司出面來安撫她的情緒。

  「如果你能認清本分,做自己該做的事,不要恃寵而驕,她也不會這麼委屈地來向我告狀。」

  歐蓮娜受了委屈?那她呢,她可才真受了一肚子的屈辱啊!

  她沒料到善妒的歐蓮娜,心地竟然這麼歹毒。

  「請問我的本分是什麼?是你喚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還是用身體換來戲約的下賤女人?」任朵兒從台階上站起來,她憤怒地推開他的大傘,三兩步跳到台階下,步入雨中,以雨珠來掩飾她眼角即將滑落的淚。

  「不准你用這種態度對我。」她的舉動惹怒了他。在他認為,她和所有女人一樣,得到了他的寵溺就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場。

  「為什麼不准我說?你是心疼,還是因為我所說的這些話間接地侮辱到你。」

  「是!你的話嚴重地侮辱到我,我們之間會發生親密關係完全是出自雙方面心甘情願的,我並沒有逼迫你。在這樣你情我願的情況下,你不僅無權指責我的不是,更不能用這種極其侮辱人格的話來誹謗我。」他跟上她的步伐,在台階下用力地扯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話一字一句,如利刃刺痛了她的心,她怒不可抑地轉過身來。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和你上床完全是出於自願,我心甘情願地替你這個大製作人暖床,不過話說回來,我替你暖了半個月的床,總可以向你要一些回饋吧!」她冷冷地說。

  「任朵兒,你最好弄清楚你自己的立場,別以為和我有了關係就可以恃寵而驕,我告訴你,你這麼做只會快速地扼殺掉自己的前途。」他壓抑著怒氣的指責,從齒縫間一字一句清晰地逼出來。

  這話穿透雨絲,使勁地鞭打著任朵兒的心。

  「你這些話是在威脅我?」她心灰意冷地問。

  「不是威脅,是忠告!」他冶然地說。

  「唐恩先生,謝謝你的忠告,我會把這些話銘記在心。」

  他的無情讓她的心淌血。

  任朵兒怒不可抑地甩開他的箝制。她憤然的目光與他對峙著,一雙黑瞳盈滿怨懟,濕透的臉頰分不清是雨、是淚。

  她怨他,更怨自己,竟然糊塗到把一顆真心獻給他這個專門玩弄女人的男人。

  「你……你的眼睛是被雨淋濕,還是哭了?」

  她眸中的淒楚與哀怨,讓唐恩的心狠狠地剌痛了一下,他情不自禁,萬分憐惜地把傘拿回,替她遮去雨珠,一手撫著她濕透的粉頰。

  「是雨!」任朵兒用力地拭去臉頰上的雨漬。她隱瞞住自己的哀傷,不願把自己脆弱的心讓他看透。

  撒謊!那分明是淚珠!「是雨嗎?我以為是我把你給惹哭了哩!」他臉上的冷硬不見了,他揚唇笑著,露出一抹笑意,那笑意儘是憐惜。

  「你別多心,你還沒那種本事把我惹哭!」任朵兒冷然地撇開臉,揚臂揮去他在她頰上輕撫的手。她不願面對他那會讓人沈淪的笑容。

  她的心受了傷,就要碎了,一個假惺惺的憐愛笑容並不能彌補回什麼!

  「你在生氣?」唐恩不容她逃開,他溫熱的掌捧住了她的下巴,輕輕地扳回她的臉。

  「我有權利生氣嗎?」任朵兒淒然地反問,她畏縮的欲再逃開他眼睛的梭巡,對他眼中那抹溫柔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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