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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莫辰    


  挫敗地放下手,她腦海裡都是未婚夫的容貌。

  看了看手錶,還差五分就四點了,她輕輕移開韋少凡放在她腰間的手,翻身坐起。

  正想起身,韋少凡卻再度摟緊她,讓她差點又驚叫出聲。

  韋少凡將她拉倒摟進懷裡,在她唇上輕吻一陣,才又心滿意足地繼續做著他的美夢,佔有慾十足地將她緊緊摟著。

  怎麼辦?她這下該怎麼離開?

  時針已指著四點,唯恐吵醒他,她不敢妄動,也藉機滿足自己對他最後的貪戀,她輕輕地吻著他。

  另一方的趙宛蘋卻已等不及了,她在小木屋的客廳裡忍受著煎熬。

  想著韋少凡就在隔壁的房間裡和別的女人上床,而且還是她將那女人送上他的床的,她就一臉的不甘心。

  她無時無刻都想終止這場交易,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如今都四點了,那代理孕母居然未依約出來,她一個衝動,自行開門進入,客廳的燈光跟著灑洩而入,她清楚地看見兩人緊緊相擁著,一股醋意頓時湧了上來。

  看到房門赫然被打開,她趕緊離開韋少凡的唇,像被捉贓似的,迅速地拉開他的手翻身下床,無法顧及到這樣是不是會弄醒他。

  韋少兒動了動,朝她的方向一抓,抓住她的手,又將她拉回床上,在她頸間汲取一陣令人眷戀的體香,接著摟緊她繼續睡。

  她朝趙宛蘋露出求救的神情,趙宛蘋卻視若無睹,眼裡只有這令她妒意橫生的一幕——

  韋少凡已許久未曾如此眷戀過她!

  出去!趙宛蘋無聲地說著。

  她搖搖頭,指著韋少凡抱著她的手。

  趙宛蘋愈看愈是生氣,手臂往門日一指,無聲地重複著她的決心。

  硬拉開他的手,她幾乎是跳下床的,狼狽地奪門而出。

  趙宛蘋跟著出來。

  「對不起,你先生他……」

  「交易取消。」趙宛蘋打斷她的解釋,憤怒地說道。

  「你說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交、易、取、消!」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跟你先生已經……」

  「  我現在決定取消。」她就是無法接受她的「已經」。

  「你不可以取消,我們說好的,除非你先生發現我不是你,否則不可以取消的。」若事情沒發生,她或許還可以接受,可現在……

  「不可以取消?我不會付錢的,要不要取消你自己決定。」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你們是不是騙子?」難道他們想藉機拍下錄影帶勒索她?不可能,房裡一片黑暗!

  「騙子?我堂堂弘韋集團綜合醫院的院長夫人會是個騙子?你最好馬上離開,我懷疑你不是在跟我先生製造小孩,而是在做愛!」

  「那有何不同?」她在說什麼啊??

  「當然不同。製造小孩是要你們該做的迅速做一做,而你們卻一副恩愛的模樣,你說,這樣有相同嗎?」

  「你……」

  她正想反駁,韋少凡卻在此時走出了房門。

  趙宛蘋不由分說地迅速將她往門外推,小聲地說道:「快走,交易取消,如果

  你敢讓我先生知道,我會告你妨礙家庭。」門隨即在身後關上。

  她愣住了,眼神空洞地望著阿里山的夜色。

  「你在跟誰講話?」韋少凡隱約聽到對話聲,還看到一抹被推出大門的纖細身影。

  「沒事,小木屋的老闆來問需不需要什麼服務。」

  韋少兒相信了她的話,走回房間倒頭又想繼續睡,感覺到趙宛蘋在他身邊躺下,他便轉身將她摟入懷,想再吸一口她身上的體香,卻教濃郁的香水味給嗆著了。

  「咳、咳、咳!」怎麼酒一醒,味道也跟著變了?

  「少凡,怎麼了?」趙宛蘋拍著他的背問著。

  「沒事。」他下床走至落地窗前,拉開窗簾、打開門窗,吸進一口山裡新鮮的空氣,第一道曙光也在此時灑進,橙色的雲海在陽光下洶湧翻騰,煞是美麗。

  回頭注視著醉前醉後完全判若兩人的趙宛蘋,正值不解之際,白色床單上那灘淡紅色的血跡赫然入眼,他愣住了!

  第三章

  趙宛蘋讓惡蘿折騰了一夜。

  鍾芸倩的話像道咒語般糾纏著她,而那代理孕母的身影更是她心頭上永遠的陰影,兩者交織成一段又一段的惡夢。

  她赫然醒來,冷汗涔涔。

  不行,她得讓心頭的大石落地,否則會永遠睡不安寧。拿到床頭電話,她撥給熟悉的徵信社。

  她還清楚的記得那代理孕母留給她的資料,只要她沒搬家,徵信社就會找到她及她的一切資料。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趙宛蘋像燙手山芋似地掛掉了電話。

  當初她設計得真的很完美,除了她的未經人事讓韋少凡發現外,那代理孕母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她又何須庸人自擾之。

  對,不要想太多,躺下來繼續睡覺要緊。

  片刻,她又心神不寧地坐起身。

  這件事若要說設計得很完美,其實還是有破綻,萬一那代理孕母找徵信社調查他們,還是可以找得到人。

  她還是得先下手為強。

  於是,她再次撥通了電話……

  ☆☆☆

  高雄市一所幼稚園裡,此時正值下課時間,小朋友們在幼稚園的院子裡玩耍,等著父母來接回。

  藍可可胸前掛著一個玩具聽診器,煞有其事地在同齡小朋友的前胸、後背上貼來貼去,專注的神情像是真的聽到聽診器裡傅出了聲響。

  「文文,你感冒了,要吃藥。」藍可可拿著一個吃完布丁剩下的盒子,裡面裝滿了泥土,舀一口喂文文吃下。

  同樣年紀的文文,大口吃下那口泥土,認真地咬了咬,「可可,好難吃喔!」

  「我媽咪說愈難吃的藥感冒就愈快好。你好乖,你吃完藥我給你一顆糖。」藍可可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糖果。  文文看著糖果,努力地咀嚼著。

  「文文好乖喔!」藍可可把糖果給了文文。

  文文也不笨,拿到糖果後,立刻吐掉滿嘴的泥土,不再繼續咀嚼。

  「哎喲喂呀,你這個夭壽死囝仔,竟然又叫我們家文文吃泥土!」文文的祖母一進校門看到這一幕,立刻驚聲尖叫。

  「呸、呸、呸,文文快吐出來!」文文的祖母一邊拍著文文的背,要她把泥土全都吐出來,一隻手迅速地朝藍可可的臉上打了過去。

  藍可可手搗著火燙的臉頰不敢哭,勇敢地反駁道:「她感冒了,要吃藥,要聽醫生的話才會好!」

  「你是醫生?我看你跟你媽一樣去賺比較快啦!不要臉的女人,生了孩子連爸爸是誰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爸爸是誰,翠姨婆說我的爸爸是醫生!」藍可可稚嫩的嗓音裡依舊不肯服輸。

  「醫生?我看是那個牽豬哥的獸醫啦!」文文的祖母刻薄地回道,一雙手又要往她另一邊的臉打去。

  藍可可見狀,轉身跑到院子的另一角與文文的祖母拉開一段距離,用手背擦著根本沒有流下來的眼淚,大眼勇敢地回瞪著她。

  老師從教室內看到這一幕,趕緊走了出來。她先去牽著可可的手,把她帶到文文的祖母面前,要她跟文文的祖母道歉。

  「對不起。」藍可可怯怯地說道。

  「老師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每次都扮醫生,不是叫這個吃草,就是叫那個吃土,還有一次拿刀說要把文文的肚子剖開抓蛔蟲,還好那是一把玩具刀,要不然就出人命了!老師啊,你應該要她媽媽管管她才對。」文文的祖母氣不過,新仇舊恨念了一大篇。

  「我會轉達給可可的母親知道。文文的阿嬤,也請您以後不要動手打孩子了。」老師誠懇地說道。

  「我打她是教訓她!你們這些老師都看她長得像什麼芭比娃娃,個個都那麼疼她,把她寵得無法無天。」

  「管教的事應該交給老師和可可的媽媽,您不應該打她,我跟您保證,文文以後不會再吃泥土了。」

  「文文,我們回去了,你以後不要再跟她。一起玩。沒爸爸教訓的孩子,早晚害死人。」

  目送著祖孫倆離去後,老師蹲下身看著藍可可臉頰上的火紅,她心疼地問道:「一定很痛對不對?」.

  藍可可搖了搖頭,忍住淚水的一雙大眼裡儘是倔強。

  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是幼稚天真、無法無天的,愈是懂事、堅強的超齡小孩,愈是惹人心疼。

  此時,藍思若走進了幼稚園,藍可可臉上的火紅教她觸目驚心,讓她心底一陣揪痛。

  「老師!可可是不是又犯錯了?」一定是其他孩子的家長打的,這已不是第一次。

  老師起身,把經過跟藍思若說了一遍。

  「可可,媽咪不是給你糖果當藥了嗎?」可可從小就喜歡扮醫生,她真怕哪天她真會誤殺了人。

  「糖果不是藥,他們吃藥我才給糖果。」

  「天啊!」藍思若一副被她打敗的樣子。

  「可可的媽媽,你就不要責怪可可了,她扮醫生扮得有模有樣,以後我會特別注意她,讓她不要再拿泥土和雜草當藥給小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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