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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莫辰    


  房勻蘿也在此時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枕在齊爾倫的身上,立刻翻身下床,頓時嫣染雙頰。

  齊爾倫嘴角微微揚起,雖不似他大笑時的狂狷瀟灑,然那份內歛穩當卻淨在唇角間。

  他也翻身下床,「本王不介意讓王妃當枕頭,雙臂亦隨時為王妃敞開。」

  房勻蘿一聽,粉頰紅似雲霞,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偏偏是她自己靠上去的,她又能說什麼?

  她在床前優雅的屈膝欠身,垂首柔聲道:「臣妾向王爺請安,臣妾馬上命人為王爺梳洗更衣,然後通知韻姨娘備早膳。」

  此時的她,閨女柔情盡現,別有一番不同於江湖兒女的風味,引來齊爾倫注目垂憐。他伸手扶起她,「本王在這裡陪王妃用早膳。」

  一個早上,房勻蘿認識了府裡上上下下的成員,也給每人一個紅包當見面禮,全然沒有王妃架式、態度親切。

  大家對他們的王妃印象好到了極點,在得知她懂岐黃之術後,對她更加敬重幾分。

  連齊爾倫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的表現相當得體。

  就在眾僕役離去後,蘭韻進了前廳。

  「蘭韻叩見王爺、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蘭韻不顧禮儀,雙眼直瞅著房勻蘿,想跟她一比美醜。

  房勻蘿面對她眼底的敵意,只是嫣然一笑,一你就是韻姨娘吧,快快免禮。」

  這就是她絕不跟人爭寵的原因,妒意會蒙蔽一個人的心性,讓人迷失自我、貶低自我、曲意承歡;最終結果,失寵的絕不會再得寵,失去自我後,便再也找不回來。

  她相信世上絕對有專一的愛,只是得尋尋覓覓。

  「謝王爺、王妃。」蘭韻嘴角掛著一抹明顯不屑的微笑,笑房勻蘿的容貌不過爾爾。

  此時艾立由外面走了進來,後面跟了一個穿著盔甲的將士。

  「前鋒將士周勳叩見王爺。」他單膝一跪,盔甲發出鐵片互相碰撞後清脆的聲音。

  「周前鋒離營必有要事,起來說話。」

  「王爺,戍守邊疆的士兵們,有幾個人莫名其妙的得了怪病,加上戰後受傷的士兵眾多,顏大夫已束手無策;又恐有傳染之虞,請王爺速由民間徵召大夫前往邊疆,免得疫情擴大,無法控制。」

  齊爾倫精眸略微一瞇,立刻下達命令:「艾立,馬上發出告示,徵召願意前往的大夫,願者重重有賞。」

  「是。」

  周勳又急道:「王爺,營中的藥材存量也已不足,顏大夫要末將回程時,先運一批藥材回邊城。」

  「艾立,一起辦了!」

  「是。」

  「周前鋒先行休息,明日再起程。」齊爾倫吩咐道。

  「末將謝過王爺。」

  艾立與周勳一起退下後,齊爾倫也跟著就要離開前廳。

  「王爺請留步。」房勻蘿喚道,繞身到齊爾倫身側。

  「王妃有事?」

  「王爺,臣妾可否接受徵召?」她一聽有怪病,基於醫者心、基於挑戰心,她想前往一探。

  「營中全是男人,王妃不宜拋頭露面。」就算太原城中無大夫願意前往,他也不可能讓一個女人到營中去。

  「王爺,臣妾拜師時曾在師祖面前立過誓,見病定醫、貧賤不分、男女無別,請王爺讓臣妾走一趟邊城。」她是不想幫男人裹傷,但她在兩年前已為他破了例,遂不再害怕。

  「營中不是女人該去的地方。」齊爾倫邁開步伐便要走。

  房勻蘿迅速移身擋到他身前,恭敬的屈膝不起,「救人如救火,請王爺三思。」

  「王妃,我相信在重賞之下會有許多大夫前往,請王妃留在府中。」齊爾倫邁步繞過她。

  房勻蘿輕挪了幾步,再度擋住齊爾倫的去路,「請王爺成全。」

  齊爾倫目光落在她歛眉低垂的倔容上。在軍中,他的話如軍令,從沒人敢質疑或違抗,她卻大膽固執的在眾人面前挑戰他的威嚴,他雖已失去耐性,卻又不忍拒絕她。他忽而命令道:「除了王妃,全部退下。」

  眾人紛紛退下,蘭韻竊笑她不知好歹,惹火了齊爾倫還不知道;王爺豈容得人家反抗他,她不吭聲的跟著大家一起退下。

  錦繡看著王爺威武不可侵犯的態度,邊走邊擔憂的看著房勻蘿,走至廳門時,她是怎麼也跨不過那道門檻,立刻轉身奔回齊爾倫身前跪下。

  「王爺,王妃如果有什麼地方得罪王爺,奴婢願意代王妃受過。」

  「錦繡,你快下去。」房勻蘿扶起錦繡要她趕緊退下。她知道自己的執拗定然惹火齊爾倫,但她不可能讓錦繡為她受過。

  「小姐!」錦繡搖著頭。

  「錦繡,退下。」齊爾倫再次命令。

  齊爾倫的威嚴讓錦繡縱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違抗,她立刻含淚退下。

  第5章(1)

  待錦繡跨出廳門,房勻羅立刻說道:「臣妾請王爺恕罪。」

  齊爾倫扣起她的下巴,貼身靠近她,「恕罪?不!」

  「王爺,臣妾……」

  她突然被齊爾倫緊緊抱住,嘴巴竟被他用嘴給堵了起來,她驚愕的將話吞了回去。

  「親愛的王妃,這是懲罰你當眾大膽違逆我。」說完,他再度攫住她的唇,深深的吻著她,吻盡他所思念的異香。

  從那夜她夜探西翼起,他已被她的風韻所迷。

  她那清秀卻還算不上美麗的一顰一笑,有著獨特的風韻;纖盈的體態、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散發出的優雅氣質,在兩種特色合而為一後,那倩影竟在她離去後深留眼底、動人心弦。

  尤其是她身上那股薄薄的異香,總在不經意時輕掠過他鼻下;當他想刻意捕捉時,又淡得聞不到。

  房勻蘿被吻得頭暈目眩、情意滋生,她不知道嘴巴也可以親嘴巴,且感覺還是那麼好,全然忘了自己與他之間的協定。

  她在極度不願之下,輕輕推著他,含羞帶怯、氣喘吁吁地道:「王爺,我……我沒辦法呼吸了。」

  齊爾倫亦是氣喘吁吁、欲罷不能。

  他回了未曾為女人遠揚的神後才道:「明日與周前鋒一同起程,記住,以後不准違逆我。」他舉步離去。

  望著他帶著威武霸氣的氣勢離去,她摸著留有他味道的唇,才赫然想起他們之間的約定。

  房勻蘿以為只有她與周前鋒前往邊城,那她便可騎馬,她真的怕極了坐馬車。

  沒想到齊爾倫也來了,齊爾倫來了不打緊,他連韻姨娘也帶著,結果她現在與蘭韻、秋月、錦繡四人一同擠在一輛馬車裡。

  這還不打緊,她還得忍受蘭韻主僕在她面前誇耀齊爾倫對蘭韻有多好、有多寵、有多愛。

  她以為自己可以對蘭韻的話一笑置之,偏偏總會在聽進她的話後,想起齊爾倫親她嘴的感覺。

  這一想,那親嘴的感覺頓時變成苦澀。

  蘭韻也不舒服,心裡十分的不舒服,她以為齊爾倫是故意要讓房勻蘿到邊城吃苦受罪,沒想到他也要到邊城,搞得她不得不硬跟著來。

  這幾天的趕路,路上悶得慌,蘭韻唯一的消遣就是在房勻蘿面前,仗著齊爾倫的夜夜專寵而耀武揚威。

  載滿藥材的馬車在驛道上奔馳著,周勳行在隊伍的前面,齊爾倫在中,艾立在後。

  這幾天忙著趕路,除了在驛館換馬、夜晚宿息外,鮮少停下休息。

  馬車在進入一片樹林後,馬嘶鳴一聲停了下來,齊爾倫終於肯下令讓大家休息片刻。

  樹林裡古木參天,遮去了陽光,林內一片幽暗清涼。

  「言  小姐,你要走去哪裡?王爺交代不可走遠,馬上要起程了!」錦繡跟著房勻蘿後頭叨念著。

  「情  錦繡,你有沒有聞到?」房勻蘿循著香味繼續往林內走。

  「小  聞到什麼?」

  「說  花香。」

  「獨  沒有。」錦繡搖了搖頭。

  「家  你再仔細聞聞。」房勻蘿邊說邊往前走。

  「真的沒有,我只聞到你身上的香味。」

  房勻蘿停下腳步,好氣又好笑的回頭跟錦繡說:「錦繡,你回車隊那裡去,我馬上回去。」

  「不行,我一定要跟著小姐。」

  「那就不准吵。這花香是我沒有聞過的,那一定是奇花異卉。」她的鼻子對味道特別靈敏,似乎跟她身上所散發出的異香有關。

  錦繡用手摀住嘴巴,表示不敢再吵,默默的跟著房勻蘿身後走著。

  走至森林盡頭,卻見懸崖峭壁,懸崖峭壁下是溪谷河川,那花香至此更加濃郁芬芳。

  「小姐,我聞到了!」

  「再聞不到,我就要幫你的鼻子針灸了。」

  錦繡撇了撇嘴,「可是這裡一朵花也沒有,除了樹就是草,這花香從何而來?」

  房勻蘿再往懸崖走去,並往下一探,只見懸崖如梯狀往下延伸,直至谷底。

  「錦繡,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她想下去看看。

  馬上回來?一小姐,前去無路,你要去哪裡?」

  房勻蘿甩動蘿袖,纖指往懸崖下一指。

  「小姐,那下面是萬丈深淵,你不會是因為王爺寵韻姨娘而想不開吧?」明明口口聲聲說不在乎王爺,怎麼此時又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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