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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香彌    


  暗夜中,但見公園一隅,金燦的髮絲飄動。

  第七章

  采情快步的走過去,只見冰姬被四名男子困住,節節進逼的四人前後包圍住她,不讓她有絲毫逃脫的機會,凌厲的出招攻擊著她。

  冰姬臉上沾染了腥紅的色澤,看來似乎受了不輕的傷,那雙如貓般閃著金芒的瞳眸只是冷冷的環視著困住她的四人。

  「只要妳把紅靈棒交出來,我們就饒了妳。」四人中有一人和善的開口道。

  妖異的眸子盯著圍住她的幾人,她發出冷殘笑聲。「休想!你們不怕我再使用紅靈棒對付你們嗎?」

  另一個一臉冷酷的中年男子出聲,「哼,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妳知道為什麼我們會挑今天找上妳?因為今天是月圓之夜,紅靈棒無法發揮任何作用。」

  「既然她這麼冥頑不靈,我們也別再跟她多說廢話了,趁今晚一定要奪回紅靈棒。」那年輕男子粗聲說完,手中的短棍狠辣的擊向冰姬。

  剎那間五人又動起手。

  飛快交錯的身影此起彼落,令采情無法看清冰姬的情況,但隨著一口血沬飛射而出,她直覺的知道那是冰姬吐出的血。

  明白前方激烈的打鬥不是僅學了幾年拳腳功夫的她能應付得來的,她側頭對身旁的人急道:「冰姬受傷了,玄音,你快點去幫她。」

  「不要,我才不要去幫她。」他可沒忘記上次是誰害她足足昏迷了兩天兩夜,還差點有失去性命之虞。

  聽出他還在記恨冰姬誤傷了她之事,她凝眉道:「我都說了上次的事不能怪冰姬,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你快點給我去救人。」

  可玄音仍是不為所動,冷眼的看著冰姬背後狠狠的挨了一棍。

  前兩天意外與冰姬相遇,還沒來得及跟她算傷了球球的帳,就被霓幻給攔下。

  對她的怒氣還沒消,他怎麼可能幫她?還恨不得他們多幫他揍冰姬幾下,以消他心頭之氣。

  見夜色中金髮女子已處於劣勢,還手的機會少,而遭受攻擊時多,眼看就快撐不下去了,采情忍不住焦急的瞪住眼前無動於哀的男人。

  「玄音!我要你立刻去幫冰姬!」她倏地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你去幫她,回來我就再吻你一次。」

  玄音笑逐顏開,一改先前袖手旁觀的態度,忙不迭的點頭。

  「好,我這就去幫她,這裡危險,妳先回采夢齋等我。」

  語畢,他興奮一躍,加入前方的混戰裡,替冰姬擋下迎面而來的一擊。

  有他這幫手,冰姬得以略喘一口氣,一頭燦亮的金髮被夜風拂亂,臉上沾了不少的鮮紅更顯妖詭。

  如貓般的圓眸一瞇,她森冷的問:「你幹麼來幫我?」

  她記得前兩天見到他時,他還憤怒的追打著她,今日竟會對她施以援手?奇怪了。

  被玄音攔下攻勢的年輕男子也出聲喝道:「我勸你最好不要蹚這淌渾水,這是我們跟她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也不想插手,識相的話我勸你們今晚最好就此罷手。」球球答正等著他。

  「意思就是說,你不聽我的勸告了?!那你可不要怨我們。」四人分成兩邊圍攻冰姬與玄音。

  采情在一旁看著,儘管玄音的加入幫助冰姬分掉了兩個人的攻擊,但受了傷的冰姬似乎還是不敵。

  冰姬的臉上此時泛起了一抹十分詭譎的笑容,睨視著面前的中年男人。

  「嚴高,這是你逼我的。」纖纖長指揩去唇畔不斷流出的鮮紅。

  她那冷沉的笑意令采情蹙起黛眉,心上不由得打了一個突,籠上一抹不祥之感,旋即就見冰姬飛撲向對方。

  她心驚膽戰的脫口低呼,「冰姬,不要--」

  她看出冰姬竟然打算用兩敗俱傷的方式,和對方來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嚴高驚覺到冰姬的意圖,卻已經來不及收手退開,神色愀然一變,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際,一道影子飛降落在他和冰姬之間。

  艷紅的血箭剎那問飛濺而出。

  同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愕然的停下手,震驚的望向立在冰姬和嚴高之間的霓幻。

  冰姬宛如化為一尊雕像般駭然的站立不動。

  須臾,終於有人出聲打破靜默。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說話的是逃過死劫的嚴高,他驚疑的注視著代己承受冰姬傾盡全力一擊的霓幻。

  霓幻臉色慘白若紙,嘔出的血染紅了他身上淡紫色的長袍,他僅是虛弱的一笑,無法出聲回答。

  代他回答的是隨後到來的召夜。

  「嚴高,你還不明白嗎?」平時一向稚嫩的嗓音此刻聽來嚴肅無比,「就像當年霓幻的父親所做的事一樣,當初若是他激活紫靈棒的威力來反擊,嚴高,你們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下山。可為了顧全你們的性命,他不惜以自身之力承受紅靈棒的攻擊,最後力竭而亡。」

  聞言,嚴高駁斥,「不可能,當初商無幻是因為來不及激活紫靈棒,所以才……」

  沉睡也來了,墨鏡下的眼神巡望了下其它的人,視線最後停在嚴高身上。

  「你錯了,紫靈棒的激活方式與紅靈棒不同,持有者只要以意念就可以隨心的操縱紫靈棒,心念電轉只是剎那之間的事,又豈會來不及,他是為了保全你們的性命,所以才在最後關頭停下意念,沒有激活紫靈棒,否則紫靈棒又怎會損毀,最後紫玉花瓣還迭散澗底。」

  聽完沉睡的話,嚴高怔愣住了。

  召夜沉重的再說:「商叔叔死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能以他的死,化解你心裡對這個世界的仇恨,可是看來他的苦心似乎是白費了。」

  「姑丈,不要聽他們在那邊胡說八道,他們只不過是想擾亂我們而已,你不要被他們給騙了。」持著短棍的錢玉飛揚著粗啞的聲音高聲道。

  沈睡冷著嗓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嚴高、田棋、呂左心,當時在場的你們應該比我還清楚才對。」

  嚴高震懾的凝住霓幻,久久不語。

  他身旁另兩個與他差不多年齡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臉嚴肅,其中一個穿著藍色上衣、一臉冷酷的呂左心遲疑的出了聲,「我想,他說的是真的。」

  一旁宛如石雕的冰姬沒有聽進他們的對話,瞠大的眼瞳定定的凝望著霓幻好半晌,就在霓幻顫巍巍的身子即將傾倒之時,她撲上前撐住他。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撕心裂肺的她嗓音恍若發自幽冥。他不知道對她而言,他重要超逾她的性命嗎?他竟然還讓她親手重創了他!

  霓幻吃力的抬起手拭去她唇畔的血漬。

  「冰姬,把紅靈棒交還給嚴高吧,紅靈棒自古以來就是嚴家持有之物,妳不該偷走它的。」

  她緊緊的摟住他。「告訴我,霓幻,你不會死、你不會死!」發顫的身子猶如在風中瑟縮的葉子,唯恐她一旦放手,他會就此死去。

  撫著她的金髮,他虛弱的笑了笑。

  「冰姬,別擔心,我不會死的,只要妳把紅靈棒交出來,我保證不死,真的。」

  如貓般的眼瞳審視著他,彷彿想確定他是否有在騙她,睇著他的笑容半晌,這才略略的鬆開了他。

  「你真的不會死?」

  「不會。」霓幻點了下頭。

  「可是你吐了很多很多的血。」她驚疑的低語,眸光在觸及他胸前的腥紅瑟縮了下。

  「我是受了很重的傷,但我及時避開了要害,所以不致危及生命,只要療養一段時間就可以痊癒了。」他勸哄著,「冰姬,把紅靈棒交出來。」

  遲疑的看著他良久,冰姬才在他的注視下從懷中拿出了紅靈棒,交給他。

  霓幻淡淡的一笑,看向召夜,召夜會意,走過去從他手中接過紅靈棒,再送到嚴高手上。

  「為什麼,霓幻?」看著手中的紅靈棒,嚴高沉聲問。霓幻的父親就是死在紅靈棒下的,他怎能對他無恨無怨呢?甚至還願意把紅靈棒歸還給他。

  霓幻緩緩的啟口,「嚴叔叔,自古以來我們嚴、商兩家被選為紅靈棒和紫靈棒的持有者,並非是要我們毀滅這個世界,相反的,我們被賦與的責任是守護這個世界。」

  錢玉飛不以為然的辯道:「哼,霓幻,你沒忘記吧,祖有明訓,當惡貫滿盈時,消之滅之,可見先祖的遺訓是說一旦世界上的罪惡多到不可饒恕時,就要我們將罪惡之人全部消滅掉。」

  霓幻搖頭,徐徐的說:「你錯了,先祖的意思是希望我們消滅人們心中的罪惡,而非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多少個世代以來,即使在我們祖先的身上發生了再悲慘的事,也不曾有人妄圖想毀滅這個天地。」

  嚴高凝然不語。愛妻被幾個惡少凌辱至死的慘樣歷歷在目,法律竟然只判了少年十幾年的徒刑,要他如何能釋懷?!他們本該以性命來償還妻子的生命與她所受的折磨。

  錢玉飛又代嚴高激烈的響應,「這個世界之所以會有邪惡之事,是因為有人類的存在,若是沒有了人類,自然也不再有邪惡之事。人才是萬惡之首,使生靈塗炭、使環境污染,所以要消滅罪惡,唯有先消滅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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