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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有容    


  香景幽拿出龜甲,問了王子師的一些數據開始卜卦。

  看著香景幽倒出幾次銅錢,丁琪心急的問:「神算,怎麼樣,他何時有姻緣?」

  「紅鸞星動,冬末春現,十二臘寒,年立春至,春至則冰融,若能『師水習柔,希望相隨』,姻緣自然水到渠成,夫人不必著急。」他話中有話。

  紅鸞星動,冬末春現?丁琪只注意到時間。「是指今年的冬末嗎?」

  「正是。」

  「哎喲!那還真的很近了呢!可他現在沒有女友,難道是閃電結婚不成?還是……」她看著差些沒翻白眼的兒子,很努力的按捺心中的狂喜。「難道是先上車後補票,外加帶球跑?」

  王子師真是受不了,他不知道別人的媽是不是會講這種沒營養的話講得理所當然,可他的媽……真的很給她歎氣。

  「媽,我有事先走了。」這臭算命的,沒事跟他媽講這些有的沒的幹啥?

  「喂!你回來!」丁琪急急的追了出去。「神算說你紅鸞星動了,也就是現在帶你去相親十成十成功,我在過年前一定要把你推銷出去!你……哎!你這孩子!」

  霍馨一直到那對母子消失在視線範圍內,還捨不得移開目光。「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對母子像一陣風似的來,又像一陣風般的走了。

  Wind則說:「我忘了要簽名。」他是王子師的迷,他出的CD他每張都有。「奇怪,我怎麼忽然覺得王子師像誰?」

  體會「高處不勝寒」的人開口了,「就是上回帶鱷魚把霍馨嚇昏的獅子男唄!」

  「呃?」Wind和霍馨同時看她,異口同聲的驚呼,「不會吧?!」

  「就是會,要不,你們不會追上去問,上一回那小鱷是不是他的。」

  「才不要。」

  霍馨垮下臉,「所以那獅子男一口流利『問候語』真的是出自王子師口中嗎?真不敢相信。」國際名音樂家耶!哎哎,幻滅果然是成長的開始。

  施薇仙少一根筋的說:「王子師也是人吶!有情緒是正常的,就是有妳這樣的人,怪不得一些偶像的Fans都認為,他們的偶像不會大便。」

  霍馨一臉嫌惡,她一定得這樣比喻嗎?「妳不說話別人不會當妳是啞巴。」

  「喔……」

  那頭討論得沸沸揚揚之際,這頭的香景幽還是保有他的平靜安適,即使處於同空間,別人的情緒仍是丁點染不上心。

  把銅錢收好,他拿著布擦拭著龜甲。「相親嗎?『相』字,木目成相,一雙眼對了根木頭怎會對得上眼?」接下來的發展……只希望這些人別跌破了眼鏡。

  施薇仙永遠是最早發現香景幽在喃喃自語的人,可方纔的話她沒聽清楚,「老香,你方才在說什麼?」

  香景幽瞧了她一眼,考驗她智商的說:「小仙,妳覺得母女當得久,還是婆媳當得久?」見她一臉有聽沒有懂的表情,他又說:「這麼說吧,要是妳很喜歡一個女孩兒,妳希望她當媳婦呢?還是當女兒?」

  「當然是媳婦嘍!女兒養大了是別人的,媳婦是娶進門的。」施薇仙不忘展示她的粗神經,「老香,你問這幹啥?難道說,你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兒嗎?那我覺得你不該考慮女兒、媳婦的問題,你該考慮的是要不要把她娶回家這件事。」她說得既誠懇又認真。「老香?」

  他歎了口氣,「是我的錯,水腫的腦袋我不該把它錯看成腦容量加大。」

  「老香,你在打啞謎嗎?」

  「朽木不可雕也。」

  ☆ ☆ ☆ ☆ ☆ ☆ ☆ ☆ ☆ ☆ ☆ ☆ ☆ ☆

  被……被拒絕了!

  吳希望蹲在門口看著那十幾隻被她養得肥肥胖胖、健健康康的狗和貓,比起貓狗,她這瘦弱的主人在其中就顯得更加瘦弱。

  下顎靠在膝蓋上,她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她身後有個大鐵籠,裡頭正是王子師的鱷魚……天氣冷,牠正在冬眠。

  想想,突然要求王子師和她交往本來就很唐突,被拒絕也沒什麼大不了,該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更何況,憑他的條件和家世要找個比她條件好十倍、百倍的女人都易如反掌,她憑什麼和他交往?!

  不過,也許是她第一次開口想和人交往卻被拒絕,她心裡還是難過。

  也不知道那天是發了什麼失心瘋,她竟突生勇氣向王子師開口說這種話,現在一想起來她還臉紅心跳的,她不否認尤傲君的出現增加了她開口的決心,可那不足以使她勇氣倍增。

  王子師對她而言是天上月,明知遙不可及,她怎還會不自量力的想摘取?

  打從那天在餐館分手後,她就再也沒和王子師聯絡,直到今天劉秘書打電話給她,要她把鱷魚送到他說的住址。

  唉,要不是今天何世彬沒空,她真想請他替她跑一趟。她很怕又要和王子師見面,雖然她自己也不確定會不會碰到他。

  如果……如果被他用嘲弄的眼神注視,她大概會死掉。

  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在無可奈何下,吳希望才把鱷魚提上車,送牠回家。

  開了近四十五分鐘的車程才到劉秘書說的住址,這是一棟像城堡一樣的大別墅。老天!她知道王子師是名人,住的環境應該很棒,卻沒想到會是這麼優的環境。

  按了門鈴後她其實很想把鱷魚一丟就跑掉,可職業道德使然,她還是乖乖的面對現實。鱷魚現在在冬眠,她必須交代飼主一些照顧方法,免得牠冬眠變長眠。

  領她進門的人很客氣,好像是這別墅的傭人。她請她到客廳等候,有錢人家的室內裝潢的豪華氣派就不用說了,而一進門就看到的白色鋼琴令人印象深刻。

  女主人是一個優雅的遲暮美人,她的笑容慈祥和善,當吳希望打算跟她講解如何照顧冬眠中的鱷魚時,她突然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

  丁琪打量了她一番,「天啊!好好的一個漂亮女生怎麼把自己弄得像肥皂劇中的丑角,頭上的那朵『蘑菇』該長在山上,妳居然頂著它到處嚇人。」她最見不得女孩子不好好打扮的暴殄天物了。

  「這位太……太太……」她的動作和表情都太過戲劇性,吳希望一時不知如何反應。這時對方的手又摸上她的臉。「呃?」

  「兩道濃眉沒修,簡直像兩條毛毛蟲,哇!妳從來不去角質的嗎?妳的臉摸起來像菜瓜布。」

  「太……」

  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機會,丁琪又開口,「我就說嘛!我方才從後面看居然沒發現妳是女的,妳身上的大外套大得像布袋,連垃圾袋剪洞套上去都比妳這件好,嘖……妳看看!妳髒得像剛出礦坑的礦工!喔--我的天吶!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我絕不容許這樣的怪物在我眼下生存。」

  這個歐巴桑……她到底要怎樣?還沒弄清是怎麼一回事,吳希望又被拉著走。

  天!誰來告訴她,現在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她被丁琪拉著跑美發店、美容院、服飾店……她覺得自己的景況很像木蘭詩中的「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

  長長的幾個小時,吳希望的疑問或抗議全不被理會,身旁的夫人好像沒聽到她話似的帶著她跑東跑西。

  她下午一點多出現在王公館,丁琪開始拉著她大改造,一直到晚上七點左右才又回到王家。坐在丁琪房間的梳妝台前,她喜孜孜的打量著吳希望,像是蛋糕師傅看著出自自己手中的藝術蛋糕。

  就說唄!這女孩兒打扮起來一定是個小美人!呵呵呵……她的五官柔美,皮膚白皙漂亮,只要把眉型修出來再上點淡妝,這樣的清秀佳人絕對不會比電視上那些女星遜色,至於衣著,只要依著個人特質穿衣就不會難看到哪裡去。

  女孩的氣質甜美,柔美的淺色系比冷色調的深色系更適合她,她此際穿著淡粉色的針織大翻領毛衣,搭藍彩條紋的淑女裙和短靴,噢!不是她在說,那樣子說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頂蘑菇頭。厚!那顆頭還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不是我在說,妳現在的樣子會讓男人想一口吃掉妳。」哎呀呀!這女孩兒真是我見猶憐,也許是她這一生中最大的憾事是沒能生個女兒,因此她看到投緣的女孩子就會禁不住手癢的想打扮對方。

  她是絕對見不得女孩子不懂得打扮自己的。

  丁琪是喜歡丫頭,可並不是每個女孩子她都喜歡,像兒子前女友,那個叫尤什麼君的,她就看她不怎麼順眼,那丫頭還真以為自己是國色天香,一雙狐狸眼叫人很不舒服。

  「唯一猶豫不敢吃妳的理由是妳那顆頭。」她口氣很嫌棄「我認識的那個很厲害的美發師今天剛好請假,明天我再帶妳去讓她看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讓妳那頭『毒菇』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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