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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金萱    


  回過頭再看床上的魏涵祈一眼,楚國豪平靜無波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只是輕輕的、溫柔的問:

  「她一直都沒醒過來?」

  「有。」

  「什麼都沒說?」

  「沒有。」楚國豪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為什麼?保護他嗎?還是為了不破壞他和魏的友情?她的任性與倔強不像是會替人著想的。

  「楚。」魏雲智不耐的叫。

  「我們到外面說。」楚國豪突然開口,旋即率先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醫院的頂樓上,楚國豪與魏雲智的衣服被冷風吹得啪啪作響,兩人身子卻依然昂然直立絲毫不為所動,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麼。

  「我在等你開口。」兄弟多年,魏雲智已經隱約知道了事實,但他實在不相信楚會沾惹上小祈,依楚對女人的愛好,小祈在他眼中跟本就不是個女人,可是為什麼……

  「昨天晚上她離開我酒店之前一直跟我在一起。」

  「聊天?」

  「在床上。」

  「在床上聊天?」魏雲智閉上眼喃喃的道,而臉上的青筋卻隱隱浮動著。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輕笑一聲,楚國豪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灰暗的天空,「在我床上的意思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那意味著上床、做愛……」

  「該死,你強暴她!」倏地,魏雲智一個箭步衝上去勒住他衣領,冷冷的進出聲。

  「可能嗎?」楚國豪面無表情的臉上頓然揚起了一絲譏誚,「我楚國豪會是個強迫女人上床的男人嗎?」可是你卻強迫了她!他告訴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小祈心甘情願,自己跳上你的床的?」魏雲智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進出口。

  「她是你妹妹,她的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楚國豪的嘲諷被魏雲智飛來的拳頭打斷。

  「就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比任何人都瞭解她。」魏雲智握緊拳頭冷然的瞪著他。

  「是嗎?」楚國豪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無情的笑道,「那麼你知道她究竟和多少男人上過床?就我所知我絕對不是第一個。」

  「楚國豪!」稱兄道弟多年,魏雲智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這是一個警告,告訴他如果他再過分的話,兄弟之情從此斷絕,「你最好不要污蔑小祈!」

  「污蔑?」楚國豪嗤之以鼻的嘲笑他的用詞,「她自己下流不知檢點,你能說我污蔑她嗎?」

  「對男人,小祈的態度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要不然就是以不屑、嘲諷的姿態對待,她絕對不可能與任何男人亂來的,你沒憑沒據的少血口噴人!」

  「沒憑沒據,是嗎?」楚國豪嘴角揚起了嘲諷的笑容,「喬裝淑女到處勾引男人,單獨與男人喝酒喝到半夜醉醺醺的回家,甚至公然在酒店中與男人親親我我,在她的動作、神情中找可看不出一絲你所說的不屑與嘲諷,更何況『避之唯恐不及』?相反的,我還覺得她是『樂在其中』呢!我看你這個做大哥的一定也被她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吧?」

  「你——」

  「別緊張,我話還沒說完呢!」楚國豪抬起手一臉稍安勿躁的表情阻止他的怒火,「你要憑據是不是?那麼我告訴你,昨天晚上在我碰她之前,她早就已經不是處女……」

  「楚國豪!」魏雲智如猛虎出閘的撲向他,冷酷無情的拳頭再次說明他怒不可遏的憤然。

  楚國豪被他第一拳揍得頭向後仰,卻在他第二拳時巧妙的躲開,「如果你是為了我與她上床的事揍我,那麼你是不是應先去揍其他與她上過床的男人?因為我發誓我絕對不是她第一個男人。」他邊躲邊諷刺的說,然而魏雲智就像發了狂似的直攻向他,慢慢的讓他漸招架不住。

  「你再不住手我可就要還手了!」楚國豪在連續挨了他兩拳後終於受不了的吼道,而下一秒鐘他又吃了他一拳,「該死!我本來是打算好好跟你的說,既然你硬要動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還沒說完,楚國豪就開始還擊了,而且拳出如雨。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在醫院頂樓上打了起來,好久之後,當兩個人氣喘吁吁無力動手,而且也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躺在地板上,楚國豪試著坐起身卻忍不住詛咒出聲。

  「去!我實在不該有婦人之仁對你手下留情的,要不然我怎麼會這麼慘?真是他媽的該死!」他呻吟著咒罵。以他學過拳系的身手要打倒魏雖不能說簡單,但起碼不用掛得滿身彩,瞧他現在有多慘,少說也要在床上躺個半天、一天的,真是他媽的!

  「你欠我的。」魏雲智冷冷的說,「我警告過你不要招惹她的,你答應我什麼?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你也不會動她一根寒毛,否則就站在我面前任我打,而且絕不還手?」他嗤之以鼻。

  楚國豪驀然間沉默了起來,他是說過這些話,可是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但話又說回來,他是真的沒去招惹她呀,都是她先招惹他的!

  「你以為我這麼無聊嗎?」楚國豪的話中有絲苦澀,「是你寶貝妹妹自己千方百計來招惹我的,你要我怎麼不招惹她?魏涵祈、韓蔚琪……虧她想得出來。」

  儘管牽動一根神經都會讓他痛得齜牙咧嘴,但魏雲智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看楚國豪,「你到底在說什麼,誰是韓蔚琪?」

  楚國豪成大字平躺著,然後仰頭凝望一片烏雲密佈的陰霾天空。「還記得上次我告訴你說我戀愛了,愛上一個完美無暇、美若天仙、纖細清麗的女人嗎?她直直長長的秀髮令我迷醉,率直、純真、大膽的性格令我傾心,晶瑩剔透的淚水讓我不能自己,她就是韓蔚琪,而巧的是與你的寶貝妹妹有個同音字『琪』,我記得當時有告訴你這句話。」他喃喃的念著。

  「其實我錯了,錯得離譜!她們的名字更巧的是同樣都有三個音『涵』、『魏』、『祈』,而且最巧的是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相信嗎?『韓蔚琪』等於『魏涵祈』;『魏涵祈』等於『韓蔚琪』,也就是你的寶貝小祈妹妹。

  「而我竟愛上一個我發誓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碰她的女人!你能想像當我知道事實後我有多郁卒、多想一頭撞死嗎?」楚國豪自我揶揄的笑著說,「我楚國豪一向自詡最懂女人,沒想到卻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還陷得不可自拔,這說出去鐵定會笑掉別人的大牙的。」

  「所以為了出氣,你強迫小祈與你上床。」魏雲智冷然的說。

  「我是那種人嗎?」楚國豪轉頭看向他,「事實上那天我所做的只有說些口不擇言的話將她氣走而已。」他無奈的搖搖頭,回想自己當時所說的話,索然無味、毫無技巧的拙吻?他怎麼會說出這麼心口不一的話呢,第一次吻她嘗到她的清新後,他根本不想再跟任何女人接吻,這還是他第一次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受。

  魏雲智不再開口,打算靜靜的聽他將一切說完。

  「你知道你的寶貝妹妹為什麼要這樣做嗎?為了報復。」楚國豪告訴他,「報復我曾說她是個男人婆、行為粗魯、沒有女人味,以及全世界剩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碰她的宣言,而且她真的做到了,因為我不止看不出她就是我口中的『男人婆』,甚至還碰了她、喜歡她、愛上她,最後還被她嘲笑的一腳踹開。

  「哈,我還真是個大白癡,明明知道自己被她耍了卻還忘不了她,甚至於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眉目傳情、親親我我時大吃飛醋,嫉妒得快要發狂,我是浪子楚國豪不是嗎?我怎麼會吃醋、嫉妒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

  「可是我為什麼硬是將她帶離那個親吻她的男人,又在聽說她向別的男人學習接吻時怒不可遏,聽到她與別人上床時憤怒得失去理智的佔有她,然後覬覦她所說的一切都是氣話?」他愈說愈迷惘,最後只能喃喃念道。

  「可是事實證明她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她的淚水依然撼動我心,她的消息依然令我不由自主地側耳傾聽,而她的生病更讓我坐立難安、心急如焚,為什麼我還會在意她,她不愛我、她恨我,她甚至將所有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為什麼我還是在意她,為什麼?」

  「因為你愛上小祈了。」魏雲智歎口氣說,雖然他依然氣楚害得小祈住院,但心底卻已原諒他了,誰教楚是真心的愛小祈。

  「我知道。」楚國豪呆滯的凝望著天空,第一次認命的承認這個瞭然於心的感情,「只是愛她是個事實,我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個事實。」

  「我記得以前你根本不在乎這個,甚至還對處女這種動物嗤之以鼻不是嗎?」

  「不管你要嘲笑我也好、譏諷我也好,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每當我只要想到她曾經睡在別的男人床上,我的情緒就會馬上變得暴戾無比,無意間甚至連傷害了她也不自覺,有這樣一個永遠的芥蒂在,我對她的愛還能叫愛嗎?」楚國豪眼中的淒苦是他自己這輩子不曾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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