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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楚月    


  段鳳鳴綻放危險的笑容,笑得錦瑟跟著呵呵傻笑。天哪,她幹嘛那麼蠢!段鳳鳴要死要活都不關她的事,她何必出來討罵?

  錦瑟趕緊放開段鳳鳴,離他三大步以上,理直氣壯地表示。「誰教你不跟我說你是誰,我只有出此下策,要不,你以為我喜歡接近你嗎?」她才不會接近自己討厭的人。

  段鳳鳴瞇了瞇眼,存心道:「我沒想到原來你這麼想知道我是誰哪!」

  錦瑟連忙反駁,「我才不是很想知道你是誰,只是……只是……」很想知道你是誰而已。

  「只是什麼?」看得出來錦瑟是個涉世未深的詩精,對人世的一切都很懵懂,是狡黠沒錯,內心卻單純極了。

  錦瑟別過頭,不願看見段鳳鳴那一臉小人得意貌。

  她都能讓高高在上的殘月不得不對她低頭了,區區一名人類,她豈能就此認輸,非扳回面子不可!

  嘴上掛著可比花還燦爛的笑容,錦瑟移至段鳳鳴身側。「哎呀,段爺怎麼那麼愛欺負我這小姑娘呢?欺負我有樂趣可言嗎?」

  「有,樂趣還很大呢。」段鳳鳴坦承不諱。尤其光看地在自己面前精明又古怪,在段鳳揚面前忠心又乖巧,就讓他開心不已。

  真是一個不太會隱藏自己感情的詩精,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他卻是一目瞭然,喜歡的、厭惡的,統統會表現在她老實的小臉蛋上,所以他看得出錦瑟喜歡段鳳揚勝過自己。

  段鳳鳴這句話直接命中錦瑟的心坎。老實說,她已經覺得自己說話夠直、夠狠了,沒想到今日竟碰上一個比她更猶過之而無不及的人。

  錦瑟一時無言以對。剛剛盤旋在腦子裡的數十種備用回答統統派不上用場。

  段鳳鳴摸摸她的頭,繼續刺激她的自尊。「雖然欺負一個小娃兒實在不太好,可已經上癮了,戒不掉,只有繼續委屈你取悅轉了 」

  小娃兒?「我活了一百三十一年,哪裡小了?」

  段鳳鳴抓住她的語病。「是你自己也說『小』姑娘的。」

  「呃……」錦瑟一頓,又說:「那我為何要取悅你?」

  「不想也行,段府大門在那裡,記得離開後要關好門。」

  錦瑟皺了眉頭,這男人果真沒心沒肝沒血沒淚,外加沒人性,一定不是人!

  「大哥才不會議你這樣對我呢。」她可是有靠山。

  段鳳鳴勾了唇,雙手抱胸。「那我們可以看看鳳揚究竟是聽你的話,還是聽我的話?」

  想也知道主子必然聽這傢伙的話嘛!真是的,為何她找不到段鳳鳴的把柄,要是有,就換她威風了。

  「你到底來這鎮上做什麼?」望著她千變萬化的表情,段鳳嗚可沒忘了真正的目的。

  「找一個人……順便享受人世富貴榮華的生活。」錦瑟沒有察覺到自己已讓段鳳鳴牽著走了。

  「衛十燁是你什麼人?」他聽風揚提過錦瑟在找這個人。

  「你又不認識,跟你說做什麼?」

  「為何篤定我不認識?說不定我跟他剛好很熟呢。」

  「真的嗎?你認識十燁?」

  段鳳鳴先是賞了錦瑟一個迷人優雅的笑,接著回答:「不認識。」

  一桶冷水當場澆熄錦瑟的期待。

  錦瑟垮著一張小臉抱怨,「什麼呀!你到底想怎麼樣啦?」這男人快把她逼瘋了。

  終於,段風鳴不再心存逗弄,正經道:「我是不認識衛十燁,只是跟他有過幾面之緣而已。」

  錦瑟以懷疑的目光打量段鳳鳴,要她相信段鳳嗚,難矣。

  「你真的見過十燁?」

  「他是個相貌十分俊雅的人,說話的語調很輕、對人又很好,最重要的,總是一身索白,對不對?」段鳳鳴每增加一個形容,錦瑟便點一次頭。

  「看來你真的見過十燁,不過十燁找你做什麼?」要是讓殘月知道這件事,段鳳鳴的下場大概不會很好看。

  段鳳鳴含笑不語。

  錦瑟攏起眉心,不滿地說:「你這人秘密真多。」

  「人老了,秘密自然多了。或許我不清楚如何找衛十燁,但是,他會主動來找我。」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錦瑟,談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錦瑟略有防備。

  「我可以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讓你見到衛十燁,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段鳳鳴含著笑,輕鬆脫口,「殺了我,讓我人土為安。」

  段鳳鳴那自在的神情彷彿此時說的是與喝茶吃飯一樣再簡單不過的事。

  錦瑟一臉詫異,滿心困惑。「你說什麼?!」她怎麼聽得不太明白。

  突地,一股強大的悲哀又迅速籠罩住她,教她雙肩顫抖,渾身發冷,瑟縮地雙手環胸。那股哀傷真的很強烈,讓她想抗拒的能力都沒有。

  既深又沉的情緒,慢慢牽引著她,讓她跟著一塊捲入寂寞的漩渦裡,教她無法自拔。第一次領略到這樣濃烈的感情,錦瑟的心承載不了,只能任由侵襲。

  怎麼會?

  怎麼會有人的情緒是如此的……令她不捨?

  她屬精,僅有喜歡與討厭兩種情感,而人是會有七情六慾,只是這份外來的感情竟沒有一絲慾望,有的僅僅是對人世的絕望與傷心,一味的負面。

  這真的是人的感情嗎?

  倘若是,又會是誰的?

  段鳳鳴……會是你的嗎?

  昏厥前,錦瑟不斷想著。

  後來,她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   ×   ×

  殺了我,讓我入土為安。

  要她殺了段鳳鳴? 

  不懂、不懂,她真的不懂,為何段鳳鳴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他到底在想什麼?活著是如此美好的事情,既享受又快樂,她實在無法理解段鳳鳴的行徑。

  說實在,她還沒殺過任何生物,她也不是以殺生來取樂的精,又不是沒事找事做,更重要的是——

  「為何挑上我?要死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你想死隨時隨地都有機會,何必要別人幫忙?除非……你怕死,所以需要有人助你一臂之力!」

  晚膳前,錦瑟衝到書房質問段鳳鳴。

  「怕死嗎?」段鳳鳴低頭狀似思索貌。「其實我覺得死不可怕,只是……我有點題,不太喜歡花太多心力在一件事情上,因此才需要你協助。這樣的解釋你可滿意?」

  段鳳鳴笑得迷人,似乎仍不將自己的生死看在眼底,一派旁觀的角色。

  這是超然、灑脫,或是……絕望?

  兩個字侵入錦瑟的腦子裡,又讓她想到那份三次任意佔據她心房的感情。

  沉冷的憂傷如河流般細長,流入她心底,困住了她。

  有可能是段鳳鳴嗎?

  左看右看,錦瑟仍舊無法將那樣的情緒與段鳳鳴聯想在一起。

  如此天驕般不可一世的男人,會有陰暗面的感情?無論她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錦瑟搖搖頭。把那些奇怪的想法拋到腦後。

  段鳳鳴卻以為她是不接受自己的答案,遂而問:「錦瑟,你覺得我是什麼人呢?」

  「普通人,有點特別的普通人。」能看穿自己的身份,就滿特別了。

  段鳳鳴拿起擺在書櫃上的一把精緻的小刀,再問:「你覺得一個死不了的人,究竟是活人,抑或是……死人?」

  錦瑟直覺段鳳鳴要做出危險動作,有了前車之監,她連忙雙手抓住他的手,以防止他又嚇到自己。

  段鳳鳴瞅著她的臉,不太明白。「你做什麼?」

  「你又做什麼?」錦瑟瞪著他反問。

  意識到錦瑟是想保護自己時,段鳳鳴不由得笑了出來,真是一個可愛的詩精。

  「放手吧,我做事向來有分寸。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想想也是,段鳳鳴不太便是會做傻事的人,錦瑟這才放開他。「一個死不了的人,當然是活人……」最後一個「啊」字來不及發出,她便怔於眼前血腥的一幕——

  段鳳鳴毫不猶豫就把小刀狠狠刺入左手臂上,那狠絕的模樣就好似他刺入的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敵人的。當場鮮血順著傷口汨汨流出,刀子落地,發出鏘地一聲,拉回了錦瑟的思緒。

  「你……你是傻子啊!」

  錦瑟斷斷續續終於能說出一句完整罵人的句子,跟著她四處找尋可以包傷口的布,遍尋不到後,她立即把自己農袖最脆弱的部分扯了下來,捆在段鳳鳴的手臂上。

  段鳳鳴注視錦瑟的行為,眼底盛滿溫柔,唇角也彎出愉悅的幅度。「你在關心我嗎?」

  錦瑟緊緊按住段鳳嗚的傷勢,又罵道:「你真是我見過最蠢、最傻、最無藥可救的男人了。」

  「錦瑟,我真感動你對我竟然有如此深的印象,你是喜歡我嗎?」段風嗚忍不住又想逗逗可愛的地。

  喜歡?錦瑟被這兩個字又嚇到,連忙往旁邊閃去。

  「鬼才喜歡你……」

  「你是鬼嗎?」

  「我才不是……」等等,說這些幹什麼啊?錦瑟看著自己的手、衣裳全部都沾著段風鳴的血,那感覺就好似她與段鳳鳴已經密不可分了,這……其實也沒有很討厭,只是除了十燁外,她不太習慣跟其他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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