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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莫顏    


  「先回答我的問題。」他認真道。

  依依挑了挑黛眉,調皮地盯著他的表情失笑道:「不過就一個女人嘛!你急什麼?這樣子可不符合大情聖的形象喔。」

  「你明知我對她的態度不同。」

  「哪裡不同,我看不出來耶!」她故意調侃。

  君任翔無奈道:「我沒那麼花心,你瞭解的。」相處這些日子以來,他與依依無話不談,兩人有某種程度上的默契,有時無需言語,依依便能瞭解他需要什麼,這種貼心的感覺,讓他自然而然地對依依疼愛有加。

  「哼!我以為羅采妍才是你的最愛。」

  敢情她是在計較先前受到了冷落?他最近的確因為羅采妍而甚少陪她一塊兒吃飯……沉吟了一會兒,他開口。「你這麼聰明,應該清楚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和美人約會是不得已?」

  「她可能是別人派來的一顆棋子。」

  依依睜亮了眼,一改調侃的口吻,面色轉為驚異。「你是說,她可能是想殺你的人所派來的奸細?」

  「只是推測,也有可能是家族長老們特地選出的候補新娘,故意安排在我身邊,你也知道,他們巴不得我趕快『播種』。」

  「然後春天發芽,秋天收割,篩選優良品種,貼上正字標記?」

  「我這麼正經,你還消遣我。」

  依依笑倒在沙發上,然後很努力地合上嘴巴,只剩粉嫩的兩腮還在抽動,笑眼瞇成了月牙兒。

  不能笑!不能笑!話題正精彩呢,她做了個深深的吐納後,了然道:「所以你將計就計,表面上傾心於羅采妍的美貌,其實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他輕點依依的鼻尖。「沒錯。」

  「早說嘛,害人家擔心了好久。」

  「擔心什麼?」

  「擔心你被狐狸精騙呀,我不好好盯著,怎麼保護你?女人心海底針,只有女人最瞭解女人。」

  「所以你故意讓我認識鍾晴。」

  「是呀——啊……」她有上當的感覺。

  「既然是你起的頭,就有責任全程幫我,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我不懂耶。」一直表現聰明伶俐的她,現在才裝糊塗會不會太慢了點?

  「你的出現不是偶然,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吧。」當他嚴肅時,自有一股不容小覷的威嚴。

  在他嚴厲的目光逼視下,依依有些心虛。原來君任翔老早就心裡有數,只是沒點破罷了,她一方面心喜,一方面又憂心。

  「我不會害你。」

  「我知道,所以才會留你在身邊,否則你一點機會也沒有,我也不會跟你說這些了。」

  依依轉憂為喜。他信任她,真好!她好開心!

  「不過你必須跟我坦白,接近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孟夫人生日晚宴那天,對於狙擊我的殺手,你又知道多少?你早就知道有人要狙殺我,所以才特地來救我的,對不對?我已經給你夠多的時間決定要不要坦白了。」

  平日輕鬆吊兒郎當的態度已不復見,在她面前的是別人所沒見過的君任翔,犀利而難測。

  依依放下湯匙,突然警覺到,桌上這一盤人間美味,莫非是君任翔為了降低她的心防而準備的?不會吧,他城府這麼深?

  「你遲早要說,何必猶豫,跟在我身邊近一個月,難道只為了白吃白喝?」

  依依躊躇著該不該說,因為結果只有兩種,一種是好,一種是壞,她不確定君任翔是否可以接受,畢竟……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並不是大陸偷渡客,你曾待過日本。」這是名偵探沈若冰最新傳來的調查報告。

  她暗暗吃驚,君任翔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這件事說來話長,當初偷渡的時候,我不小心坐錯了船,結果跑到日本去了,歷經千辛萬苦才流浪到台灣。」

  「你以為我會相信?」

  「當然不會,我在拖時間。」

  厚——真被她打敗了!

  君任翔雙臂交疊在胸前,擺出嚴厲的神色質問:「你早就認識我了,對吧?」

  「我……」她不敢看向那璀璨逼人的目光,其實她一直期待今天,但關鍵時刻卻又顯得不知所措。

  「我要知道真相。」

  依依有些退卻,別看君任翔平日談笑風生,斯文可親,一旦板起面孔,那氣勢可嚇人的呢!讓她想含混過去都沒辦法,原來她平常可以唬弄打混,那是君任翔不願逼她,才由得她在君宅騙吃騙喝了一個月。

  若不給一個明確的解釋,他好像不會死心,可是她不能說呀!鍾晴會掐死她的。

  「你該明白我遲早查得出來,如果你不對我坦白,恐怕我也無法再留你了。」這是最後通牒!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叫我怎麼解釋呀?」她知道君任翔是認真的,不免急了。

  「你知道我失去記憶的事?」他訝異,這個秘密除了家族內幾位長老知道外,

  沒人曉得,再次肯定了他心中的疑慮。

  依依暗自叫糟,一時說溜了嘴,這下很難自圓其說了。

  君任翔望著她,他一直覺得奇怪,初見依依時便有種熟悉的感覺,這想不通的一件事令他困惑至今。

  「依依。」他嚴厲地逼問,不准她打混。

  依依掙扎了一會兒,懊惱地抱著頭。「我答應她不說的,別問我。」

  君任翔沒有思考太久,立即說出肯定的答案。「鍾晴?」

  啊慘!這人沒事反應那麼快幹麼!

  很好,鍾晴也有分,那他更要知道真相不可!「我要知道我和她之間有過什麼,告訴我。」他命令。

  「好啦好啦,我說,可是你要有心理準備,而且一定要相信我喔,還有,不能被嚇到喔!」

  事到如今,看來她只有招供一途了,這事說來話長,想長話短說還不行呢!

  這一夜,依依將所有事情娓娓道來,敘述一件長達十七年的秘密,以及十七年來的思念。

  *  *  *

  今日的清晨,對鍾依依而言具有特別的意義。

  從君任翔的房間走出來的她,顯得分外嬌柔美麗,經過這特別的一夜,她與君任翔的關係已經大下相同。

  站在房門口,兩人依依不捨地相擁著。

  「您先休息吧,別累壞身子。」她輕道。

  君任翔點頭。「你也是,一夜沒睡,好好補個眠。」

  「晚安,不……應該說早安。」她輕笑,在君任翔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一個人影怔住,意識到自己打擾了他們,一時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出聲,而他們也察覺到有人經過,同時轉過臉看向人影的來處。

  君任翔溫和地笑道:「御影,這麼早就起來了。」

  「君先生,早。」內斂的目光改移至那張俏麗的臉上,低聲道:「依依小姐,早。」

  「早安。」她回以一個甜美的笑。

  那張染了兩朵紅雲的麗顏,看在原御影眼中,令他心口有說不出的沉鬱。他沒再開口,識相地退開。

  君任翔瞭然地低語。「他好像誤會我們了。」

  「是嗎?」她的目光依然追隨那遠去的背影。

  「不告訴他我們的事嗎?」

  「先不要。」她回過頭來,臉上顯現俏皮的神色。

  「為什麼?」

  「他知道就不好玩了。」

  君任翔很快瞭解她的用意,頗有同感。「說得也是。」

  兩人很有默契地露出賊賊一笑。

  「別把他整得太慘。」

  「我知道。」

  給君任翔一個擁抱後,她朝原御影的方向輕快地跑去。

  「原∼∼子∼∼彈∼∼」她一邊追、一邊喚著他的綽號,這綽號的發明人當然是她。

  他沒反應,一逕地往前走,假裝聽而下聞。

  「等我啊,元∼∼旦∼∼」

  他依舊不理人,走一步等於她的兩步,她要用跑的才追得上他,索性跳上前抱住他的腰。

  「你這是幹什麼?」他驚愕。

  很好,總算有反應了。

  「誰教你不理我,還走那麼快。」她的小嘴嘟得半天高。

  「依依小姐,請自重。」

  「我不重啊,很輕的。」她的笑靨像春天初綻的花朵,為寒冷的冬天添了抹暖意,即使他的態度冷得像冰塊,也輕易讓她給融化。

  他舉手投降,無奈地問:「什麼事?」

  「剛才叫你,為何不應我?」

  「你叫的是原子彈。」

  「那是我幫你取的綽號啊,怎麼可以忘記呢?」不行喔,打屁股!她振振有詞,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元旦』並不是。」他嚴正抗議。

  「那是暱稱,討個吉利嘛,把原子彈的子去掉,不就成了元旦。」呵呵,很有創意吧。

  原御影僵硬著表情,真不知該怒還是該哭,他永遠說不過她,還是走吧!

  「你要去哪?」馨香柔軟的身子又自動黏了上去。

  「晨練。」

  每天清晨五點,天未亮之前,是原御影去練功房定期操練的時間,冬天也不例外,這時君家上下,除了準備早點的廚子及值夜的保鏢之外,都還在睡夢當中。

  依依好奇地跟著他一路走到練功房,練功房裡除了完備的健身器材之外,還有拳擊練習場、柔道場、射箭場及室內靶場,他在拳頭纏上一圈又一圈的護套,看樣子是要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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