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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頁 葉晴 一抓一放，楊明智慘叫一聲，跌出一個全劈腿的姿勢，最慘的是－－落地時，雙腿間的重要部位不幸直接撞到地板，痛得他齜牙咧嘴，趴在地上連眼淚都被擠出來了。 杜仲德氣定神閒地等著。過了好一會兒，楊明智才抬起上身，雙腿一寸一寸慢慢移動靠攏，站起來之後，囂張的殺氣已經澆熄大半。 「請坐下。」杜仲德看起來更有威嚴。 楊明智暫時沒有力氣造反，拉過一張椅子，怕碰到痛處，慢慢坐下。 杜仲德看著楊明智，省去苦口婆心說道理給他聽這一道手續，直接跟他說：「你姊姊想對你們好的心情我很瞭解。我有三位同父異母的弟妹，但我把他們的母親當成自己的母親，他們對我也很尊敬，這個禮拜六我弟妹都放假，我誠懇邀請你和明珍一起來我家吃飯，順便學學一家人應該怎麼相處。」 「我要是不去呢？」男子漢豈能隨便就認輸！ 杜仲德露出讓楊明智打寒顫的笑容說：「我客氣請你，你一定會給我面子來我家裡作客，而且，我會十八招教人痛得趴在地上的招術。」 不用懷疑，這是邀請，也是威脅，杜仲德看著楊明智。 楊明智回想剛才趴倒在地的情形就臉紅，可是杜仲德明明坐著沒動，是怎樣把他整倒、讓他痛不欲生？這手功夫他很想學。 「你答應收我當徒弟教我那十八招，我就答應你禮拜六去你家。」楊明智還是很頑強，剛才雖然很痛，但他膽子猶在，竟然和杜仲德討價還價起來。 杜仲德臉上閃過不易發覺的笑意，然後他手一揮，對楊明智說：「去不去隨你，你只會打架滋事，我教你這十八招，那我不是在為虎作倀，替學校和社會製造問題？」 杜仲德說完便站起來，準備離去。 「杜大哥，學校用雙重標準處罰學生，我們這些弱勢的學生不得已，只好團結自救。」楊明智想留住杜仲德，情急地把他從來不講的事情說出來。 杜仲德轉身，反問提出歪理的人：「團結自救的意思就是去海扁老師一頓，弄得自己讓學校踢出去？」 楊明智咬著牙說：「所謂父蔭子弟，學生會成員都是有錢有勢的子弟在把持，沒有公平性可言，那些自認出身高貴的學生更仗勢欺負不如他們的學生，更惡劣的是拿錢叫輟學的外校生來找我們麻煩。為了保護我們自己的安全，大家團結起來對抗叫結黨，自衛打架叫滋事，學校和老師不問事實，只單邊處罰我們，好像對方做的都是對的，我們當然不服氣！」 「真是這樣？」杜仲德銳利的黑眸直視楊明智的眼，看他有沒有說謊。 楊明智氣呼呼說道：「我看不起說謊的人！就是他們叫人用扁鑽?破詩敏姊姊的汽車輪胎。不信，你可以去問明珍。」 杜仲德笑了一笑，向楊明智說：「我相信你一次，你要是接受我的邀請，我可以慢慢教你這十八招防身術。」 楊明智臉上露出生澀的笑容，同時靦腆的點頭。 ☆ ☆ ☆ ☆ ☆ ☆ ☆ ☆ ☆ ☆ ☆ ☆ ☆ ☆ 從走出校門之後，楊詩敏就一直追問杜仲德，問他用什麼方法讓明智對他服服貼貼？還讓學校答應不逼明智退學，只輕判一個留校察看的罪名？ 「我答應我的老師，以後明智的行為由我來負責，沒有記過處罰是因為明智前科纍纍，再記一個小過就超出教育部訂的退學標準。不過，再怎麼說，學生打老師就是不對，明智要向受傷的老師道歉，這一學年都要到老師家勞動服務，每兩個禮拜到他老師家一天，拔老師家院子裡的雜草，還要替狗洗澡。」 很有人性的處罰，楊詩敏鬆了口氣，忍不住當場就誇證杜德太能幹了。 「當然，我這個特助又不像妳這位董事長一樣，當假的。」杜仲德說道，銳利而深邃的黑眸隱含笑意，得意瀟灑地看著天空。 第六章 禮拜六到了，天空飄著細雨。 雖然杜仲德邀請明智、明珍來家裡作客，但他還是一早就去車行開出租車。 下雨天，出租車生意最好，早上先把錢賺起來，中午再去車站接休假回家的仲澤，請客的事完全交給媽媽和特地請假的雙胞胎妹妹。 何美萱把仲德請客當成大事在辦理，家裡內外昨天就打掃乾淨，早餐準備好就拉著菜籃車去市場買菜，回來立刻叫雙胞胎女兒幫忙揀菜、洗菜。 「媽，哥今天到底請什麼大人物來家裡吃飯啊？」裘平把不要的菜葉丟進垃圾桶裡，回頭等媽媽回答。 「請他的董事長，還有董事長的弟弟和妹妹。」何美萱告訴雙胞胎。 仲德當董事長特助不到一個月，董事長就親自來替他過生日，想當然爾，何美萱那表情是很以仲德為傲的；而且對今天要準備的菜特別用心，一定要讓董事長滿意，對他們家仲德有更好的印象才行。 不過，裘安一邊洗菜一邊念著：「媽，哥都三十歲了您還不急啊？我同學的姊姊很喜歡哥的，您讓他生日招待一群老太婆、老先生，年輕貌美的小姐反而不請，這叫浪費青春，您知道嗎？」 大哥回家只提過他的董事長是個女人；董事長都是事業有成之輩，所以雙胞胎就自作聰明，決定這位董事長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女人。 「妳哥以事業為重也沒錯。」何美萱一直注意時間，沒怎麼注意聽女兒說話，她把一桶放好調味料的絞肉交給裘平。「裘平，順時鐘拌十五分鐘。」又看裘安，才洗了幾根菜放在籃子裡，她輕拍裘安的手說：「裘安，別發呆了，趕快洗，我很快就要用到這些菜。」 看媽媽緊張，當女兒的也開始認真了，畢竟，大哥的老闆來家裡作客對他們家來說，好比國家元首蒞臨一樣光榮，說什麼也不能搞砸。 ☆ ☆ ☆ ☆ ☆ ☆ ☆ ☆ ☆ ☆ ☆ ☆ ☆ ☆ 應該是這裡吧？ 十二點準時，楊詩敏照著地址按門鈴。 「可能是董事長來了，妳們誰快去開門請他們進來。」聽到電鈴聲，正在拌炒米粉，騰不出空的何美萱緊張的催促女兒快去迎賓。 「來了。」為表示隆重，雙胞胎一起跑出去開門。杜裘平、杜裘安站在一起，活潑熱情大喊：「歡迎光臨，請進！」 這兩個女孩就是仲德的雙胞胎妹妹？好有精神！楊詩敏笑著說：「謝謝，不好意思，我們全家都來打擾了！」 咦？不是說請董事長和她的弟弟妹妹？眼前笑容滿面的都是年輕人，難道連董事長的兒女們也來了？雙胞胎默契十足，同時大喊：「不客氣！楊小姐、楊少爺請進。」 不習慣這種場面的楊明智把手上的水果提籃交給雙胞胎中的一個，笑容有點僵、有點酷。 「謝謝楊少爺、楊小姐，那我們就不客氣收下了。」杜裘安笑著，雙手接過。 杜裘平接下來後並沒有馬上請客人們進去，反而和裘安一齊瞧著客人們的背後問：「老夫人他們還在後面嗎？」 楊家姊弟們跟著雙胞胎轉頭往後看，什麼都沒看到，楊詩敏再轉回頭，面帶懷疑，輕聲問雙胞胎：「老夫人？」 和杜裘平同聲同氣的杜裘安回給楊詩敏一個燦爛笑容，然後替裘平回答：「就是楊董事長呀！」 呃……楊詩敏不敢笑，趕快低下頭看著地上。 有什麼不對嗎？ 杜裘平發現氣質高雅的楊大小姐突然緊抿著紅唇，兩眼垂視地板，另外兩個客人則憋著氣，笑得全身顫抖。 正當場面陷入十分尬尷的時候－－ 「媽，我和大哥回來了！」杜仲澤的聲音先進門，人隨後進來。欸！客人來了。和杜仲德差不多高的仲澤回頭喊：「哥，客人到了。」 杜仲德大步越過杵在路中央的仲澤，一下就站在詩敏姊弟面前。 詩敏今天的穿著很波西米亞風，皮包和馬靴都是咖啡色系，看起來活潑俏皮又不失高雅大方，杜仲德眼睛一亮，但馬上又用一副平常的表情跟他們說話。 「董事長，明智、明珍，怎麼還站在門口？進去坐啊。」 大哥剛才叫她什麼？！ 雙胞胎互視，然後從彼此的眼瞳中看到「完了」的表情，杜裘平扯杜裘安的手，問個確定：「大哥剛才叫她什麼？」 杜裘安相信裘平和她一樣，脖子以上全都發熱。她小聲說：「董－－事－－長。」 這下糗大了！原來這位年輕漂亮的小姐就是她們說的老夫人，雙胞胎的臉窘得像兩顆紅西紅柿，楊明智、楊明珍再也無法忍耐，噗的大聲笑了出來。 「裘平、裘安，妳們又搗蛋了？」杜仲德看著她們兩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