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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古靈    


  郁漫依咬著牙,想啃他一口。「也不對,米克像我,米克才是我表弟。」

  「說的也是,姬兒像我,所以姬兒才是我表妹。」步維竹從善如流地馬上作更正。

  無論郁漫依如何挑釁,步維竹始終以令人噴飯的機智回擊,泰然自若得教人恨得牙癢癢的,郁漫依愈看愈是火大,正想用重炮轟擊回去,沒想到嘴一張,衝口而出的卻是爆笑聲。

  「你……你……沒……沒錯,就……就是一這麼一回事!」

  「請問我們在說哪一回事呢?」步維竹問得溫文。

  「說……說你是白癡!」

  十年相敬如賓的夫妻,他們從未試過這般針鋒相對,現在,郁漫依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丈夫不僅在臥房裡有另一種風情,還是個如此慧黠又風趣的男人,過去沉默古板的他是個標準的好丈夫,但此刻溫文親切的他卻是個令人喜愛的好伴侶。

  是的,她喜歡,喜歡極了!

  「我是白癡?那妳又是什麼?」步維竹的語氣更是和煦。

  「笨蛋!」白癡配笨蛋,恰好湊一雙!

  於是,當姬兒和米克得意地拎著戰果想來對父母炫耀一下時,沒想到迎面而來的卻是兩聲莫名其妙的招呼。

  「嗨,表弟,辛苦了!」

  「表妹,戰果輝煌啊!」

  姊弟倆頓時傻眼。「嗄?!」他們在叫誰?

  眼見「表妹」和「表弟」那兩副愚蠢的反應,步維竹不禁哂然,郁漫依更是轟然大笑,笑得姊弟倆一頭霧水。

  「他們怎麼了?」困惑的眼神在爹地媽咪之間來回游移,米克不解地問。

  「還用問嗎?智障發作了。」姬兒以專家的口吻如是說。

  嗯嗯,的確很像,可是……「以前他們不會這樣啊!」

  姬兒不屑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們現在才開始智障!」

  「這樣啊,那……」米克拎高了手上的魚簍。「這個怎麼辦?」本來是要向爹地媽咪炫耀一下的,可是現在的他們可能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因為他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交給胡麗處理啊!」說完,再瞟一眼依然笑得像呆瓜的郁漫依。「可是不給他們吃。」

  說罷,姊弟倆正準備進屋裡去,卻又被喚住。

  「慢著,你們兩個!」

  姊弟倆回頭。「幹嘛?」

  「待會兒用過餐後,你們……」步維竹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來迴繞了一圈。「要聽了嗎?」

  姊弟倆相顧一眼,不約而同的覷向臂膀隨意地搭在妻子肩上的父親,還有慵懶地靠在丈夫身上的母親,兩人都是一副輕鬆愜意的姿態,愉快得不得了,姊弟倆不由得翻翻白眼,再拉回目光來交換一下眼神。

  「不要!」

  「慢點再說吧!」

  步維竹呆了呆,望住他們離去的背影愕然不解。「為什麼?」

  「我想……」郁漫依若有所思地沉吟,「他們大概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我們這對與往日截然不同的父母吧!我能瞭解,因為……」徐徐抬眸,她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丈夫。「我也一樣。」她也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丈夫的另一面。

  「是嗎?」步維竹聳聳肩。「也許是吧!因為……」

  「你也是。」

  「那麼……」

  「等他們想到了再說囉!」

  ☆ ☆ ☆ ☆ ☆ ☆ ☆ ☆ ☆ ☆ ☆ ☆ ☆ ☆

  結婚十年,孩子都上小學了,步家一家四口直至此時才得以真正地坦誠相對,為了重新認識彼此,除了睡眠時間以外,四人整天膩在一塊兒,夫妻、父子、母女相互探索、適應。

  步維竹夫妻倆暫且不提,大人的心境總是比較複雜,但小鬼們倒是很快就適應了。

  小孩子的適應力究竟比大人強些。

  即使如今的媽咪開朗得有點過火,詼諧得很白癡,與之前的老處女形象恰有天淵之別,不過爽朗的人總是比較好相處,所以這點完全不是問題。

  至於父親,抹去一貫的嚴酷表情之後,他不再是那個古板的老學究,不但隨和多了,也不再像過去那樣隨時隨地都不忘管教他們、糾正他們,雖然不若母親的改變那樣極端,也仍堅持著最基本的為人父者的威嚴,但這樣斯文儒雅,還有點溫溫吞吞的父親倒也不難習慣。

  反倒是步維竹與郁漫依夫妻之間需要溝通的問題比較多,特別是--

  「維竹,你……呃,那個以後,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完全沒有。」步維竹瞥向她。「妳有嗎?」

  晚餐後的散步時光,夫妻倆肩並肩慢慢的走著,兩個孩子早已不耐煩地直奔向沙灘去了。

  「有。」郁漫依毫不隱瞞地承認了。「我的腦子裡多了一個聲音。」

  「妳的腦子裡多了一個聲音?」步維竹驚愕地停住腳步。「什麼聲音?」

  郁漫依也跟著佇足,左右一望,乾脆就地盤膝坐下,望著前方潑水嬉鬧的孩子們。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之,就是我的腦海裡常常會莫名其妙跑出一個聲音來,還會跟我對話呢!」她啼笑皆非地翻翻白眼。「最氣人的是它老挑在我沒空理會它的時候冒出來,當我閒閒無事想找它哈拉兩句時又不理我,我真懷疑我的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了,譬如精神失常或人格分裂什麼的。」

  俯視著她,步維竹蹙層尋思片刻後,緩緩半蹲下。

  「漫依,能告訴我它都跟妳說些什麼嗎?」若是一般人聽到她那種說法,肯定會立刻同意她對自己下的診斷--八成是瘋了,但步維竹不會,他也經歷過同樣詭異的事件,再有更多奇異狀況出現也不是不可能。

  郁漫依聳聳肩。「很簡單,就那麼幾句,不是『殺了他』就是『殺了他們』,口氣很冷酷,好像在命令我,又有點像在誘惑我……啊!對了,它還曾經說過,只要我給它一個命令,它就可以在瞬間消滅我的敵……敵人……」

  說到這兒,腦際忽地閃過一絲顫慄的靈光,她不覺吶吶地停住,與步維竹面面相覷,心頭先是一陣冷汗,繼而顫顫地發起毛來。

  不會吧?難道這就是……

  好半晌後,步維竹也坐下了。「可是,我這邊並沒有任何異樣啊!」

  「是嗎?」郁漫依困惑地又想了一下。「哦,對了,它好像只在某些特定時刻才會出現。」

  「什麼特定時刻?」

  「當有人在追我、逼迫我,和我對峙的時候,而且……」郁漫依遲疑一下,不自覺地握住他的手。「它非常堅持要我殺了你!」

  「我?」步維竹錯愕地驚呼。「為什麼?」

  郁漫依聳一聳肩表示她也不解。

  「那麼……」步維竹兩道眉又攢了起來,「或許這真的就是那個了,因為是我們兩個分別得到那兩方石盒裡的『東西』,它們一定有所關連,只是……」他狐疑地沉吟。「它為什麼一定要殺我呢?」

  「我也不知道,雖然我一直在問它,但它都沒有任何回應,真龜毛!」郁漫依嘟囔。「事實上,離開藍嶺之後,它就不曾再出現了。」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出現!

  「妳想……」步維竹沉吟著。「我們是不是最好讓專家檢查一下比較好?」

  「才不要!」一聽,郁漫依立刻氣急敗壞地否決他的餿主意,「你以為我幹嘛那麼急著逃開?你真以為他們會客客氣氣地給你來個免費體檢,然後大大方方地放你走人嗎?」

  她用力戳著他的胸口。

  「少白癡了你,你可能不知道那些從事秘密研究工作的科學家和家人們有多不自由,但是我很清楚,因為我做過他們的護衛。我可不希望自己,還有你跟孩子們也被當作東西一樣被鎖進保險箱裡看管。而且他們也很有可能拿你們作人質來脅迫我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搞不好還打算控制我的思想呢!」

  「我知道,所以我也在逃呀!只是……」步維竹沉默了下。「我們總不能這樣一直逃下去吧?」

  「所以說,在他們找到我們之前,我們要商量出一個好辦法來嘛!」郁漫依安撫地抱住他的手臂。「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讓它殺你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步維竹悶悶地咕噥。

  「那你是擔心什麼?」

  步維竹眼神凝重地注視著她。「讓一個老叫妳殺人的東西潛伏在妳體內不管,這樣真的好嗎?倘若有一天它反過來控制住妳,屆時妳是不是要變成它的殺人工具?妳應該知道,以妳的身手,要成為殺人工具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他這麼一說,郁漫依不覺也跟著忐忑起來。「會……這樣嗎?」

  「妳敢確定地說不會嗎?」步維竹反問。

  郁漫依窒住了。

  這種連她自己都不瞭解的事,她的確不敢鐵齒的拍胸脯說絕對不會,現在是有關人命的問題,可不是凸槌了隨便打個哈哈就可以矇混過去的事。

  「那……怎麼辦?」

  「我正在找一位醫生,他應該可以幫我們做檢查,可是他自己也是通緝犯,要找他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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