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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葉晴    


  「懂。」花玉貞顫抖著低下頭。

  羅雲天聲音低沉的喝道:「去拿。」

  花玉貞不敢多想,轉身跑回去拿她放意忘掉的手提袋。沒想到,放手提袋的草叢裡仆伏著一個她熟悉的人。

  歐陽嬌容食指放在嘴上示意,花玉貞趕緊壓住嘴防止自己叫出來。[他拿槍對著我。」花玉貞小聲提醒歐陽不要貿然出來。

  〔玉貞,你在做什麼?」羅雲天不耐煩地催促,接著他看到吳民達自另一側向他跑來。死!也要找人先墊背,羅雲天先對著花玉貞和女警開槍。

  千鈞一髮時,歐陽嬌容自草叢中躍起,抱著花玉貞往斜坡滾,羅雲天的槍口緊追著她們連開數槍,花玉貞聽到歐陽咬牙悶哼一聲,然後靜止不動。她腦袋空空地瞪著壓在她身上的歐陽,過一陣子,快不能呼吸了,她才用力推開歐陽。

  「歐陽,歐陽!你不能死!」花玉貞抓著歐陽的衣服用力搖。

  她又害了歐陽這位好朋友,花玉貞忽然看到歐陽的槍掉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她上前撿起來,非常生氣地對著目標較大的機身亂射。

  羅雲天看到女警察倒下後,就改變方向專心對付阿達,沒想到花玉貞竟然撿槍對付他,讓他處於左右夾擊的不利局面。他開動飛機,可能真被花玉貞的亂射射中線路,機頭升不起來。

  「你給我記住!」羅雲天放聲大喊,開著飛機朝吳民達撞去。

  吳民達的槍這時正好沒有子彈,而飛機以高速向他衝撞而來,在還沒確定貞子安全之前,他不想成為被輕航機輾死的刑警,吳民達往後躍開,驚險躲過殺人飛機。待他站定時,飛機已經衝向圍牆,吳民達看到羅雲天在飛機燃燒時跳出來,跑上他和歐陽開下來的車子。

  吳民達聽到花玉貞大叫歐陽受傷了,他放棄追趕羅雲天,邊跑向她們邊用電話聯絡嚴力宏和黑拓。幸好歐陽已經醒了,吳民達檢查她的傷勢,輕的是擦傷,嚴重的是手臂被子彈擦過,最有驚無險的是防彈衣上卡了一顆子彈。

  歐陽嬌容心有餘悸,一臉慶幸地開玩笑說:「還好!這件防彈衣沒有偷工減料。阿達,羅雲天跑了,你還不快去追!」

  「可是,這裡——」吳民達回頭看。羅雲天開車走了,飛機的主人不顧危險,拿著滅火器急著滅火救他的財產。

  「這點傷不算什麼,這裡的餘孽讓我來清理。」歐陽嬌容拿起槍站起來又是一條英雌。花玉貞經過種種刺激,已經說不出話來。

  吳民達將貞子用力摟進懷裡一秒,站起來又摟緊歐陽說:「好樣的,替我照顧貞子。」

  「放心,快去!」歐陽揮手趕走吳民達,然後跛著一隻腳走向貞子,一手搭在貞子肩膀上。「貞子,走,陪我去捉壞人。」

  花玉貞回過神來,用力點頭。「好!」

  第十章

  吳民達追到路上還不忘回頭看歐陽和貞子,看到她們互相扶持,走向剛滅完火的傢伙面前給他銬上手銬,才真正放下心來。歐陽強悍,貞子嬌弱,雖然她們外形作風相反,但遇上困難時都一樣堅強,是可以教男人放心的女人。

  吳民達確定她們沒事後,接著看到離他不遠的門籬旁邊停著一輛125c.c的摩托車,而且鑰匙孔上還插著鑰匙。

  犯人就在前方,吳民達無暇去問它是誰的摩托車,長腿跨上車子,連安全帽一併借用,發動機車沿著唯一的一條路勇追下去。

  不久之後,羅雲天自後視鏡中看到吳民達騎著摩托車追來,他踩足油門加速,故意讓泥土路面上的塵土飛揚,以阻礙窮追不捨的吳民達。

  揚起的塵土沙礫實在令人吃不消,但吳民達緊閉著嘴,瞇著眼睛,卯足了勁,目標鎖定前方的車子。這回,羅雲天沒有接應的人,他不相信羅雲天能再次從他手裡逃掉。

  今天是個好日子,吳民達不斷加速,他今天要親自將羅雲天銬上手銬,而且羅雲天被判死刑那天,他要放煙火和貞子大肆慶祝。

  車子上了省道,羅雲天飛砂走石的計謀馬上失效。沒有塵石,吳民達眼前一片開朗,速度更快了。羅雲天不敢大意,以更快的速度跑給吳民達追。

  他們像瘋子一樣,一路從墾丁、知本、鹿野、海端追到玉裡,就算不是假日,照他們這種玩命的追逐,沒撞到人車,那真的是「神顯神跡」。進入花蓮縣境,羅雲天突然改走較為驚險的海線,到了秀姑巒溪時車子終於沒有汽油。

  「媽的!」羅雲天咒罵一聲,下車往前跑。

  這時他們才發現天空早就暗了下來,公路上的車子經過他們時,都小心地加速疾駛而去。誰敢去關心在公路上奔跑追逐的男子?

  車燈自背後照亮他的路,然後很快地他的前面又是一片晦暗,這些來來去去的短暫光明,顯然都不是為他而亮的。羅雲天不甘心地繼續往前跑,因為他不用回頭也知道後面有一盞催魂的光可恨地跟著他,只要他腳步變緩,就有人想奪取他活在人間的自由。

  吳民達騎著摩托車不快不慢,只要羅雲天慢下來他就加快靠近,羅雲天跑快他就保持速度跟著。這遊戲讓吳民達感覺很爽。這幾年為了追捕羅雲天,他犧牲玩樂和假日,身上的傷也幾乎都是羅雲天留下來的紀念,新仇舊恨還沒清算,羅雲天竟又招惹貞子、轟了他家和力宏家,讓貞子每日擔心受怕地活著。

  看羅雲天跑得像一隻老狗,他享受的也不過就是這短短的一刻。吳民達吹起口哨,精神和雙眼卻不敢分心。

  跑不動了!真的跑不動了!

  肺部就像所有空氣被抽光一樣,太陽穴抽痛得讓他想吐。羅雲天突然抱著路邊的公車站牌,手壓著胸口大口喘氣,不再在乎吳民達就在他後面。

  吳民達跨下摩托車,邊走邊取下頭上的安全帽,大聲譏笑羅雲天:「羅雲天,你只有這點能耐嗎?我好失望,本來以為可以捉到一個像男人的壞蛋,結果呢,是老遠巴巴地窮追一條老狗!」

  吳民達不是只顯著洋洋自得,他太瞭解羅雲天的奸詐了,所以在消遣羅雲天的同時,他的雙眼如老鷹般地將周圍環境掃視一遍,然後炯亮的黑眸發現一面豎在彎路上、給轉彎的車輛注意行車的大型凸透鏡。雖然光線和距離讓他無法看到羅雲天狡黠善變的眼睛,但吳民達天生的敏銳直覺卻曉得羅雲天正想利用那面鏡子,不用轉頭便可達到窺視他的位置,計算他們之間的距離。

  吳民達心裡發出冷笑。這才像這個梟雄的個性,除了狡猾凶狠,也很驕傲,不可能草草就向他投降。

  從第一次聽到吳民達這個倒楣的名字,他們就變成仇敵,每次不幸相見,一定非拚個你死我活,不過,這次是最後一次了。

  羅雲天呼吸漸漸平穩,吳民達的譏諷讓他恨不得槍裡還有子彈,他一定樂意在吳民達身上打出一個狗字;不過,把同樣的字用刀子刻在吳民達俊帥的臉上,同樣也能舒平他滿腔的怒氣。羅雲天的手悄悄摸著他的刀子,精鋼打造的利刃冰冷而鋒利,常常在最後關頭發揮作用,替他解圍。

  羅雲天恢復一點信心,冷傲地說道:「不到最後,不知輸贏。」

  「時間由我決定,這一刻就是最後。」吳民達說完,邁步向前,用力走出聲音。就在同時,羅雲天臉上閃過一絲很淡的笑容,突然轉身向吳民達射出飛刀。

  吳民達早就提防著羅雲天的最後招數,當銀亮的光芒自羅雲天手上飛出時,他早就準備好等著了。吳民達利用手上的安全帽打掉射向他的飛刀,接著禮尚往來,反手回送一支同樣的給羅雲天。

  〔這支還你!」

  羅雲天沒想到吳民達竟然能躲過,同時還射傷他的大腿,他很有氣魄的沒有哼出聲音。

  吳民達還給羅雲天的,是羅雲天害他去住院開刀的那支飛刀。吳民達冷笑,上前又把它收回來當紀念品,在羅雲天雙手抱著受傷的腿時歎道:「有時候真恨自己當警察,有仇不能報。羅雲天,你別高興得太早,我雖然無法像你這樣冷血無情,每次出手只對準別人的心臟,不過能親手把你抓回台中看你被判死刑,我也就能忍受這分不公平了。」

  「可惜上次被你閃開五公分,不然今天你就無法站在我面前吠叫了。」羅雲天不相信吳民達擲刀的技法竟不輸他,嘴裡開始亂罵。

  吳民達上前用貼著正記標誌的安全帽狠狠擊向羅雲天的下顎。誰叫你煩得老子心情煩躁!這回羅雲天嘴角出血,痛得跪到地上。吳民達說:「這是我替貞子打的。」然後吳民達就把羅雲天的手反轉背後銬上手銬。

  「表演得真好!」

  後面有人鼓掌叫好。吳民達回頭尋找觀眾,原來嚴力宏、黑拓和接到報案的兩輛巡邏車,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待在他後面。吳民達把狼狽的羅雲天拉起來,用力推進警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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